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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孩子,去吧!若当真见到季思符,就帮着皇帝劝说他们回来,礼亲王一家可以团聚,皇帝也多一个得力助手。睍莼璩晓至于皇帝和季思符的当年情,你就不必担心了,皇帝但凡还有些幻想,就不会走这一步。他把你带在身边,大概就是想让你亲眼看见。”
“儿臣明白了。”皇后不再挣扎,既然太后这里走不通,她也没必要让自己显得狭隘小气,遂只说,“儿臣和皇上离宫这些日子,还请母后保重身体。”
如是,将朝政交付给礼亲王和韩云霄,皇帝带着皇后第一次微服出巡,没有游山玩水没有体察民情,千里迢迢径直朝那静谧的山城奔来,果然在中秋佳节之际抵达目的地。
山城中秋节的热闹不亚于京城等繁茂之地,满街的花灯异于京城风貌,叫帝后皆感耳目一新,八月十五这一晚街上有花车游行,皇帝带着皇后穿梭在人群中,忘记尊贵的身份,甚至企图摆脱侍卫的守护,尽情嬉闹,而霍西琳的手由始至终被丈夫紧紧握着,她真正明白丈夫为何会带她出来。
一拨花车过去,两人站在路边喘息,霍西琳一边为丈夫擦拭额头上的汗,一边听他说:“我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西琳,以后我要常常带你出来。腙”
“哪有那么容易,臣妾……”她匆忙改口,“我也担当不起啊。”
皇帝却只是笑,开心得像个孩子,扭头看见街对面卖包子,拉着霍西琳就跑:“饿了吧,尝尝这里的包子。”
“路边的脏,皇……擤”
霍西琳仿佛还没放开,可她那里劝得住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皇帝,只能跟着他过来,那笼屉一掀开,扑鼻的香气也勾得她兴奋起来。
两人才从伙计手里接过包子,突然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扑到了摊子下,一脸渴望地看着饱满圆润的包子,模样儿甚是可爱。
“这孩子瞧着和睿儿一般大,又胖乎乎的实在可爱。”霍西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正弯腰想把包子递给他,小男孩儿却转身招手,“姐姐,我要吃包子,姐姐买,姐姐买!”
便见鹤鹤翩翩而来,蹲下照弟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才吃了饭吃什么包子,一会儿撑得慌肚子痛你又哭,不许吃。”
云儿却是馋得厉害,立刻瘪嘴要哭:“云儿要吃包子,姐姐买!”
“不许哭,男孩子怎么老爱哭?”鹤鹤骂一句,但终究还是吃力的抱起弟弟,“只能买一个,买了也只许吃半个,你爱吃姐姐明儿早上再给你买好多,今晚不许吃了,你瞧你的小肚子。”
云儿被抱起来,就看得更清楚,兴奋地答应着伸出肉鼓鼓的手指着笼屉里最大的一个嚷嚷:“要这个,我要这个。”
伙计麻溜儿地包好包子递给云儿,小家伙开心地捧在手里,却也知道先递给他姐姐吃,但鹤鹤却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摸钱袋,但折腾好久都没摸到,也不记得是没带在身上,还是被人偷了。
“伙计,我们付了。”此时皇帝突然出声,掏出铜板买下了云儿手里的包子,笑眯眯地看着姐弟俩,“弟弟要听话啊,吃多了要撑,明儿再吃。”
此时鹤鹤也终于从腰际摸出她的荷包,便把云儿放下,照数取了铜板归还,但目光触及皇帝的一瞬,心内大震。
皇帝本想客气,但也不想让这孩子难做,只能收下了这铜板,一边妻子则笑:“姐弟俩可真要好,姐姐好疼弟弟啊。”
鹤鹤努力地笑一笑,说了声“谢谢”后,便又抱起正大口大口吃包子的弟弟走开,起先还怕尴尬叫人看出端倪,等融入人群后,便立刻疾步快走,之后回到父母身边,就再没心情闲逛,加之偲偲身子沉重不便在人多的地方久留,一家人便早早回去了。
