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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你现在落得了这么个处境,你就不害怕吗?”
“没问题的!她们会来救我的!”
琳尽力想象着热恋中的盲目少女是何种的模样,然后以那种口吻,和隔壁牢房里那位摸不清身份的“狱友”随口胡诌着:“我的身上有着足够重要价值的情报,一时半会儿,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只要坚持到有人来营救我就可以了!”
“嗯……可小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放弃了你的可能性呢?毕竟,这可是皇城脚下的禁狱啊,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淡定吗?
琳当然听得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我在这里也算是待过了有些年头了,因为会做人,好歹没有遭受到太过恶劣的对待——但是啊,我的那些狱友们哦,可都是来了一批又换了一批……其实他们很多人,是应该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简而言之就是被弄死了嘛。
琳也不知道,这家伙尝试着以这种方式来“吓唬”自己,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是为了从自己的嘴里旁敲侧击呢,还是单纯地想要见到自己惊慌失措乃至于崩溃绝望的模样?
“那样的话,估计过不了几天,某天你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隔壁牢房没声响了吧?嗯,要是哪天夜里你听到有什么动静,友情建议,最好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倒头就睡哦?”
不就是胡扯吗?琳表示这点阵势如何吓得到自己~
反正吹牛不需要成本,琳是一点都不忌讳啊。
“我对自己所持有的价值,可是有些信心的哦?我现在落到了敌人的手里。想必,她们是不会打赌,我是否会经受不住刑讯而说出机密的——如此想来。多半这几天就会着手准备,并且落实下来了。往好处想。起码我应该是不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折磨,就能够安心去死了诶~”
隔壁牢房陷入了突兀的沉默哦之中。
“这样子……没问题吗?”
过了好一会儿,琳才从隔壁牢房里,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还很年轻,如果真的死在了这里——你甘心吗?”
“当然不会甘心——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你在这里已经呆了好些年了……而你,又甘心吗?”
已经被折磨地绝望、麻木了的人。或许会放弃所有的希望,消极地接受属于自己的悲惨命运,但是琳知道,隔壁牢房里的这一位,心可是还没有死呢。
能够在这种地方坚持了这么久,特别是,听他说话时候的语气,似乎也没有经受过非常严苛的酷刑对待……这可不是单纯的“会做人”就能够说明的了的——如果他没有给出足够的利益,使得这里的狱卒认为把他好生招待着比折磨他更有利,那显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悠哉了。
又或者……其实他只是前不久才“搬”到这里的……不过考虑到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对于那些狱卒坦明,琳此前观察了一下那两个狱卒对待周围牢房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对于隔壁表现出些许的敬畏——应该不会是这几天才安插进来的角色。
否则。他的那般说辞,很容易就可以通过求证找出破绽来的。刚进来没几天的人,声称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年,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说的也是呢。”
隔壁牢房的男人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抑郁了起来:“就算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不也还是只能龟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唉,要不是我还有着一技之长,估计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乱葬岗的一块烂骨头了吧?”
“然而你并没有,不是吗?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够让这里的狱卒,不对你动手的诶?”琳很是好奇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说真的。这的确很诡异,都已经沦落到这份田地了。隔壁的那个男人,手上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这些狱卒对他敬而远之?如果说,他在外边还有着足够的影响力,亦或者说他背后的人还有着足够的影响力,那他又何必在这里待上这些年?要知道,当初他得罪的人,已经死了啊……
所以,这个男人,在外边,应该是不会还有着些许影响力了。
那他凭借什么才能够幸免于难?
琳甚至有些恶意地猜想着——别告诉她,那些狱卒对男性也有着兴♂趣啊……
“你怎么就能够确定,我现在状态还算不错?”
“嘁,不要真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好吗?即使隔着一堵墙,即使我的脖子上被套上了禁魔装置,你的身体是否缺胳膊少腿,我可是都清楚的。”
“你……你是魔法师?”
禁魔装置这类东西,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这可一般都是给那些法力高明的高级魔法师才会用上的“贵重品”。若是那些普通一些的法师,大可直接废了他们身体的魔力网络,然而对于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元素性质的魔法师,这一招并不能彻底封锁住他们使用魔法的能力。所以,一些用于禁锢魔法使用能力的道具,也就应运而生了。
显然,隔壁的少女,抽到了比较恶趣味的,那种戴在脖子上的项圈了吧?听得出来,女孩对于这个道具,似乎也是有些尴尬来着……不过,照此说来,女孩的魔法水平,也就是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了?
但是听她的声音,以及之前狱卒们的对话……这个女孩,恐怕都还没有成年吧?小小年纪就能够有这样强大的魔法能力,换而言之,是实实在在的天才呢……
“哼哼,那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破项圈,这个监狱,我想要离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虽然我承认。这里的监护手段很复杂,从我一路经过的时候,就发现了足足有五种应对各类突发情况的魔法壁垒。三种用于侦测意外变化的监视结界……但要是我恢复了平时的水平,这点防护措施。其实也就那样了~”
琳虽然在口胡着,但是这里倒是也没有吹牛——就算没有得到过尼娅她们的增强,琳过去也有方法离开这里的……尽管这里也有着预防空间移动这样罕见手段的防护措施,然而琳并不害怕转移过程遭到干扰啊……
通常的空间移动的魔法,形成的亚空间通道是很不稳定的,但是对琳而言,却是稳得不行……再怎么扰乱,也不会对琳的跑路大业。形成任何影响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又没有必要故意和你炫耀什么……而且,就算我很强又怎么样嘛,现在不还是深陷此处,得倒数自己的人生时间了?”
琳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了?
