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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转回身来,看向靖影,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担忧。他最近和靖影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可以说现在只有他了解靖影的心情。“也好,商号也得去人,你去换阿爸回家。”
“嗯。”靖影点了点头,缓缓垂下了头,不再吭声,也没去看任何人。
“回家好,回家就好了,我一定帮你好好照顾小宝贝。”傲雪说着,又凑到一旁在睡觉的小宝宝跟前,跟他不停的做鬼脸。
珍珠失笑。想想也是,一回家后,靖影在商号,翔宇又得去牧场,而越泽肯定又得起早摊黑的干活,可不是这带孩子的重任落到了傲雪的身上,呵呵,看他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以后还能那么自由。
“对了,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傲雪突然想到这个事,兴奋的眼波直冒金光。
珍珠眼波一转,“那你最有文化了,你想一个呗。”
傲雪竟然华丽丽的害羞了,“不要啦,是你生的,你最有功了,你起。”
珍珠依在翔宇的臂弯里,像模像样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在翔宇柔和的目光中,想到一个可爱的名字,“叫阿布吧。”
“阿布?”翔宇和傲雪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挺好听呢!”
靖影只是眼波亮了亮,嘴角微微一笑。
“可是,珍珠你是怎么想到的呢?”傲雪是个好奇宝宝,虽然长成了大人样,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蹲到珍珠床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珍珠看着他就想笑,长得真是好看啊,现在比刚来的时候抽条了,五官成形了,立体了,也是个精雕玉琢的花样美男。呵呵,她可真幸运。呼了口气,她伸出手,摩娑着他光洁的脸庞,很煞有介事的说:“那是因为,曾经有一位伟人,他的名字叫松赞干布。”
这是冠冕堂皇的话,其实虽有这个原因,但是她是觉得吧,自己这孩子可爱极了,就像她以前看过的怪物公司动画片里的那个精灵的小娃娃,怪物们给她起名叫阿布,可贴切了。另外嘛,呵呵,呵呵,还有个原因,因为她喜欢的炎亚纶也叫阿布,哈哈!
“呵,原来你是为这个起的。”众人恍然大悟地笑了。
珍珠诡异了,“天哪,你们也知道!”终于和他们有一点点共知了吗?
“当然了,我们的赞普,谁不知道。”傲雪说着点了下她的鼻尖。
珍珠激动了,原来,她还没有穿到外星球上啊,她知道的历史,他们也知道哎,哇,感觉一下子与他们又拉近了,这里的一切也更真实了。
“阿布……阿布阿布~~!”傲雪开心的去轻声唤一旁的宝宝,笑容里满是溺爱。
看着傲雪他们这么喜爱宝宝,珍珠的心里真的说不出的甜蜜和酸涩。以后,要为他们每个人都生一个,一定会努力这样做,就算辛苦。她的丈夫都这么完美,优良品种要多多培养!
接下来,翔宇和越泽还有靖影都开始收拾行李,傲雪则负责照顾小阿布。
想着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家了,珍珠觉得挺舒心。虽然在这儿没有问题,可毕竟不比在家里舒服。
珍珠喂了小阿布睡着,就由翔宇陪同着,说要去外边走走,把傲雪和越泽都紧张的给往身上头上包了一层又一层,别说多难看了。
今夜的夜空很美,点点繁星,密密麻麻,放着氤氲的光,很像童话里的图画。天不是很暗的那样,有明亮的月辉照下来,珍珠抬头去看,月亮很圆很圆,晶莹剔透,里面有半环的树装阴影,似乎真的有广寒宫,树下的玉兔在捣药。儿时的传说,真是美好。
轻缓的步子,慢慢踱过高高的草垛,视线里,渐渐映出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那样寂寥。
珍珠停住了步子,转身,轻声对翔宇说:“我跟靖影说说话,你先进屋吧。”
翔宇担忧的看了看她,再复杂的看靖影一眼,眼红红的点了点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去了。
珍珠见他走了屋门,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立即就迎上贴近来的靖影,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眼睛里带着迫切的复杂情愫,珍珠张了张口,想要推开他的迫近,他却突然一把紧紧锢住她,近乎粗鲁的吻上她的唇。
脑子有瞬间的慌张,却立即沉静下来,甚至冷淡,珍珠不动也不反抗,就这么冷冷的任他汲取任他索求。直到,他终于感觉到无计于事,悲伤的缓缓放开了她。
珍珠坦然的抬起头,直直望着他的眼睛。
其实,还用说什么,他眼睛里的挣扎,矛盾,飘忽,歉疚,已经全部泄露了他的心思,那么她,何需再问!
