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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现在的白梦……”希尔顿了一下,改口道:“不,现在不能叫它白梦了。克里根最后对它用来逆转换术,强行抽离了它的记忆。现在回到幼兽期间的形态,应该就是记忆剥离后的后遗症。原来的那个白梦,你可以当它已经跟着克里根走了,这只除了能力还没掉下圣阶,已经和之前的白梦没有任何关系了。”

伊格尔以及旁边的兰斯和璐璐卡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完全没想到克里根居然还会做到这种地步。连记忆都一起剥夺了……

想到之前倔强地叫着要等巴尼回来的白梦,在看看此时被莉莉丝欺负地眼泪汪汪直往伊格尔怀里钻的小团子。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对于克里根来说,白梦能够自由的活下去,就是他最后的愿望了。”希尔看着突然沉默的三人,淡淡地道:“这是他和白梦之间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

“对,我们无权过问。但克里根却也没问过白梦的意思。”伊格尔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憋闷,“既然是白梦的记忆,凭什么克里根已经扔下它百年后,不问白梦自己的意思就强行剥离了?”

“……给它重新取个名字吧。既然它已经不记得克里根了,那它就不再是白梦了。”希尔没回答伊格尔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关于生死、关于永恒的分离,离去的人和留下的人,永远都有自己心里不可理喻的固执。就如白梦固执的要等克里格,也就如克里格固执的想要白梦在没有他的世界,继续快乐无忧的活着。

万籁俱寂,沙地上的篝火依旧只留下希尔召唤的骷髅守着。四人都进了帐篷休息。外出为了方便,一共也只搭了两间小帐篷。两人一个帐篷的分法,自然是希尔和伊格尔,璐璐卡和兰斯了。

伊格尔躺在简单一层毛毯上,耳边是布丁和白团子的小小呼噜声。身下的沙地睡起来比以前野外的岩石舒服多了。但伊格尔盯着漆黑的帐篷顶端,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还在想什么?”

“希尔?你还没睡?”黑暗里低哑的声音让伊格尔突然回神。宦妃天下

希尔:“突然没你睡觉打呼的声音,有些不习惯。”

“……”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对于希尔当面的污蔑伊格尔还是要立刻反驳的,“我睡觉从来不打呼!”

“哦?”虽然看不到,但是上扬的音调完全能表达希尔的本意,“下次用记忆水晶记下来给你听。”

伊格尔:“……”记忆水晶真的不是这么用的。

“好了,别想太多,克里根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想破脑袋也没法挽救什么。费脑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你,快睡吧。”希尔往伊格尔的方向侧了侧身,声音里不自觉得带了一点无奈。

伊格尔:“我知道啦,克里根和白梦,我们也只是偶然遇到而已。说什么挽救,我还没自大到有那种逆天的能力。”

希尔:“知道就好,快睡。”

“哦。”伊格尔应了一声,帐篷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伊格尔似乎已经听到了希尔平稳的呼吸声,这才小心的挪动身体。悄悄地摸索到希尔的一片衣角,裹紧了握在手里。

伊格尔不是胸怀世间疾苦的圣人,克里根和白梦的事情对他有所感触,但却不至于让他如此辗转反侧。而是因为进入古堡后,他和白梦是最为接近的人,白梦思念克里根几乎成疯的样子,伊格尔也看得最为清楚。

他短短的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有关死亡与分离这样沉重的话题。

伊格尔从来都觉得这个话题离自己太遥远,家里的老头子和杰西根本不用担心,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再活两百年都没问题。“生死别离”这种事情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而现在透过白梦和克里根,伊格尔却陡然发现,要让自己思考生命这个问题时,好像已经不仅仅只有家里的那两位了。睡在自己身边的希尔,不知何时让他也有了同等的带入。

心里思绪纷杂,伊格尔自己都理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对着希尔有这样的感触,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心神不定起来。紧了紧手心里的衣角,伊格尔这才稍觉安心。只是对自己行为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郁闷地抽了抽鼻子,伊格尔又无意识地往一旁靠了靠,直到清晰的感觉到希尔的气息,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伊格尔的呼吸刚一变得沉稳平缓,黑暗中的希尔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伊格尔呼吸轻轻地划过他的颈侧,带着点点暖意和湿气。

靠这么近,真当自己睡死了啊?

轻轻抬了抬手,却发现衣袖仍然被身边的人死死抓住。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双眼,平定下纷扰的思绪。

沙漠星空下的夜晚,再次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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