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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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晓红没有反应过来。

“那晚，林小娟写的信，是谁给你的！”子悦鲜少有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晓红双手开始抖动，双眼瞪的浑圆，被白内障遮住了一半眼球的眼睛显得分外吓人。

“她可以看到林小娟！”秦飞扬将子悦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晓红忽然挣扎着起来，噗通一声向子悦跪了下去，口中直道：“仙师救我，仙师救我！”

子悦皱了皱眉眉头，有时候，人比鬼还难沟通，比如眼前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女人。

秦飞扬将女人扶了起来，也许是李晓红已经相信了二人，亦或是被秦飞扬阳光的气息所感染，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讲述其当年的事情。

林小娟的父亲是革命烈士，小娟成绩好，长得好，成分好，性格好，她天天被自己的母亲拿来跟林小娟比，不自觉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子怨念。什么都想跟林小娟比个高下，怎么都看林小娟不顺眼。

她最讨厌的就是林小娟那副狐媚子的眼神，水灵灵的，似乎时刻都在散发着光辉，她是红卫兵，早恋是资本主义的毒瘤，但是她却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的放到了杨保国身上。一个小了自己两岁的少年。

最让她心烦的是，这个少年竟然是林家收养的孤儿，而这个少年的眼里也似乎只有自己的姐姐。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可怕的，她能感到少年和小娟直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于是她更加讨厌林小娟了，时常想，如果她不在了该多好。

那天放学，她突然发现课桌上多了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封林小娟写的信，还是一封私会的情书！那个国是谁？她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个少年，不，不会的，叫国的人太多了，也许是别人，比如那个偏心的老师，王国强。

她犹豫了许久，将信交给了学校的党支书胡全。也就是那个黑瘦子，于是黑瘦子便带了那个王老师，和十几个红卫兵，在那日的清晨展开了一场揪资本主义毒瘤的行动。之后的事情就如同子悦所见。

但是她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得那么大，她其实只是想让林小娟不要再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没有想让她死。

“她是自杀身亡，为什么档案上的记载是失踪，而不是死亡呢？”秦飞扬突然问道。

李晓红忽然面部呈现出了一种极度害怕的神情，颤抖着讲述了往后，子悦没有看到的情节。

“那天她倒在血泊当中，我们害怕极了，她瞪着的双眼开始翻白，后来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白色，血不停的流，连呼吸都看不到了，但是她的嘴里还不停的嘟嚷，她说她恨，她不信，她要带走害她的人，要保护唯一的母亲。

我们都吓得不敢动弹，胡全撞着胆子上前骂她装死，还说她若是这样死了，一定让她妈妈代替她去游街示众，遭受乡亲们的唾骂。这时，原本已经静止了的林小娟，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胡全的双脚，胡全吓坏了，踢了她一脚，那一脚大力的我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小娟的脑袋都被踢得拧到了另一头，应该是踢断了，这样肯定是活不了了，我和几个同学吓得大哭起来。胡全没好气的说，'哭，哭什么哭，世界上哪里有鬼，这是静电，尸体的静电产生的，你们在哭就拉去一起批斗。'

胡全估计也是有些怕，让我们几个将小娟的尸体抬去教务处，说明情况，我们哪里敢去，胡全发了怒，走上前去用铲子在小娟腰部重重的敲打了两下，我们又听到了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应该是腰上的骨头也碎了

'你们看哪里有鬼，如果有鬼，早就来杀我了！'胡全没好气的说。王老师也在一边吓晕了过去，胡全唾弃了一声‘臭老九’。然后就打算自己动手抬，刚抬起小娟的上身。

正在这个时候，小娟血淋淋的手就掐住了胡全的脖子，我离得比较近，我看到胡全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脸憋得通红，几个胆子大一些的男生连忙上去帮忙，我吓得呆在了一旁。胡全被救了下来时已经昏迷了，小娟的手也被生生的掰断了，不知道是谁一下子扔在了我身上，掉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吓得快死了。因为小娟都死的蹊跷又恐怖，胡全又昏迷不醒，我们要是照实说出去，都会被当成封建四旧给批斗死！于是我们商量，集体说了个谎，把小娟的尸体埋在了那颗大树底下，说都没有见过她。

事情慢慢的过去，我们心中的恐惧感也慢慢消散，我似乎又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没有小娟的日子兵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没想到事情却没有结束。”李晓红说道这里突然泣不成声。

“胡全自从昏迷过后就一直在医院，听说他脖子上的伤每天都在扩大，疼得每晚上都睡不着觉，没过多久就死了。三个月以后，我的肚子慢慢变大！”李晓红咬着牙痛苦的回忆着。

“他们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那时候我受尽冷眼，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目光看我，我只好先退了学。那时候医学不发达，没有b超什么的，老中医说我肚子里可能长了个瘤子。

老中医说如果不疼不痒，好好调养也许会好的。因为我的大肚子病，也说不了正常的亲事，就嫁给了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天天挨打受气！肚子这么大，连个娃也生不出来。”说道这里李晓红老泪纵横，她胳膊上的条条伤痕都是丈夫打的，一大半原因是因为生不出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