“如果我能够帮助你解开那个禁魔项圈,小小姐……偶不,大小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是禁魔装置,才不是禁魔项圈!是装置不是项圈!只是正好是戴在脖子上的而已!”
这点非常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得带着它装无害,琳早就把这东西扯下来了!话说斯卡萨果然还是老不正经吧?随身带着两个项圈的老头子。怎么想都应该报警带走的才是……
“还有,都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还这么喜欢幻想。可不好呢……”
“真的不是幻想!我的确是有能力,能够把你身上的禁魔项……装置给拆下来的!”隔壁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发觉了自己刚才的声音太过激动了一些,赶紧查探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状况……
好在,这附近的应该都被玩坏了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胡扯?”
“所以说,证据呢?”
琳收敛起了先前的随和,语气也是变得幽冷而强硬了起来:“如果你不能在五秒钟内给出答复的话,我会将你视为。别有用心接近我的人的哦?一会儿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究竟在这里待过多久……”
相信这个男人的智商。应当不需要再翻译那些没有说出口的用意了吧?
要知道,作为一项用于拘束禁锢强*师的道具。禁魔装置的“安全性”,可是经过了相当严格的考证的。一般情况下,别说是被禁锢者本人了,即使是有人想要哦帮助他去除掉这个碍事的东西,没有“钥匙”的话,强拆,是会直接触动反击模块的——触动的结果,就是被禁锢装置会直接爆炸。像琳这样戴着的是项圈的话,一炸的威力,基本就可以参考麻美学姐了。
旁人想要摘除掉这东西,基本就是痴人说梦。
那么多大能都束手无策,怎得一个深陷牢狱之灾的囚犯,就有这个能力?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疯言疯语吧?毕竟,哪怕是在这种死牢里,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基本不会有人希望自己被炸掉脑袋的……
然而,琳并没有那样的担忧。
“我可以做到的!我是一个预言师!”
“……你是觉得我是个骗子,压根就没有什么魔法修为还是怎的?虽然一个预言师的确是有能力,通过预知的手法,来避开禁魔装置的所有陷阱,达到开启的效果,然而,预言师无法使用能力作用于‘造福’自身的任何行为,这对于一个稍对预言师有所了解的人而言,都不算是一个秘密吧?”
乍一听,根本就是疑点重重嘛!
然而,回过来想一想,似乎也有着可以回旋的余地。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预言师的话,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借口呢?目的是证明自己拥有着可以打开禁魔装置的能力的话,他大可以说,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宝物,或者其他的一些理由,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啊……
“请相信我!我的确可以做到这些!”
“……嗯,那退一万步讲。如果你真的拥有着这种和别的预言师都有所不同的特质——那你当初,怎么还会被丢进这里?既然你可以将预言的能力,作用在自身。那想要回避掉那个厄运,不难吧?”
“这个……就算是我知道自己的状况有些特别。直接将能力作用在自身,还是不现实的啊……况且,我能够发现我的预言能力,一定程度上可用来造福自己的运势,还是在沦落在这里以后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男人的声音之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无奈。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个险恶的地方。依旧还算是混得不错吗?因为啊,我利用自己的预言能力,帮那些狱卒预测了赛马场的获奖情况,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能够小赚上一笔,这才是我能够幸免于难的根源所在啊。”
“骗人吧!预言师……什么时候可以预测和金钱有关的事件了!”
“这个和之前那个禁止事项,是有区别的啦——之前那个,是拥有着预言能力的预言师,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上的缺陷;而后者。这是这个行业里,约定俗成的一个‘惯例’而已。”
琳想了想,很快便了然了。
看来。这应该只是预言师这个领域的前辈,为了约束后人,而制定的一个条例吧?毕竟,这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自保手段——预言师的预言能力,只有拥有着诸多的限制,才不容易让人生起迫害的想法啊。一个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实际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和麻烦,甚至让人觉得这个职业实在是有够闹心和不自在,那这个职业。一定程度上,便安全了。
试想一下。一个缺乏战斗能力,无法给自己谋福利。但是的确拥有着可以聚宝敛财的能力的“招财猫”,谁不希望能够自己占有一只?预言师无法把能力作用在自己身上,大多数情况下,想要通过别人作为媒介,间接地给自己谋福利也是没辙。然而,若是预言师能力作用的对象,并不是他的亲友,并不会给他带来好处呢?
把刀架在脖子上,威逼一个预言师给自己语言明天赌场的走势,那就不犯忌讳了嘛!
这个道理,说真的不难理解,琳也很自然地了解了其中的关键——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大概这个男人情急之下试了试,发现能够用这个办法给自己换取生存的空间,所以也就顾不得什么约定俗成的禁例了吧?
“真的可以?”
“你到时候注意一下,你就会发现了,这里的几个狱卒,抬手间,可是一点都不穷的。”
“你把那些信息告诉了他们,难道,那些赌场和赛马场,就没有因为他们一直赢钱,而引起怀疑吗?赌博这种东西,说白了,‘机遇’固然有,但是归根结底掌握在庄家的手里。像他们这样,频繁赚钱的‘幸运儿’,肯定是要被盯上的吧?”
有种说法怎么形容来着?在那种场合,你之所以会赢钱,是因为庄家想要让你投入更多的本进来。那些一开始“手气”和“运道”极好的人,大多数都会在后边输的底朝天……
“这你可就小看了这些人了。”
隔壁的男人不由地笑了笑:“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们似乎故意在很多时候,下注买了一些注定赢不了的,形成一种有输有赢的模样——但说到底,他们都是在做着无本买卖,最终依然是赚到了很多钱。”
这帮子人还真是……
的确,琳也觉得,那些个狱卒,实在不像是什么单细胞的生物。能够在这种地方混下去的狱卒,心眼可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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