他抬起手,莹白的手掌轻颤的轻触她的脸。
微笑,在这一刻也许会显得残忍。但是,她必须笑。“明天去了商号,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她做为一个妻子,只能对即将远行的丈夫所说的话吧。别的,真的不想提。
靖影的眼睫颤了颤,眸光一闪,突然,他紧张起来,“不,珍珠,我其实是想……”
珍珠体贴的一掌捂上他的唇,笑容满面,“是的,你做的选择是对的。所以我支持你。”
靖影的眉痛苦的纠结着,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灿若烟花的笑脸。
“珍珠……,”他轻抚着她的脸,如桃花般的脸庞,多么美妙。“珍珠,我害你受苦了。”
珍珠心一触,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落泪,但是她不想,不想在他面前哭。她只要努力的笑,掩饰心中的凄凉,“人生,就是这样嘛。怀孕生子,是女人的大劫,这只是意外。”
“不,是我……”
珍珠心痛的皱紧了眉,又是捂住了他的嘴,她不想听他说,什么都不想。“靖影,不管如何,已经过去了。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的气氛不知道有多好,我太满足了。你安心去商号,把你的事情做好。”
靖影泪光荧荧的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理不清,说不出口。
珍珠并不轻松的吐了口气,不想独自再面对他,强颜欢笑的说了句:“外面冷,我还是回去了。”说完就转身。
靖影固执的拉住她的手,额角垂下的发在夜风中寂寞的轻扬。他的眼睫毛很长,泪水顺着下睫毛流下来,没有滑在面颊上,直接掉入土地,在月辉下有过一刹那的闪亮。一个用力,他扳过她的身子紧紧按在自己胸前,她清晰地听到他胸口有力急促的心跳。
“我恨你……我恨你,好恨你……”他一字字一遍遍在她耳边控诉着,他的声音哽咽,无望,激愤,带着无底的幽怨和挣脱不掉的纠缠。
珍珠依旧如塑一般僵直地立着,任他以着可以勒断她骨头的力量,将她紧箍。胸膛被挤压的顺不过来气,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狂躁的力气向她挤近,似乎只有这样,他们的骨血就能慢慢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她无力的摇曳着轻笑了。
她也怒了。
抬起手,冷酷甚至是残酷的奋力推他,他不依,甚至反而更狂暴的圈着她,粗野的吻她,咬她,像一只饥渴的兽。似乎下一刻,她就被他吞食掉,骨头都不剩。
“放手!”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再也强装不了,眼泪迸发,在日渐激烈的挣扎中她甚至哭出声来。靖影惊觉,迷蒙的停止了粗暴的动作,然,刚一松手,就迎来了她狠狠一记耳光。
粉红的四掌印在脸上,他凄然的回过头来,柔软的,沉寂地看着她。
珍珠没有一点点后悔,没有一丝丝心疼。
“你恨我,你当然会恨我。因为我,因为和我的感情,束缚了你。你恨我不能全心的爱你,你恨你对我的爱受到了残缺的回应。你恨我的爱,让你解脱不了,让你欲求不满,让你弃之不了!你恨我让你变得不像自己,让你迷失了自己,蒙蔽了自己。靖影,我来告诉你,也许我和你,之间,那根本不叫爱。”
靖影脸色一变,猛的一把捉住了她的肩,“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们只是彼此的初恋而已。”珍珠残忍的冷笑着。
靖影的神情在扭曲,痛苦在他眼中几乎要崩裂,“你怎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抹煞我们的爱……?”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你为何这样痛苦?这样挣扎?这样歇斯底里?”
