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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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这个大喜日子里，明玉也没见着六嫂芳容。\[四*库$书*小说网sIksh\]她们房吃了一盏茶，就鱼贯着出来，不仅明玉失望，**也失望，不禁笑道：“我当初嫁人那会子，也坐着不敢说话呢，后来想起，总觉得自个儿胆子比别人小，原来也不单单我一人这样。”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动半分，自可理解为紧张害羞所致。但听见过她五奶奶、明菲说起……不管怎么样，这会子没见着，等闹房时候总能见着。

明玉这样想，又期待起来。可惜，她太乐观了，等到晚间，那房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太多看热闹人了，周嬷嬷又可这劲儿地拽着她，她根本没法子挤进去，时辰也不早了，没有午睡，这会子眼皮直打架。

且，围着人太多，即便大伙说话声不大，也把房里声音掩盖了过去。明玉不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连翘首观望落英也十分失望：“只能等明儿上午了。”

周嬷嬷连连点头，生怕明玉去挤，道：“时辰不早了，先去夫人身边，等太太这头事儿完了，咱们就先回去。早些歇了，明儿早些起来，说不得等不到认亲时候，就能见着六奶奶了。”

作为妇，头天一早要敬公婆茶，服侍婆婆吃了早饭，等家里人聚齐了才认亲。明玉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房，**里头，一会子回去了也可问问她。

留下落英，叫她一会子给**说一声，就同周嬷嬷几个一道去寻秦氏。一般亲友有些用了午宴就走了，有些吃了晚宴，也相继告辞，留着瞧着热闹几本都是亲戚。明玉之所以没办法挤进去，实是瞧热闹丫头婆子太多了。她们忙了好几天，就为着陈明贤大婚事，没有理由不让她们欢喜一会子。

秦氏、姨太太四太太正院侧间说话，丫头婆子都去房瞧热闹，只有莲蓉、和姨太太身边一位嬷嬷屋檐下答应。

明玉进了屋，又等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外头才传来一阵喧哗。不多时，四太太满脸含笑进来，秦氏、姨太太齐齐起身道贺，完成了后礼，才算是把儿媳妇娶进门了。

看得出四太太很高兴，一瞬间仿佛肩上责任卸下了许多。说了一会儿话，等大奶奶、**过来，秦氏、姨太太两行人告辞。

直出了角门，周围才安静下来，明玉安奈不住，抓着大奶奶、**问。这两人异口同声：“横竖明儿就能见着，我们这会子给你说了也没意义。”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明玉就已梳洗妥当。昨儿四太太就嘱托了，今儿一早去那边吃饭。等天际吐白，大家伙已上了马车。

结果到得时候，敬茶礼已过了，四老爷、陈明贤去外院陪两位堂叔老爷及张老爷吃饭，明玉见过礼，目光屋里扫一圈，就瞧见西边大圆桌帮着碗筷预备早饭六嫂韩氏。上面穿着石榴红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衣，下罩玫红刻丝如意云纹百褶裙，金丝挑线软烟罗束腰，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窈窕而修长。

四太太面带微笑，挥手叫她过来，明玉也终于瞧着了正面。一时呆住，肤如凝脂，白里透红，一双明眸，灿若繁星，鼻如白玉，唇若三月春花。步履轻如鸿毛，行动间不见裙摆摇晃，只见露出小半截如白玉手腕，带着金钏儿，端庄典雅。

韩氏先朝四太太见礼，再经介绍见了两位堂叔夫人，接着朝秦氏见了礼，应风俗叫了伯母。秦氏拿出预备见面礼，给了一套赤金头面。韩氏福福身道了谢，将见面礼递给身边丫头。四太太又介绍大奶奶，依着顺序，后才介绍了明玉。

“十三妹妹好。”

明玉忙回过神来，福福身：“请六嫂安！”

韩氏笑不漏齿，早有丫头呈了个荷包来，韩氏递给明玉，“十三妹妹可别嫌弃。”

明玉接了荷包，又道了谢，拿着沉甸甸胀鼓鼓荷包，不禁笑道：“做小妹就好，往后收礼机会又多了，六哥、六嫂可要分开给啊，我可是盼了很久了！”

她一副捡到宝模样，惹得大伙都笑起来，大奶奶嗔怪道：“莫非我们这些做嫂子都没给你什么东西么？”

“大嫂这话可说错了，谁会嫌弃东西多呢？”

韩氏温婉一笑，又给了个荷包，样式不同，绣着一丛葱翠竹子，同样十分精致，也沉甸甸胀鼓鼓，明玉愈发笑得得意。娘家这头，她是年纪小，上面哥哥姐姐都多，忍不住掰着指头算以后逢年过节、生辰，能收到多少份礼，越算越高兴。

