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恨生落水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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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娉婷按捺下那狂跳不止的的心，微微定了定神，使劲地把惠妃扶了起来，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并非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件案子牵涉甚广，情节颇为严重，亦非我能力能及。话说回头，我只是后宫里一名无品无阶的女子，而此乃是干政的大忌，恕我不敢以身犯之……”

惠妃猛然抬起头来，仅是一霎间，只见她眼里的泪水即时尽敛，露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冷笑着向夏娉婷逼近了一步，“干政？你干的政还少吗？从营私舞弊案到豫县的救灾筹款、然后又到与蛮国的联姻……哪一件大事没有你牵涉当中的？这个时候你却反而装傻欲推得干净利落，你可知道，假若没有你的存在，我秦家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如斯地步？……哼，这也难怪父亲一直心有不甘，他说他最大的失败，并非输给皇上，而是低估了你的存在价值——你这个隐藏在皇上身旁的狐狸精！我也算万算，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能耐，搅得整个朝庭上下动荡不安……”她说完，便一反攥住了夏娉婷的衣领，咬牙切齿，发出嘎嘎清脆的响声。“告诉我，你究竟会不会放了我弟弟？”

她凑近夏娉婷的耳畔低吼，双眸里喷射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夏娉婷望着她那骤然凑近的那张狰狞的面容，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她挺直了背脊，把惠妃那抓在衣领上的双手用力甩开，一字一句地望着她道：“我虽有点莽撞无知，却也是明白事理之人，而娘娘的弟弟涉案舞弊营私以及轼主两大罪状、其罪滔天、其心可诛，又怎会因我的片言只语就可以开脱呢？就算真的可以，我也不能埋没良心，罔顾这是非曲直，做出有违天地良心的事来。”说完，夏娉婷不再理会她，径自转身，沿着那幽暗的林间小径向着那九曲桥迈步而去。

身后，却传来惠妃那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她的声音变得尤为阴深冰冷，好像那来自地狱的声音，“你给我站住！就这样欲一走了之吗？”夏娉婷不由得回过头来，在这苍茫的暮色中，只见惠妃的双眸里闪烁着寒冷如冰的光芒。身上的衣襟让晚风微微掀起，翩然而舞，给人一种凄清而决绝的气息。

蓦然，她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容极其古怪，“你不要太过天真！不要以为你可以永远在宫里过得如此开心惬意。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也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而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统统地、加倍地偿还给你，让你也亲身感受一下那让人践踏的滋味。”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来，声音益发养大凄厉。夏娉婷默然地转过身去，那莫名其妙的寒气突然沿着她的后背一直蔓延至头顶，她紧紧地稳住全身，企图抑制那颤抖不已的战栗。

突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夏娉婷的心狂跳不止，忙不迭地回头望去，只见在天液池畔那芳草凄凄，哪里还看得见惠妃的身影呢？“救命，救命……”耳边突然传尖厉的叫喊声以及那凌乱的拍水声，定眼细看，仅见那如墨般漆黑的池水里有一个身影若沉若浮。

“惠妃！”她惊呼出声，不假思索地冲到池畔，向那个遇溺的人伸出手，“快，快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