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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刘姥爷道,“致远,看见地上那块石头了吗?”
姚致远点点头道,“看到了。”
“啊……”姚致远惊呼道,拿起落在刘姥爷手心里的石头,“这怎么可能?这就是隔空取物!”
“小猫体内的子弹,无法开刀,只能用这种方法。”刘姥爷接着说道,“对了,小猫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报纸上不是说战争结束了,撤军了。”
“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时有冲突。”姚致远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这一回是彻底结束了,我们这一此长驱直入,对他们首脑机关、重要军事设施、后勤系统以沉重的打击,甚至掏了他们的老巢。只是回来的途中为了救遭遇伏击兄弟部队所以才受伤的。”
刘姥爷又问道,“军远和修远呢?他们怎么样。”
“他们跟我一样,小伤,没事的。小猫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救人,被拖累了。”姚致远说道,“呶,你瞧他们来了。”
“太姥爷,太姥爷,你真的来了。”
吊着手臂的姚军远和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姚致远赶紧迎上去,扶着他们坐在草皮上,“你们真是乱来。”
“还说我呢,哥你还没有处理伤口呢!小猫怎么样?”姚军远问道。
“有太姥爷在当然没事了。”姚致远笑道。
刘姥爷看了看军远和修远,像致远说的都是皮外伤,“回头,找致远给你们些外伤药,保证你们很快就能生龙活虎的了。”
“爷爷、NaiNai还好吧!我爹娘,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姚修远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家里好着呢,我们前一段时间去美国了。”刘姥爷这边聊起家里的事、
医生们则看着钟小猫连连称叹医学奇迹啊!子弹靠近心脏都能救活,这心思就活泛起来。
于是院长和最高首长当下就过来,请刘姥爷出手救治。
两人讲明来意后,姚致远求道,“太姥爷帮帮他们吗?”
“都是我们的战友。”姚军远也求道。
“太姥爷出手,一定能保住他们肢体,不至于截……”姚军远话没说完就被姚修远扯了扯衣袖。
当着医生的面,这样说实在是赤Luo裸的打脸。
院长和最高首长面容讪讪的,也没恼怒,“姚军远说的是实话,请老人家出手。”
刘姥爷摇头失笑,这些人是生怕他不同意,一个个的极力游说。“走吧!救人如救火。”
院长和最高首长高兴地前面带路。
这时候医疗手段很不先进,在战场上原本可以保住肢体的一些伤者,往往最后都以截肢了事。
这也是战争后,社会上多了很多的伤残军人。
“不要锯我的腿,不要锯我的腿。求你了医生,求你了。”
掀开帐篷就听见一名战士在苦苦的哀求医生。
“同志,不锯掉的话,恐危及生命。”医生也很为难,他们也不希望这么做,可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要,我不要,我宁愿死了算了。”他双眼瞪的如铜铃,手激动乱摆推拒着上前医生道。
就这样刘姥爷出手,并用自己带来的药救治了这一批受伤的战士。
其结果被院长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如此了得的医术,怎能埋没,邀请他加入他们的队伍。
刘姥爷只是临时客串,最后直接不厚道的把姚致远给推了出去。
甚至没有等到钟小猫醒来,就溜之大吉了。有姚致远在他很放心。
钟小猫躺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仍然在沉睡,不过他的大脑却在不停回忆。脑中不停的闪现着一幅幅的画面。
许多令他难以忘记的事情噩梦一次次的纠缠着他,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来。
漆黑的夜里,他不停地奔跑,奔跑,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外公、外婆不是***********啊……我现在很强大,我要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小人,混蛋。为外公、外婆报仇。”
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打的精疲力的。他要活下去,活下去,他要替外公、外婆洗雪沉冤。
画面一下子闪到他站在批斗台上,台下的人群情激昂。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黑压压地分不清面孔,在高台下振臂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望着台上的他。
他双手被反剪在后背,跪在台上,头被死死的摁着地上。他倔强的不肯低头,眼神死死的瞪着他们。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撕裂,一通木棒辟头盖脸地朝他砸过来。他的额头很快流血了,血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吓人。
脑中的画面又变了,没有了黑暗恐惧无边的小黑屋,没有了批斗,有的只是高山密林。残阳如血,他领着一队人和另一群人在相互厮杀。
鲜血喷的到处都是,浓烈的热乎的血腥味刺激鼻翼。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嘶喊声在崇山峻岭间长久地回荡,让人感到刺耳。
经过激烈的残酷的厮杀,他们终于胜利了,可是同他穿着一样的人却倒下不少,化成一座座青山。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永远长眠于那里。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找不到出口,他一直摸索着前进,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挥舞着手不停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他呼喊着希望别人来帮帮忙,帮他脱离黑暗,可他无论怎么叫都没人。他叫累了,干脆就这么睡吧!睡着了可以忘记悲伤、忘掉痛苦、忘掉牺牲、忘掉一切。
但是耳边却有一个小人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在人前很不情愿地叫他猫哥哥!在人后,对他‘张牙舞爪’的,报复他占她便宜,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
他想起来了,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候,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们家的。
