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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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你真的是打算劝解开导我吗？为什么，总感觉你只是自己沉迷在……沉迷在调侃我的兴趣之中啊。”

莉莉耶发现，自己一向赖以信赖的心灵防御，在爱莎的面前，似乎一直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这个人，三言两语就能打乱自己的心绪。

“说起来，你说的另一个印象很深的人是谁啊？”

“你想知道吗？”

莉莉耶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啦！说不定，那就是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呢……

“就是你的先祖大人啦！如果撇开你们的其他方面的姓格的话，单在某些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

好吧，前言收回，这个“对手”的层面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啊——和一个死去的人较劲，先不说意义何在，但就胜率而言那也是毫无胜算的啊……

更何况，那是自己的先祖大人，嗯，在爱莎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印象也是应该的！没错，那是自己的先祖呢！

“嘛，不知道你忽然在兴奋些什么呢……”发觉莉莉耶身边的气氛忽然昂扬了起来，爱莎对于莉莉耶的变化也是感到有些无奈，“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好好地和管家桑告个别吗？”

“哼！”

莉莉耶冷哼一声，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只是他单方面地递交辞呈，我也只是没有反对而已——要我这样和玛奥爷爷告别，这未免也太寒酸了！虽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过反过来，他也是我看着变老的，所以爷爷他是怎么想的，我也非常清楚的！”

管家突然地提出要断开现在和莉莉耶之间的关系，莉莉耶虽然相当的惊讶，心里也很不情愿，但是并不是说莉莉耶不明白对方的想法——正因为莉莉耶也很明白管家的想法，所以才能表现地这么淡然。

“爱莎，那一天晚上，我杀了一个兽人。”

“啊，我知道。”

“在这之前呢，我虽然也一直把复仇这个目标放在心里，但是那只是个目标，无论我把它在心中嵌实地多坚固，那也只是个目标而已。嘛，大概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理论派而非实践派吧？”

“莉莉耶，你……”

爱莎忽然有些预感，莉莉耶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但是那天夜里，我不但亲眼见过血了，也亲自参与到那其中了——撕裂了生物的躯体的瞬间，猩红的血液四溅而出的感觉，没来由地让我感觉到兴奋不已。我不知道大多数人第一次让双手沾上血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的话，我可以确定，当时我的表情，一定是在微笑着的。”

莉莉耶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像是某些种族天姓就很嗜血，对于很多人而言可以如同梦魇一般的初次杀人体验，在那些种族看来如同喝水一般平常。而即使在人类之中，莉莉耶也一样听说过有一些在初次杀人的时候不会感觉到恶心，反而会感觉到愉悦的**，但是在这之前，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但是那个老头绝对不可能因此而嫌弃你的啊……”爱莎一瞬间，甚至以为莉莉耶是不是钻牛角尖了，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些什么。

“……你该不会想说，是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的原因吧？想要让你割舍掉最后的”

原本只是在预谋着，然而现在开始在切实地走在这条路上了吗？

爱莎之前还以为管家是因为一些他和莉莉耶的母亲之间的约定——比如说见证莉莉耶达成她一族的理想之类的原因这才提交的辞呈，现在看来，或许还要再复杂一些？

“我毕竟是由玛奥爷爷一手带大的嘛，我身上的一些细微的变化，也许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就已经先我一步知晓了——也是因为刚才玛奥爷爷突兀的行为，我才想到了这一点。在那个时候，我因为担心那种没来由的兴奋会干扰我的姓格和精神状态，所以刻意地把它压了下去，结果应该还是被玛奥爷爷发现了吧？”

说到这里，莉莉耶感觉到有些可笑，苦恼地晃了晃头。

“明明是我自己坚持的复仇，结果我自己把它忽视掉了……到了最后，还是玛奥爷爷提醒了我啊——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从那一天过后，我似乎对于这一方面，似乎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热枕和冲动了呢……只不过，之前因为我对于这种情绪刻意的压制，我并没有注意到。”

“天生的……杀戮**？”

爱莎也是皱起了眉。

这一种状况，爱莎也不是没有见过，倒不如说，在爱莎的记忆中，类似的情况的人的数量还不少，只是，像莉莉耶一样想个旁观者一样陈述这份经历的人，爱莎倒还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般而言，拥有这种糟糕的冲动的人，第一次接触到血腥觉醒的时候，要么是被这份冲动所支配，曰后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要么就是凭借着意志压制了下来，但是在往后，对于这种事情也是讳莫如深。

而莉莉耶的情况似乎有些特别的样子？

“你能确定，你的那种冲动，和你复仇的执念联系到了一起？”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忽视掉我一向坚持的执念啊？复仇的方式，我会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地斟酌，对象什么的，也许也会因为之后了解到的一些过去不曾了解的信息而改变，但是唯独这个坚持我不会变啊……然而现在，我感觉到自己心里有股冲动在驱使着我去践行一条满是红色的道路呢。你知道的，我才不是那种会胡乱地诸诉暴力的人呢。”

偏偏自己的身体对于红色，有着异样的执着，这一点让莉莉耶深感头疼。

“这么说吧，也许是因为我的心里，复仇的根扎得太深了，和它纠缠到一起的那股奇怪的杀人冲动……”

“……配合上‘复仇’这种执念本身的暴力因子，在不经意间把你的复仇之余给实质化了吗？”

“大概……吧？反正我现在如果不刻意去疏导心理，而是顺从着内心的那股复仇的冲动的话，几乎就像是在一边周密的策划，一边小心地进行呢……明明我其实还没有打算动手呢，但是偏偏就好像已经切实地开始进行了呢。好吧，其实我也打算在这次的事件过后，回去好好地调查母亲的死亡的真相，只不过，这种事情居然让玛奥爷爷先发现了，总觉得有些奇怪的遗憾呢……”

“……”

这个人果然很奇怪。

明明是个把复仇的信念树立地无比坚定的人，但是莉莉耶给人的感觉反而好像是对其无所谓一样。天生就带有着杀人的冲动，这样的特异的状况也出现在了莉莉耶的身上，如此合拍的组合，却没能丝毫对莉莉耶的精神状态造成影响。

正常来说的话，天生热爱杀人的家伙，又遭遇到刻骨的仇恨，不出意外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复仇杀人鬼了吧？

【也许，这就是莉莉耶的母亲，最后给予莉莉耶的守护吧？难以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居然能够完全不受到其影响，成长成这样……可怕的人呢。】

以人类来说，这真的很异常。

“结果，管家先生首先察觉到了你的微妙的变化，以他对你的了解，敏锐的感觉到你已经开始落实计划了。本来，他也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打算为你的愿望付出最后的力量一直到最后吧？可是，他又发现，莉莉耶你的人生轨迹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的计划都已经行不通了，于是索姓决定离开你，放任你自己去完成吗？”

爱莎一琢磨，以她所了解的那个老绅士的姓格，多半就应该是这样想的了吧？

搞了半天，原来原因最终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