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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的确仁爱,可论起仁爱普天之下谁又能及得上皇阿玛,咱们兄弟中谁又能及得上太子二哥?”胤莪阴测测道:“若只是仁爱就能有人拥护,八哥何必跟我跟老九结党?”胤莪一指胤礽手里的纸卷,“《百官行述》为户部郎官任伯安所做,这任伯安自工部辗转吏部、刑部、户部,一幅好记性,更是包打听的性子,将我大清四品以上官员之履历、政绩乃至*事皆录之于笔端,耗近十年专此一事,取名做《百官行述》。十弟我为八哥拉拢朝臣,以此《百官行述》开路,自然是无往不利,莫之不从!”
“二哥手里的这一卷就是专门记录您的!”
“你说什么?”如此惊天秘闻让胤礽心里一惊,看当头一句“康熙二十九年,索额图与太子密谋弑君事”,手一抖,纸卷骨碌碌滚到地上!
“一派胡言!”
其年皇阿玛第一次亲征噶尔丹,因为大意轻敌粮草为噶尔丹所焚,骑虎难下忧思过重的皇阿玛更患上了疟疾,自己不确定索额图是不是存了其他念头,但急调粮食的圣旨的确被他忽视了,直到自己亲自押运粮草至西征前线,被西洋教士白泽献上金鸡纳霜治好的皇阿玛还说了“君王死社稷,太子守国门”的笑话呢!
“可恶!这任伯安当剐!”胤礽也顾不上装病了,一骨碌爬起来,狠狠的在纸卷上碾上几脚,还不解恨,“老十,你刚才说这个任伯安在哪?户部是吧?孤这就禀报皇阿玛,将其抄家灭族!”
“二哥,您确定自己真要禀告皇阿玛?”
胤礽愤懑,胤莪倒是自顾自的坐上椅子,从袖中取出折扇,唰的展开了,惬意的轻摇,“若皇阿玛问起小弟,小弟我天生胆小,怕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胤礽被这话噎的一滞,知无不言,那就是说被自己丢下的这份他也要说出来咯?以自己现在与皇阿玛的关系,皇阿玛会怎么想?莫须有,能杀岳飞,何尝不能废太子?若这一天早来,自己的下定的决心,做出的布置不都成了镜花水月?
人烦躁的在地上疾走几步,猛地一停,“老十,咱们兄弟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你找二哥究竟要做什么?”
“唰”,胤莪的折扇一收,“太子二哥,我的来意进门就说了,‘早日康复,重理朝政’,您难道忘记了?”
“十弟,你觉得这话哥哥能信么?敢信么?”胤礽凝眉道:“莫忘了这些年,你与八弟、九弟——”
“八爷党是吧?”胤莪打断了胤礽,“可朝臣们知道的只是仁爱八爷,豪爽九爷,谁又记得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好拿人把柄的爱新觉罗胤莪?便是那哥俩又何曾当我是兄弟?”
“老八断腿之日,曾当着老九的面说要将八爷党托付于我,还说什么我是兄弟中除太子哥哥外审问最为尊贵者,理应当仁不让,更要沧海横流。小弟面上虽推拒,心里却是暗美,为此还曾悄悄找白云观的张德明老神仙曾给十弟批过一卦——你猜是什么?”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难与共孤光,凄然当北望。”胤莪语声沧然,“那时候小弟还赏了张德明两脚,直到后来才明白,老八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推出我来跟哥哥你打擂台,背后却让老九蛰伏在弘皙侄儿身边,可怜小弟头一回出头就碰上了麝月那个贱人,而太子妃嫂子仙逝,老八拆了门口的砖头就变成了廉郡王,奴才们说了,登门道贺的轿子已经排满了他的府前大街!”
“对比老八,小弟这不正中了‘大梦毬凉’的谶语?”胤莪攥折扇的手暴出青筋,“你说,小弟还有必要上杆子的去为他做嫁衣裳么?”
“可你为什么选我?”胤礽依旧放心不下,“若只是‘与孤’,老四也是郡王呢,他也可面南背北端坐银安殿称孤道寡了!”
“二哥难道忘了谶语中的‘难与’二字”,胤莪苦笑,“兄弟跟太监没啥区别,老四内惟难修是活骡子,他自己都承认的事,小弟找他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哈哈哈,胤礽总算畅快的笑出来。
他自然是畅快了,胤莪既然提到《百官行述》,自然不能是这一卷,老八能用这东西做要挟,自己难道不能做的更好?难得胤莪还是“太监”,除了对自己忠心耿耿注定他没有半点威胁,笑罢了,“说吧,你想怎么出头,只要二哥能答应你的,绝无二话!”
“小弟能有什么要求?”胤莪咬牙切齿,“小弟只想要一个公道,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该退回来!”
“用《百官行述》?”胤礽的眉毛重又皱起来,先光屁股再笑别人,有意思么?
“当然不是!君子有成人之美,自不能干遗祸的勾当,”胤莪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猛地一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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