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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上将的冷嘲热讽,我面不改色地冷冷回答道:“阁下,作出这种决定当然与个人感情无关,我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在这次事件中,中心舰队和雷隆多加起来死伤恐怕会超过三千人。如果属于内部阴谋者挑起的叛乱,那么以后还可能造成更惨重的损失。如果不找出罪魁祸首,我们这高级领导也当不下去了。是哪边出的问题,自然该由哪边的领导负起责任来,如果亲自涉及密谋犯罪,更应追究刑事责任。这些道理你都很清楚的,不是吗?”
“黄,我真的有点看不透你了。”奥维马斯疲倦地坐了回去,没精打采地说:“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们就召开一个紧急会议,顺便把三星总局最近要求的高级领导述职什么的一起都搞了吧,人也不容易聚到一起来。相关的材料内容,你那边多准备准备。有一点你说得对,出了几千条人命,不管是谁干的,总得有人来负责才行。”
缺了寒寒,整这些材料简直就是个恐怖的任务。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相关的人员,把任务派了下去。正累得奄奄一息时,一个阿尔法传来的消息使整个雷隆多都沸腾了起来:
我军已全面攻占阿尔法!
这个消息立即给数千伤亡者的上万家属打足了气。他们迅速组织起来,把伤痛丢到一边,兴高采烈地在街上游行起来。不仅是他们,雷隆多的各个阶层都充满了欣喜若狂的情绪,到处都是相互庆功、喝得大醉的人。我派下去的那些工作就更没人肯用心作了。新的雷隆多政府办公大楼明日就要剪彩,可我看这情景,到时准找不到帮我搬家的人员。
老实说,这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以雷隆多现在在三星的影响力,阿尔法这种刺头,吞了就吞了。不仅事实上已经吞并,政治上他们又处于明显劣势,所以白吞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可我始终不能特别高兴得起来,好几个高级将领和大老板邀请我去赴宴,都给我推掉了。我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四月份,雷隆多对阿尔法进行了一次扫略,根本性地改变了力量对比形势。那一次行动从头到尾我都是策划者,究竟会出现怎样的情况,我任何时候都清楚得很。但是,此次行动,我整个是被蒙在鼓里的。这种被蒙蔽的感觉令我非常不爽。难怪整个酝酿过程中,提都斯等人都不来面见我,是怕被我看出他们的意图吗?
两天后,三星总局前沿紧急会议在大十字架召开了。奥维马斯舰队引以为傲的现代级一号舰还瘫痪在雷隆多轨道上,如此的超级武器都会遭到这样的命运,何况区区一个大十字架?奥维马斯舰队那边的警卫力量因此额外加强了十二分,不仅小郭风尘仆仆地从华沙赶了回来负责保卫,甚至古比雪夫都从病床上挣扎了起来要尽一份力。张宁系的人当然不愿意看到风头被奥维马斯那边的占尽,连声召唤戴江南回来参加保卫。可戴疯子哪来得及把严重烧伤的拉普达号修好?一急之下,又多生出痔疮胃出血等毛病无数,返回三星的日子便更加遥遥无期。
如所有人之所料,阿尔法那边几乎就是个低头认罪挨宰的架势,无论我们会上说什么都气也不吭一声地听着。打落水狗虽然无趣之极,却比浴血拼杀来得多快好省。我在会前早与上将通足了气,基本定下了会议的基调,由什么人说什么话,早已定下,会议上只是如同出演一场戏而已。
会议开始后,上将任由大家一阵排枪打去,把阿尔法的与会人员杀得面无人色,然后话锋一转:“这些事情,无论如何,无论多久,都迟早会水落石出!我们自然会组织最精干的力量,将此事一查到底!在这之前,大家也难得聚在一起,我们顺便就把三星领导人述职搞了吧?然后开个民主生活会,大家互相评议评议。由永尾开始吧。”
三星领导已经到了需要按期轮换的时候。当然,通常来说,这都是个过场,走走形式而已。混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部下的功劳会记一大半到自己身上,办坏了事也自然有小喽啰或者小小喽啰背黑锅。只要不是彻底失势,基本上只有向上走而没有向下掉的道理。可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意义就大为不同了。一直垂着长发作低头认罪状的陈琪不由抬起头向我这边看过来,接触到我直挺挺不朝上将射去而不向她偏转的目光后,立即又低下了头。在那一刻,我似乎听到她发出了一声轻叹。
永尾来之前并没有听说要搞述职,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还好,这家伙不搞军事,专心搞钱,似乎比较用心。稍微定了定神,报出了一大堆数字,证明这两年他干得非常用心努力,已经把亚当斯建设为太空中的paradise,为大家的生产生活休闲娱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别的不说,他每个月向另外俩行星和奥维马斯舰队提供的转移支付金额确实在高速增长,这一点任何人也挑不出他的毛病,要贸然换一个人,说不定过不了半个月,另外三个单位的人员奖金都要发生资金漏洞。上将听完了他的述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直树啊,你搞得很不错,三星总局那边都有不少人对你颇为好评呢。我看,你也许会成为第一个靠后勤事业升入将衔的人吧,呵呵!”
