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章 】可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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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边沿满是虫蛀鼠啮般参差不齐缺口破旧瓷碗，装着不断冒出腾腾热气肉汤，从奴隶手中送到何海手里，又递到罗兰面前。

“你运气不错，今天晚上正好赶上吃肉。就是数量少了点儿。吃饱是不可能，不过，味道总比啃那种发霉干面包好得多”

何海平端着汤碗，锐利目光如刀剑直刺罗兰双眼。没有说话，却足以令人感觉到其中包含着警惕、试探、怀疑甚至是敌意成份。

罗兰接过碗，浑浊汤液表面漂浮着浓亮油珠，几团被煮烂脑浆汤水中上下沉浮。就靠近碗边位置，一只彻底变形，拖拽着几根线状神经，熟烂灰白，外观如同大号蝌蚪眼球，正随着晃动汤液缓缓旋转着。

扑鼻而来气味儿很香，令人馋涎欲滴。

然而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人肉。

奴隶们再次围拢过来，用冷漠而不信任目光打量着罗兰。

“你可以不吃，没有人会逼迫你。你也可以现就离开，我们绝对不会阻拦”

何海说话声音很轻，却足够听清楚。

末世世界，吃人并不意味着罪恶或者残忍。饥饿威胁面前，道德根本没有可能存位置。

罗兰并不反对吃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自己也会吃人。

当然，如果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或者到了弹粮绝，几近被饿死边缘，他同样也会吃。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现，都没有理由吃人。4xs

端着碗，罗兰把充满质疑目光投向站对面何海。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判断自己意图？身属红色共和军，却无比憎恨这个强大组织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喝了它，我会告诉你一切”

何海抱起双手站原地，冰冷无感情声音里，隐隐透出如魔鬼般诱惑。

罗兰静静地站着，脸上微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理智告诉她，这种时候应该释放出代表善意与温和微笑，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笑不出来，就连保持平时习惯了微笑也没有分毫兴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透过瓷碗内壁，传递到手掌表面温度也缓缓变冷。漂浮油珠不再释放出诱人光泽，随着热气一点一点逐渐飘散。鼻孔闻嗅到气味儿也不再是浓烈肉香，其中带有几分惹人反感腥味。

“如果饿到吃无可吃地步时候，我会非常高兴能有这么一碗汤。但现显然不是，我不反对吃人，并不意味着我自己也要吃人。从现开始。血石城所有奴隶日常食物配给数量都会增加一倍。我不希望再有今天这样事情发生。仇恨可以通过杀戮得到平复，饥饿却不一定非要通过食用同类才能获得满足。这个和废墟没什么两样世界虽然不存道德，但我们却不能否定这种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美好特质我们是人是人类”

罗兰神情平静地把汤碗递回到何海手中。手指与碗沿接触一刹那，后者立刻察觉到一阵微弱而实际存颤抖。如同一刻仿佛火山般剧烈跳动，随时可能喷发心脏，正被一块从天空轰然掉坠下来巨大冰块死死压住。想要爆发。想要愤怒，想要吞噬并且撕裂一切眼睛看得到东西，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罗兰。何海目光象是凝止不动冰。

“你和我遇到过其他复制人不太一样”

过了近五分钟，他缓缓张开了口，说：“但是，我仍然不会相信你。或许，这只是政治委员们用来玩弄人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