小人,卑鄙,无耻、骗子、小狗……一声声在他脑海中连环爆炸着,让他安睡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骗子,不是小人,我真心的,真心的……”钟小猫嘴里不停地呓语道。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弟弟怎么了。”坐在病床边的钟奎垣听见小猫不停地摇头,嘴里呢喃着。
“我是真心的,一辈子做你的眼睛。”钟小猫不停喊,几年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往事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忘不掉,刻在了心里。
“我是真心的,啊!”腾的一下钟小猫坐了起来,“嘶……”他捂住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弟弟,你醒了。妈,弟弟醒了。”钟奎垣看着端着暖水瓶进来的滕红缨道。
“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了。”滕红缨紧紧抓着他的手道,“快躺下来,躺下来,别让伤口崩裂了。”
两人搀扶着他躺下来。
钟小猫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大哥,我记得我胸口中弹。”
“是啊!要不是太姥爷,你小猫就是有九条命,恐怕也救不回来。”钟奎垣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战友们都被救回来了。”钟小猫激动地抓着钟奎垣的手道。
“是啊!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简直是奇迹,只有你醒来的最晚。”钟奎垣接着唠唠叨叨继续说道,“小猫战争彻底结束了,那群猴子精锐部队被咱们痛击,没有十来年他恢复不过来。”
钟奎垣说的是猴子的特别精锐部队,成立于六十年代,在抗美战争中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长达10年的丛林恶战中,他们对美军展开了长期的游击战,给美军沉重的打击。
长期的战争岁月磨砺造就了这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其勇敢顽强的战斗作风和机动灵活的战术水平令对手不敢小视。他是一支担负战略、战役和战术任务的特殊部队。该部队历经多次战争考验,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其娴熟的作战技能和神出鬼没的作战特点勇冠全军,创造了许多突出战绩。
与钟小猫他们遭遇,注定了一场殊死搏斗,其结果是两败俱伤。
“咱们的牺牲也不小。”钟小猫痛心道。
“是啊!”钟奎垣这心也是痛的要死,“幸好,太姥爷在!不然的话牺牲更大。”
“太姥爷呢!”钟小猫问道。
“早走了!”说起这个钟奎垣就发笑,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钟小猫莞尔一笑,“太姥爷的医术出神入化,人才难得嘛!”
“小猫,饿不饿,妈去给你端炖好的补品。”滕红缨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他们兄弟俩说这个,她最关心的是儿子的身体。
“致远、军远、修远他们呢!”钟小猫问道。
“他们已经没事了,在其他的病房。”钟奎垣说道,“被鲜花和小护士给围的水泄不通。”
在滕红缨汤汤水水的进补下,还有刘姥爷临走时留下来的丹药,钟小猫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身子还虚着呢!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会儿。”钟奎垣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钟小猫道。
“我已经好了,在躺着身体都生锈了。”钟小猫笑道,“妈呢!”
“在给你炖鸡汤呢!”钟奎垣说道。
“咦!”钟小猫撇撇嘴,无奈地苦笑道,“老妈炖的毒药,也得喝。”
“呵呵……”钟奎垣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哼哼……大哥,别站在一旁看笑话,是兄弟的有难同当,这鸡汤你也有份的。别忘了,你也是病号。”
钟小猫此话一出,钟奎垣的笑脸立马垮了下来,他犹豫了半天,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那个小猫,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钟小猫看着他面有难色,“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少说的,你问吧!”
钟奎垣看着已经成长为男子汉的弟弟突然问道,“那个一辈子做你的眼睛,是不是说的妮儿,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用回答了,从你震惊的神色我已经看出来了。”钟奎垣面色如常的说道,“难怪你总是给妮儿寄东西,什么都惦记着她 ,难怪妈和伯母他们给你介绍对象,你总是不假辞色的拒绝了。”
“你不反对。”钟小猫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我反对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钟奎垣皱着眉头道,“只是小猫如果对方没有那个心思,你岂不是?”
“我知道,如果她真没有那个心思,我会放她高飞的。”钟小猫垂下眼睑,遮掩中心中的一抹心思,接着他轻松道,“烈女怕缠郎嘛!再说了妮儿还小,我有的是时间等。”
“唉……你可真是!”钟奎垣看着感情从未外放的弟弟,嘴角那么甘之如饴的笑容,又打趣道,“你这算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
“大哥,你可不准亵渎我的感情,我是认真的 。”钟小猫正色道。
“开玩笑,开玩笑的。”钟奎垣没想到只是句玩笑话,让他脸色大变,看来这个弟弟真是认真的,只希望他的真情别错付了,他不希望他受伤害。
“接下来,小猫想回姚湾村吗?”钟奎垣问道。
“仗打完了,当然回家了。”钟小猫理所当然道。
“走吧,咱们回去,不然老妈该找了。”钟小猫起身道。
兄弟俩相携着回了病房,没还进病房,大老远就听见滕红缨的声音。
“钟长征,我警告你,小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不跟我说一声,就把他扔进了战场。”滕红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厉声质问道。
“红缨,这次不上战场了,战争结束了,结束了。”钟长征好言相劝道。
“你给我出去,出去。”滕红缨把他推了出去,正好看见他们兄弟俩,“你们上哪儿去了,这身上还没有好利索呢!快进来,快进来,妈给你炖了鸡汤。”
“砰……”的一下病房门被关上,钟长征被关在了外面,碰了一鼻子灰。
来了这些日子,滕红缨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他跟儿子都说不上一句话。
夜深人静,钟长征跟做贼似的,撬开了儿子病房的房门。
“老爸,不用东张西望了,老妈被我劝回了招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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