靖影的神情笃定了,眼睛一点一点变得迷离,困难的放开她,他后退了一步,身子有点不地的依到了草垛上,抬头望向夜空,他吸了口气,沉声说:“我,突然开始在想,我爱你,是不是爱的太过盲目了。”
珍珠只觉得心口被嘶啦一声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像喷泉一样迸流出来,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散尽。他终于,开始反醒了吗?关于这个爱不爱问题。
“你说的很对。没错,我们爱得太可笑了,什么忠贞不渝,什么毫无条件的爱,都是乱讲。说白了,我们在那个时候相爱,不过是各求所需。我们以爱的名义,支撑彼此。我们爱的太过了,太满了,爱就溢了出来,弄得一片狼藉。所以你迷茫了,你痛苦了,你一次次发恨,将我禁锢在你怀里,好像这样,才能拥有这份爱。而我,拼命的讨好你,哄你,不过是小心冀冀的怕把我们铸起来的幻梦能碰碎了。我们根本都不敢面对这份爱,我们都强撑着心力维持这份爱,外人看我们珍惜我们的爱,重视我们的爱,在乎我们的爱,其实呢,誓言,承诺,那是因为没把握才说的。一直以来,看看我的爱有多沉重,有多费力,所以,你从来没有快乐过,我们都被这份爱压得透不过气!”
“不对!不对!”靖影的眼睛赤红着,眼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汹涌过,“你凭什么以自己的想法,否定我对你的爱?因为太爱你,我的心里已经没有自己了,我只想停下来,冷静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爱。珍珠,你知不知道,不要再猜测,不要再让我难过……”
“够了!”珍珠也失控的大叫一声,“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骗不了我,骗不了!”
“珍珠!珍珠!……”靖影张慌的抓住她的手臂,努力的往自己怀里拢,“我没有骗你,我爱你,爱得好辛苦……我承认,我始终摆脱不了,释怀不了,我好嫉妒,好悲哀!是的,我想过,要怎么样才能不这么痛苦,但是我舍不掉,我放不掉,珍珠,我快要把自己逼疯了,请你……请你容许我,容许我静下来,停下来,好好想想我们的爱,我不能让自己太浓烈太强势的爱燃烧了你。珍珠,我选择去商号,不是想离开你,不是想和你分开,不管走多远,你都一样在我心里面,我只是不想再逼自己,也不想再给你压力,给我们彼此,一点空间。”
珍珠平静下来了,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星光照进她的瞳孔里,也反射不出光泽。
她静静的看向他,这个男人,任凭自己那矛盾的爱,将自己折磨的失了自我。他可真傻。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是因为什么,有了、这样的、想法?”问出这一句,她好困难好痛苦,她多么不想说,有些东西,想一下,体会一下,不说出来,就可以当作只是无聊的猜测,一阵风吹过,就会灭了,就当从来没有愉快过。
可是,她还是问了。到了一定的火侯,总是要过一个关的。
靖影也平静下来了,只是听到她的话,他的眼睛里,迅速浓缩起一抹刺痛。
良久。
“因为,有一刻,我突然发觉,我过的这种生活,到底为什么是这样的生活。我为什么,在这样生活着,这个困扰,突如其来。”
珍珠笑了,“因为她,让你有这种想法,这种思考。”
靖影眸色一触,急切道:“我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我反观我为什么是这样?”
“所以呢!你后悔了?!”
“没有!”
“你骗人!”
“我没有!”
珍珠一把推开他,恨恨地瞪着他,“你看到了还有一种女人,有一种吸引你的女人!”
靖影脸色一青,“不是的!我对她没有!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是因为她是贼寇!”珍珠尖锐的嘶吼着,像是将自己的心自己的血肉都划破了。“如果她是巾帼,她是女侠,她是英雄!你又当何为?你会做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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