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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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亮色

夜里下起了雨，不大，稀稀拉拉，打湿了好几个人的心。

天没有亮的时候，肖景阳从睡梦里醒来，梦里的几个女人暧昧的笑容还残留在脑子里。

他穿衣坐起，头还是有些晕乎，仿佛给好多的虫子冲撞，他简单地洗漱了下，推开窗户，一股凉爽的风一下子进来，将他浸泡在清冽干爽的世界里。

外面的世界清新而明净，几只鸟儿正在“啾啾”地叫着，从树上跳到树下，蹦跳着，然后振翅飞向远方。

他打开房间的门，一阵馨香，若有若无地在整个楼里萦绕着。

其他的人都没有醒，哪里都是静悄悄的，他走出了房间，先是到客厅坐下，边上就是茶壶，插上电，不一会儿，茶香氤氲，沁人心脾。他轻轻呷了口，茉莉花香气直入心底。墙上那幅《入睡的维纳斯》这个时候，越发清明地展现在眼前，维纳斯好像情目顾盼，流露出无限柔情。他有些迷惑了，是樱桃的眼神吗？那么的深情，好像要洞穿自己……可是，这念头一瞬就没有了，那眼神分明是腾敏的，眼神中透露着倔强，还有霸气……

这样想着，他有些可笑了，笑自己的无聊，这样的场合，怎么适合想起那些女孩儿。

楼上猛地传来一声闷闷的呻吟，仿佛从地低下传出来一样，他打了个激灵，这个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诱.惑，那温暖如春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他侧耳倾听，是的，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

他不由得走上三楼，不错，声音就是从左手的第一间房里传出来的。

“嫣儿，你不要这么样，我会对你好的。”是李吉域的声音，磁性的男声中有着无限柔情。

“不是，我是恨自己，恨自己的命不好……”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说，他听得出来是玉嫣。

“嫣儿……”

“吉域……”屋子里传来一阵呜咽，凄凉人心。

肖景阳赶紧地走下了楼，他知道这个地方不可以久呆。

……

直到九点的时候，李吉域才蔫蔫地从肖景阳李秀儿边上的房间走出来，一脸疲惫。

翟一默教授笑着摆上了早点，他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来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李秀儿倒是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跑了进来，进来就喊着：“小奶奶，小奶奶，快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肖景阳看到她的手里举着一束野花，不是很鲜艳，可是很新鲜，还挂着晨露。

“哦，哪里啊？是什么？”玉嫣说着，从楼上走下来。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低胸，束腰，裙摆拖着地面，从三楼迤逦而下，仿佛一位矜持而高贵的公主。

翟一默教授乐呵呵地招呼着大家入席，特别牵了玉嫣的手，挨着自己坐下。李秀儿咯咯笑着，蹦蹦跳跳地把花儿插到了玉嫣的头发上。乌黑的头发，陪着那几支花儿，朴素中透露出俏丽，风情里显示着高贵。

李吉域的酒劲儿好像还没有消去，脸色有些蜡黄，他无力地坐在肖景阳身边，勉强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

一顿饭没有什么声息的进行着，不温不火，——外面鸟鸣啾啾，靓丽的景色正努力的绽放。

吃完饭，翟一默风度翩跹地牵着玉嫣送大家离开，直到车子从视野里消失，才又拥着玉嫣走进那栋属于他们，不，应该说属于他自己的楼房。

……

肖景阳没有让李吉域送自己到学校，虽然李秀儿坚持要去看看他工作的地方，他还是倔强地在路口下了车，正好一辆公交车路过，他毫无犹豫地上了车，走了很远，回头的时候还看到李秀儿呆呆地立在路边。

肖景阳没有惊动其他人，一个人静静地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呆呆地躺着。外面吵闹的学生让他有些烦躁，窗户的玻璃封闭的太不好了。他用被子蒙住了头，可是那喧闹声仿佛针刺一样的穿了进来。

“你哦，走起来是一首诗，平平仄仄，站在那里是一篇散文！”

“去你的，油嘴滑舌的，不要把舌头给滑拉出来！”

窗外，李峰的公鸭嗓抹了油一样拔高了很多，炫耀似的。张芳不领他的情，不买他的账。

“这个混蛋，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一人插朋友两刀！”肖景阳心里狠狠地想。

他打开窗户，冲着两个人，“嗨，两个痴情男女！”

眼尖的李峰一下子就看到了肖景阳，“你这个家伙，吓死人了！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