偲偲在儿子屋里哄他入睡,不久梁允泽过来问她做什么,偲偲道:“女儿好像有心事,你看着云儿,我去问问鹤鹤。”
“怎么了?”梁允泽似乎没注意到。
偲偲道:“也说不上来,就是见她方才意兴阑珊,跟平时不太一样,我问云儿他们不在我们身边时发生了什么,云儿说就是有人帮他们买了包子。”
“你去问问吧。”梁允泽没有多想,甚至笑,“该不是遇见心上人了。”
“你就笑话吧,真有心上人来,最不待见人家的还不是你?”夫妻俩玩笑几句,完全没想到会是那样的事,但偲偲来女儿房里时,果然见她缩在床上一言不发。
“不舒服吗?”偲偲摸摸女儿的额头,爱怜地捧着她的脸,“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告诉娘。”
“娘。”鹤鹤软软地唤一声,窝进了母亲的怀抱,静了片刻突然感觉到母亲腹中的孩子在蠕动,坐起来轻轻摸一摸,“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云儿太皮了,女娃娃好带。”鹤鹤又听了听,一边问,“我在娘肚子里的时候,也这样动吗?”
“你比云儿还有这个孩子都乖,那时候娘怀着你还要天天赶路,如果换做你弟弟或者一个,娘一定吃不消。”说起往事,偲偲总会更加爱她的鹤鹤,那时候鹤鹤就是她活着的希望。
可鹤鹤此刻听见,心底却是一抽搐,脸上表情的变化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偲偲柔声问:“出什么事了?你跟娘说,娘不要鹤鹤担心害怕。”
鹤鹤垂着脑袋,犹豫了好久好久才回答:“今晚在街上遇见那个人了。”
“谁?”偲偲仍旧没往那里想。
鹤鹤抿着嘴看母亲,眸中浅浅地晃动着忧愁:“霍先生,我遇见霍先生了。”
偲偲直觉得腹中一抽搐,不由得蜷缩起了身子,吓得鹤鹤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这一阵很快就换过去,偲偲才问:“给你们买包子的人?云儿说的那个人?”
鹤鹤点头,把方才的事详细说了,更道:“他大概已经认不出我了,可是我却认得他,一点都没有变。”
想起前些日子女儿和自己将关于记忆的迷茫,偲偲突然觉得心痛,大抵是还不愿意相信皇帝会来这里,安抚女儿:“是不是长得比较像?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在大街上游走呢?”
鹤鹤摇头,“还有他的妻子,当年的太子妃,我认得。”
如果一个男人长得像也就罢了,这连身边的妻子都长得像,偲偲再也不怀疑了,可她并不害怕或恐惧,只是想不明白皇帝皇后为什么会来这里。
“娘,他们为什么要来?”鹤鹤却十分紧张,“我不想回京城,不想再看见娘在那里哭。”
“好孩子。”偲偲没想到女儿会一直在担心这些事,搂住她哄着,“你放心,娘不会再哭了,娘也不会让鹤鹤和云儿哭。”
“这几天我们不要出门了,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会走的。”鹤鹤显然还是很紧张,偲偲哄了好一阵,才让女儿睡下去。
回自己的卧房时,梁允泽已经坐在桌前不知看什么,抬眼见她满脸疲倦,还玩笑说:“女儿真的有心上人了?”
偲偲苦笑,走到桌前随意翻翻丈夫案上的书籍,而梁允泽也意识到气氛的微妙和妻子情绪的低落,正经地问:“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也不好,快来坐下。”
偲偲却苦笑着看他一眼:“他们来了。”
“他们?”梁允泽闻言不解,但再看妻子眼底的无奈,旋即便明白了,亦是冷冷地一笑,“他到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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