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军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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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突然觉得自己有一些疲倦，如果自己稍微不小心，那命早就丢了。

“草原人号称三十万大军入侵边关，现在边关危机，王振，传朕圣旨，传福王，宁王，康王，郕王，英国公张辅，杨士奇，杨薄，王志，重大臣，来勤政殿，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军国大事如果没有宗室支持，就如同把背后亮给了敌人。

朱祁镇说完话，就向着宫殿门口走去，王振和曹吉祥都是急忙跟着走了出去，不过王振和曹吉祥两个人并没有跟着进到勤政殿，这些军国大事不是他们掺合的。

没有多久的时间，朱祁镇传旨叫来的大臣们都到了，听到了瓦剌人入侵的时候，都是愣住了，朱祁镇不相信平日里没有人和草原人勾结或者贸易。

......

“朕决定，调大军，三个月以后北征瓦剌”，商议完了以后，朱祁镇做了决定。

皇上做了决定，加上现在情况危急，各位大臣们也没有反对，宗室里也是力挺皇帝，国家大事谁都不会去动小心思，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朱祁镇并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而是径直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宫殿，太皇太后虽然病重，也是可以说话的，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给了自己的孙子，两个人谈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早晨了他吃了早饭以后才离开了。

北征瓦剌兀良哈，这一件事情很快的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不过说是北征，也只是部分军队出塞震慑草原人，如果是大军，三个月集结起来都难。

武英殿之中。

朱祁镇早就令王振张开大幅地图，这副地图，就是蒙古地图。

从辽东到西域，蒙古万里草原大漠都在地图之上一一标注。

这是正统年间的准备之一。

也是前朝遗产，也是大明的积累。

02020202要知道，永乐年间，朝廷对草原数次用兵，即便而今北京城之中鞑官遍布，即便是眼前的张辅，少年时候，也是在元朝的岭北行省待过的。

02020202所以，这个时代的大明从不缺少了解草原的人。

02020202同样，这一副地图，也是锦衣卫与东厂数年辛苦所致，就是为了摸清草原情况，为大军先导。

02020202张辅进来之后，一看着地图。就知道这上面下了大力气。

02020202朱祁镇见张辅进来，一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王振走在最后，关上了武英殿的大门。一是武英殿之中，静谧极了。朱祁镇请张辅落座。说道：“英国公乃我朝柱石之臣，今日就在武英殿上，朕想请英国公说一句实话，瓦刺可伐否？”

02020202三大殿刚刚开始重建，想要重新修建好，大概还是需要好一阵子的。即便三大殿修好了。真正用的频率也不会太多的。

02020202而文华殿与武英殿两座偏殿，就是皇帝处理事务的常用宫殿之一。

02020202但是一般来说在，文华殿与武英殿的本意，就是一文一武。两处大殿在紫禁城的格局之中，就能看的出来，隔着三大殿与紫禁城城中轴线。东西相对。

02020202只是朱祁镇之前活动，一直在文华殿。

02020202这也谁朱祁镇第一次启用武英殿。

02020202可见朱祁镇对这一次召见张辅的重视。

02020202一上来就问张辅如此重大的问题，张辅也满脸严肃，说道：“陛下相问，臣不敢不答，瓦刺不可伐也。”

02020202朱祁镇对这一个结果，并不是太意外的。

02020202因为这个结果，朱祁镇自己也知道。

02020202不过，他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未必与张辅一样。

02020202朱祁镇说道：“国公请讲。”

02020202张辅说道：“瓦刺之不可伐，有三。”

02020202“时机不对。”

02020202朱祁镇点点头，麓川战事方兴。朱祁镇自己也不原因两面作战。

02020202张辅说道：“朝廷准备不足。西北之战，已经说明问题，蒋贵出塞击阿岱汗，前锋不过三千骑而已。即便加上后军，也不过万余骑而已。”

02020202“陕西甘肃如此，宣大，辽东大抵也如此，加上京营可以出塞的骑兵，不过十万，又不能全部出塞。”

02020202“而瓦刺四万户，加上鞑靼四十万户，这四十四万户，可以抽调骑兵，决计在二十万以上。”

