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狷庶女（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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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迷离地双眼微微撑开，朱唇不断地呻－吟出声，她忘情地攀上凤无涯的脖颈，低声唤着：“无涯，我要……我要……”

两个人抛却了所有的束缚，只享受着欢爱之毒下最原始的疯狂，久久不曾消逝……

夜半时分，凤无涯觉得头部疼痛不已，口干舌燥的感觉弄得他很不舒服。

他径自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向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放下茶杯时，不小心碰歪了桌子上的小箩筐。

他下意识地向那里看了一眼，只见箩筐下竟露出几封书信来。

凤无涯疑惑地看向书信上露出来的字：遗书，凤无涯亲启。

“轰隆”一声，他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这才想起来夜晚与楚若那缭乱的欢爱之事。他十分肯定地记得自己进入了楚若……

楚若！糟了！

凤无涯心中一痛，快速转身走向床榻上，他忽然害怕看到那一年见过的惨烈一幕，七窍流血，面色狰狞的女子，就那样躺在自己的身边……

嗯？

凤无涯难以置信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正疲惫地躺在床上沉睡中的楚若，不禁感到万分的惊奇，楚若没有死！

那一瞬间，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也莫名地感到一种愉悦的心情正在心口处，向全身各处蔓延着。

他伸出手迟疑地探向楚若的鼻端，指尖已经有些颤抖了。

平缓地呼吸，手指间的热气也不断地传来，一切都告诉他，楚若真的还活着。

凤无涯对于这个奇迹感到万分惊叹，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神智还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确实跟楚若结合在了一起。

后来心神都被欢爱之毒牵引期间，他也曾间断地清醒过来，清晰地看到楚若在自己的身下尽情地享受和呻－吟着……

他站起身来披上一件御寒的衣服，又再度走向桌前，把压在小箩筐下的那几封信拿了起来。其余的没有看，只把给他和他们的儿子楚涵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给楚涵的信比较简短，但是包含了无限的母爱，凤无涯也能够感受到蕴含其中的无奈和不舍。

“盼儿：从今天起，母后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不能经常在盼儿面前陪伴，也不能看着盼儿一点一点地长大了。但是，我的盼儿是一个很棒的小男子汉，从你第一次学会翻滚、坐着、站立以及会喊爹娘时，我就知道你日后一定可以肩负起更加沉重的负担。勿牵挂，为娘楚若留字。”

凤无涯那握着信笺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感觉胸腔内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在激荡着，很想要冲破出来似的。

再打开给自己的那封信一看，顿时愣在了当下。

“无涯：当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或许你还不会为我的死而感到悲伤，但是我却依然记得当初你怕我死去而着急忙慌的模样。我们的幸福生活还没有怎么开始，就已经被人残酷的打散了，我心里不服。所以我总想着要改变现状，让你重新想起我，让你记得我们曾经的过往，也让你看清阿莲娜的真实模样。

不过，还是算了，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因为此时此刻的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灵魂，更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缕魂魄前来与你厮守。

无涯，你曾对我说，哪怕你忘记了我，也会努力一点一点记起我来，所以求我不要放弃你，更不要离开你。

于是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顶着巨大的压力前来靠近你，只为了我们当初的誓言。

我楚若何其有幸，曾经有一个叫凤无涯的男子为我赴汤蹈火甚至数次救了我的性命，今天我为你死一次又有何妨？

最大的遗憾么，便是没能让你回想起我来。

无涯，我不想说我是不是爱你，相信你一定比我清楚。

但是，现在我想问一问：无涯，有一天你会想起来你对我的爱吗？

你，爱我吗？

妻子：楚若绝笔”

凤无涯的眼眶渐渐湿润，他也无法分辨面前的一切了，只觉得那字里行间所表达的情意朴实却又真实存在的。

他难以想象这个女子心里究竟藏了多少苦楚，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任凭他嘲讽、唾弃。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忽然意识到，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很重要，也是刻不容缓的。

至于阿莲娜，他又该如何判定阿莲娜呢……

凤无涯想了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便把书信都重新搁好，放在了原来的小箩筐下，仿佛没有动过似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地哽咽声。

凤无涯疑惑地听去，只觉得很是熟悉。

他缓缓走向门口处，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飞云，你怎么又哭了？到底有完没完？”红鸾没好气地拍了飞云一巴掌，打得自己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呜呜呜……你别理我，让我哭就哭嘛！楚姐姐说不定已经没气儿了，她还非要自己来，不允许别的女人跟无涯师兄同房！我就是不明白了，可恶的无涯师兄，我讨厌他！”飞云蛮横地说道，她也不擦泪水，任凭眼泪一直流着。

红鸾闻言，登时便红了眼圈，她长叹一声，轻声说道：“无涯师兄只是不记得楚若了而已，万一有一天他恢复所有记忆，又当情何以堪？罢了，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

“胡说！他倒是还记得我们四个人呢，可是又相信我们四个人一句真话了吗？”

“我才不要理解无涯师兄的所作所为，我讨厌他，就是讨厌他！师父这会儿要是在的话，我也会继续这样说的，才不管他们是不是都是凤家的人！”

“你又开始胡闹了，师父已经去修仙了，好端端地提起他来做什么？”红鸾无奈地叹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再劝，而是与她一起哭了起来。

凤无涯微微蹙眉，红鸾和飞云一直都无怨无悔的跟着楚若做宫女，就连天枢和灵犀也是不离不弃地守在皇长子楚涵的身边，他们是自己的师弟师妹们，为什么他从前也不肯试着去相信他们说的话？

看起来阿莲娜所说的一切话也不见得全是真的，只不过他们相处了这两年多以来，即便是没有爱情也有了亲情。

只是凤无涯总感觉自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呵护着阿莲娜，并没有什么儿女私情……

“嗯——”楚若呓语一声，浑身酸软无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里，身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

凤无涯听到楚若的低声呓语后，快步奔了过来，坐在窗前看着微微蹙眉的楚若。

刹那间，不知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楚若缓缓撑开眼睛，感受到昏黄的灯烛光芒，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应该是在天堂吧？阴曹地府里不是死气沉沉又阴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