韩氏又见了明芳，同样给了两个荷包。

见过屋里人，早饭已摆上。

四太太先请秦氏坐下，韩氏已自发帮着将饭菜摆上桌，大奶奶、**是客，明玉虽已嫁人，回来也是客，都安排了坐处。等饭菜都摆上，大伙坐下来就开动，韩氏仍旧站着布菜。四太太也没说别，让明玉想起自个儿婚头一天，可是坐下来吃。想着就将目光落到六嫂韩氏身上，她拿着公筷，将桌上水晶虾饺，一一夹了送到大伙跟前小碟子里。脸上带着娴静笑，动作惯熟。

吃到一半，四太太才让顾妈妈搬了椅子来，让韩氏坐下。韩氏略迟疑，坐了下来。顾妈妈拿了碗筷来，就替代了她布菜差事。

直到吃完，丫头婆子收了桌上东西，另上了茶水，四太太吃了几口才朝韩氏道：“咱们老家淮安，你们成亲，除了堂叔两位老爷家来这些本族亲戚，老家还有祖母，大伯母及两个侄儿、大伯、四叔。山东任上是大伯父和二伯、二嫂一位侄儿、一位侄女……”

不晓得韩氏能记下多少，明玉、**、大奶奶这些陈家生活，这会子听四太太说起陈家人，也觉得多。所谓大家族，大概就是这样。

后说到京都：“十三嫁了人，如今京都暂住，小十夫家是平阳侯赵家，你已见过，还有姨老爷潘家，过会子他们要来，也要见见。你十三妹丈去安大将军军营了，这事你也晓得，等回来后再见。”

韩氏微微垂着眉眼认真听着，大抵也暗暗将四太太刚才话理顺。不过，就昨儿见识过她身边丫头识人能力，只怕她理起来也。从议亲到成婚，虽时间是短了些，想必韩夫人也打听过陈家人，与她说过。

不管怎么说，这位六嫂不仅漂亮，举止又十分端庄秀丽，见人礼数周全又大方，说话声婉转清丽。虽脸上也带着婚娇羞，却一点儿也不做作。总而言之，昨天房她一直没说话是因为紧张话，明玉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可若是说她睡着了，那让明玉觉得匪夷所思。

怀着同样疑惑还有**，但也不好去问她当时是不是神游去了。

婚头一天上午，妇是不得闲休息。说了一会儿话，就有管事婆子带着韩家喜饼等物回来。而端庄韩氏，也不好意去看满脸喜气婆子。作为过来人明玉等，自是明白这个程序意义。

待管事婆子退下，姨太太一家先到了，紧接着就是明菲夫妇。陈明贤也从外院进来，一对人并肩站一块儿，自成一副养眼画卷。四太太吩咐陈明贤带着韩氏去见外头亲戚家人，两人一走，明菲就低声与明玉咬耳朵：“是不是把你也比下去了？”

明玉不由点头，明菲笑道：“据说咱们六嫂长得像父亲多些，我是没见过韩大人，不过听说韩大人年轻时，京都多少夫人想要他做女婿，结果……”

明玉却想着刚才陈明贤进来，故作肃然样子，分明不自，被众人目光弄得微微红了脸，却一本正经样子。而韩氏，站他跟前，眉眼垂得低，分明也很不好意思样子。不晓得单独相处是个什么样子，明玉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明菲不免好奇问了一句，明玉就一五一十把自个儿臆测说出来，明菲也忍不住笑起来，道：“我听说有些地方有个听墙角习俗，昨儿就该躲外头听一听。”

说着两人又捂嘴笑起来，虽没人，屋里也喜气洋洋。两位堂叔夫人，是对韩氏赞不绝口，只是，说得未免有些太过，大有奉承意思。姨太太听着不觉蹙眉，问四太太什么时候回老家，四太太晓得姨太太意思，虽韩家女儿口碑很好，过了出阁年纪，也丝毫不损她声誉，一致认定是韩大人太顽固执着。可到底好不好，也不能凭短时间所见所闻下定论，总要观察些日子。

两位堂夫人听姨太太这样问，也望过来，四太太笑道：“十五还没出阁，我现不急着回去。”

果真能独当一面，她才能真正放心。倒是四老爷，四太太想着就头疼，结交那些酒友，没有益处，说不得还要惹事。也不晓得受了那个人怂恿，昨儿夜里，竟又说起谋缺话，四太太说家里没有多余银钱，他竟盯上了儿媳妇嫁妆。

韩大人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按照规制预备了一百六十四抬嫁妆，还不算陪嫁庄子、铺子，现银就有八千两，四季衣裳，金银首饰，古董玩物，一应家什皆不是平常东西。虽包括了当初陈家下聘聘礼，但韩家预备也超出了聘礼两倍有余。

当初议亲，韩大人见过陈明贤就点头答应，聘礼、嫁妆皆没商议。用韩大人话说，他嫁女儿只看女婿本人如何，其他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