台下的人跟着上将干笑了一气以表示对永尾同志工作业绩的肯定,他的位置是安稳不动了。然后轮到我发言。我随随便便念了念舰队、军队的发展史,然后轻描淡写地提了提扫荡费里亚海盗和粉碎三〇一阴谋的功绩。这些事迹都是铁打钢凿出来的,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只有被我们抢了前代舰的阿尔法舰队那些代表看起来颇为气愤不平。
上将等我念完了,便举起手说:“大家先不要忙着评议。我这里有一份三星总局下发的授勋命令,先给大家念一念:雷隆多总督黄而在职守期间,奉公守职,清正廉明;战场上英勇无畏,指挥得当。特破例提拔为中将军衔。这个军衔是低了点,我在这里向大家说明一下:不是什么有功不赏,有令不行,绝对没那回事!该争取的,能争取的,我一直在不遗余力地为大家争取。只是呢,黄总督毕竟是主持全面工作的,不是专于军事,而且年纪很轻,在将级的晋升上,是有一定的困难。三星总局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特别擢升黄总督为三星总局战略研究委员会的第******。这个级别已经与四大GDI分部的总长助理持平了。也就是说,黄而中将现在已经由地方大员升为中央干部了,这个总督职位嘛,自然没有动的道理,只不过反而成了他兼任的一个东西,就如本人兼任三星中心舰队司令一样。这一点,我与黄中将也沟通过了,他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怕大家不知道,在底下传出来不好听的话,所以特别说明一下。”
奥维马斯都在给我歌功颂德了,别人还有什么好说?其实这个消息在座的各位事先都知道了,所以迸发出来的如潮庆贺之声也听起来特别之假。下面轮到陈琪。她抬起头来,嘴唇嘟囔了一阵,却始终开不了口。我见她如此情形,忽然心生不忍之意,环顾台上台下众人,大声说:“我建议,陈总督的述职就别搞了。大家都知道出了什么事,直接说处置意见,好不好?”
陈琪闻言向我看来,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复杂的神色,难以说明究竟是喜悦或是愤恨,随即又低下头去。永尾首先打破沉默,举手说:“我认为不错,照顾女士嘛。”
“那就这样吧。”奥维马斯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对陈琪说:“陈总督,我个人认为,这些事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我想你应该有一部分责任的。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接受调查。我是这个意见,黄而,你看如何?”
给上将征求意见的感觉是比较爽——毕竟我已经是******之一,他在这种场合哪怕是面子工程也得作上一作,必须得问问我的意见以显示常委间团结奋进的气氛。我自然是不住点头说:“奥维马斯阁下的意见甚好。”
“那么,阿尔法舰队就由金太郎暂时代管。”奥维马斯轻轻松松地把这个即成事实作好人送给了我,又问:“阿尔法的政务,你看由谁代管比较好?”
“舰队由我们这边管,那阿尔法的政务就由中心舰队出个人来管吧。”我故作姿态地说:“这也是公正起见,以便相互监督。或者永尾君可以考虑让龙二或者谁出来锻炼一下?”
永尾连连推手,说他那边忙得出奇,任何人都恨不得当三个用,哪里派得出这种受夹板子气的人手。奥维马斯看着我,呵呵笑了一阵,忽然提议:“黄而啊,我看……提都斯如何?此人在新罗马保卫中名声大振,出来锻炼锻炼也好。”
“哎哟,上将阁下呀。”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让他出来锻炼,我自然是很愿意,他的军衔级别什么的也足够了。只是,我还用得着这个人呢,就这么交出来让三星总局直管,舍不得啊!”
“呵呵,这个我们下来研究吧。反正如果转正的话,还得常委会研究,到时再讨论这些好不好?”
“好吧,那就依上将阁下的意思,提都斯先代管一段时间吧。”
我和上将就这样唱着双簧,让阿尔法那边的一声不吭便全部下野了。会议散了后,陈琪很快便退席离去。我犹豫了好一会,准备用偶遇的方式看看能否追上说两句话。紧赶慢赶到停机坪,没追上陈琪一伙,却遇到刚刚从阿尔法赶来的虹翔和提都斯。虹翔见了面便用力往我肩膀上一拍,说:“真不错,斯斯文文地便把阿尔法那伙人都废了,报了这一炮之仇!还是你们这些政客撕逼狠哪,我们前线打仗的干死干活也及不上你们动动嘴皮子的战果!”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就是双眼喷火地朝他瞪去,势有将他缚在鲑鱼级的伽马炮口上来上一下的冲动。提都斯连忙打圆场说:“这都怨我,怪不了他,是我最后才告知他那个计划的内容的。”
我斜眼问:“计划是什么?引诱陈琪到雷隆多,然后栽赃,用第二枪打死他们?”
“还要更复杂一些,阿尔法和南都GDI的某些人的确与三〇一有密切的来往。我利用了特情透露了你的一些活动习惯后,他们就主动策划了偷袭行动。会使用现代级暗杀和陈琪的来访是个意外,甚至有是王学平可能诱使她来的,我们并没有这个计划。”提都斯很认真和谨慎地解释着,额角竟有些微微见汗:“计划高度机密,因此我没有向包括金司令在内的其他任何人透露。如果出了差错,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上述事项我做了书面记录,在办公室内保存着,阁下尽可以查看。”
我轻轻哼了一声:“拿我做饵也不知会我一声,你对我的逃生能力还真有信心。要是没能从现代级的轰击中逃出来呢?那种可能性才更大吧?”
提都斯说:“这的确是计划中最难的一环,始终不能圆满安排。如果你事先知晓风声,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就会骤增。但是,有一个名叫风萝的女孩来见我,告诉我将会发生一些事……我本来不相信她,但翻阅资料后,发现她与你们关系密切,应该说得不假,才制定了那样的计划。当然,是那个女孩保证她绝对可以救回你的性命,我才会那样决定的。”
“那些都不打紧,我们最终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收益,她也确实总是正确的。”我耸了耸肩,打算不在这个问题上再追究下去,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转头看向停机坪外正在离去的陈琪座机,口中发出了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这种令人不快的人生片断总在毫不留情地随时重演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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