02020202张辅仅仅泛泛而谈，

02020202准备不足。

02020202但是朱祁镇岂能不知道，这个准备不足后面，有多少事情？

02020202北方粮食不足，塞外的据点一一不可维持，如大宁城一般，全部放弃。

02020202在洪武永乐年间，漠南蒙古，也就是而今行政区划分之中的内蒙。大多是无人区，直到宣德年间漠南才渐渐成为主导，到了明末漠南已经远远超过漠北，漠北已经边缘化成了无人区，但此时明军也不能占据，但是瓦剌鞑靼人也不敢南下。

02020202就是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这也成为大明的马场。

02020202但是随着大明在草原上的军事存在不足以维持。

02020202大明对这些地方的控制，也越来越鞭长莫及了。

02020202如此一来，这一带又恢复到了瓦剌鞑靼人控制的地带。

02020202这也是正统以来，常常有边患的原因。双方的缓冲区就没有了。

02020202再加上卫所缺额一百二十万之多。

02020202各种问题纠结在一起，军中缺马，仅仅是一个表现，而在这个表现之下，却有着极其复杂的机理。

02020202不是一个准备不足，就可以说清楚的。

02020202但是朱祁镇也明白，张辅能说道这分上，已经够坦诚了。

02020202五军都督府乃是大明三百多卫所的领导机构，而以张辅为首的大明勋贵，从来是占据着五军都督府的领导权。

02020202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摆不上台面讲的。如果单单是准备不足，内库准备的三千多万两银子，就可以砸进去。

02020202绝对够打一场大战了。

02020202只是不行的。

02020202这些事情，决计不可能是砸钱就能解决的。

02020202张辅继续说道：“瓦刺实力也不足轻辱。”

02020202朱祁镇心中一动，他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说道：“国公为朕解说一些瓦刺的实力如何？”

02020202说实话，朱祁镇对瓦刺很多方面，都还是比较了解的。

02020202比如瓦刺的来源，瓦刺的权力结构，等等。

02020202但是瓦刺人的战斗力，却不是朱祁镇能知道的了，朱祁镇只知道他们不比太宗当年差。

02020202但是，能打不能打，只能打过再说。

02020202没有亲自交过手，很多事前的猜测都是仅仅是猜测了。

02020202但是张辅却不一样，他是跟随太宗北伐的将军了，对付瓦刺这个老对手，并不陌生。

02020202张辅沉吟一会儿说道：“陛下，我大明与瓦刺最大的一次大战，就是忽兰忽失温之战。臣有幸，跟随太宗皇帝亲历此战。”

02020202朱祁镇打起精神，在张辅干巴巴的言语之中，去揣摩当初大明在漠北最后一次战略级别的决战。

也就是今外蒙古温都尔汗西北。

五十万人对阵三万人的阵地战。

02020202“太宗皇帝追到瓦刺双泉海，遇见瓦刺先锋，太宗意思到瓦刺大军，就在附近，随即阿鲁台请参战，为太宗所拒。”

02020202“臣追随太宗本阵，北上追击瓦刺。到了忽兰忽失温。瓦刺伏兵大出，共三万骑，一人骑数马，仅战马就是十几万匹之多。”

02020202朱祁镇听了，心中顿时感到强烈的不适。

02020202而今朝廷可以动用的战马，估计比瓦刺在忽兰忽失温之战动用的战马多不了多少。与而今占据整个草原的瓦刺战马，更是不可能相提并论。

02020202一瞬间，感觉高下立判。

02020202张辅也不知道朱祁镇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马哈木严阵以待，以重骑数万，冲太宗本阵。我军重骑比瓦刺人少，太宗乃令故融国公柳升带领神机营列阵以带，以火炮轰击瓦刺重骑......”

02020202朱祁镇说道：“你说朝廷重骑......不如瓦刺？”

02020202张辅说道：“臣不敢妄言。”

02020202朱祁镇说道：“这怎么可能？”一向冷静的少年天子，也开始不冷静了。

02020202瓦刺骑兵多，朱祁镇可以理解。因为在草原上的养马成本，与农业为主大明的养马成本，是不一样的。

02020202这种成本上的差距，造成了同样数十万匹马，中原王朝就要穷尽国力，但是草原王朝却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