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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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游走穿梭。

在进入易县之时，纳兰措指了指其中一栋高达五层，院落高档的私人建筑。没避讳林云，径交代副驾驶坐着的工作组人员：“这几天先好好盯着对方，等你们新组长上任，立刻收网。”

新组长是马季萍，看意思，职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挂着组长的职，有可能不具备任何决策的能力。

“这谁的家？”

“池奇。易县最大烟作坊的幕后老板，近两年好几次示威性活动，他是操纵人之一。盘踞很多年了，等姓汪的上任，我就先送她一份大功。”

林云没听说过这个人，更无心思多问。

多看了纳兰措一眼，微感恍惚。

她说人随着环境因素，会慢慢改变。

林云没看她变过一丝一毫，还是这么雷厉风行，干脆。决定禁烟，毫不犹豫的当先抓池奇这些影响非同小可的人。决定对付马季萍，出手就让她跟当地人彻底对立……

没有转圜的余地，要知道以池奇在当地的威望。只要被抓，人人自危，那些烟客恨不能将马季萍粉身碎骨。

死局。

或许他真想多了。

这对于马季萍而言就是个死局，再聪明的人。绝对的力量下，又能跑到哪去。

走访是一整个下午的工作。

可天还没黑，一行人就不得不赶回市区。是张氏的人到了。

谈判，金额涉及到差不多半个盛海。

林云心态却越来越平，没有波澜。

他不赚钱，也亏不了钱。纳兰措应该跟那边比他联系的多，她态度上，基本像是在直接告诉他。股份转让，顺理成章。

可能唯一不顺理成章的矛盾就是估值虚高的问题，要有几天的核算期。

去机场接了人，林云没有急到刚见面就谈正事。而是跟纳兰措一起把张氏一行给安顿好，吃了晚饭。

席间他第一个告辞离开的，需要腾出机会，让纳兰措跟他们谈。自己在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

……

回去准备接卢晓桐下班的路上，林云开车少有的走神。

在想女儿有没有哭闹。

他又食言了，哄孩子说睡醒后会出现在她身边。怔愣，几番想打电话给柳如玉，皆克制住。

乍然，丢开手机，莫名笑出了声。

一直以为是孩子，妻子离不开自己。结果，是他离不开她们。

自私。

他也是极端自私的。

或许潜意识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离婚协议上才会有。谁结婚，谁就要放弃孩子抚养权的条款。

他触电一样拿起来，注意到来电显示。才深呼吸，口气温和：“我快到公司门口了。”

女人同样温和：“不急，慢慢开。”

“到了。”

林云转弯，停在了盛海总部门前。不消片刻，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女人挎着包坐近了副驾驶。

带来的有凉意，有香味。

“手还这么热。”

卢晓桐把包放下，自然抓住了男人火一样的手掌，惊讶。

林云反手撰住握了握：“吃点夜宵吧。”

“好啊。”

林云放开，重新启动了车子。半途坦言：“张氏的人下午过来了，我跟兰姐一块招待的。”

“啊，怎么不早告诉我。”

“刚来，也不谈生意，就没说。不过，他们提了盛海估值虚高的问题……”

“财务资料都还没看，哪来虚高。”

“我自己觉得高，就让他们调查下……后面两天如果涉及谈判，就按他们的估值来吧。赚一点，赔一点都无所谓。”

“停车！”

林云依言把车停下来，看向拉开车门准备单独离开的女人：“你要走，直接去巨阳市，还能赶上最后一班机票。”

“什么意思？”

林云毫不退让：“你可以放心的走。只要我股份转出去，有多少钱我都打到你们盛丰账户。”

卢晓桐视线模糊，眼睛酸涩难忍，又根本没有转身离开的勇气。

林云垂了视线：“不敢走，就别闹腾，我没时间等你。”

卢晓桐情绪变得很不好，拿包隔着车窗扔进车里，重新坐回了副驾驶。

林云没有再看她，也不想吃夜宵了。他只是转过身，径直走向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