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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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忙叫请进来，心里却忍不住琢磨，楚云飞虽打发人去京都送了信儿，也不可能这么。再想，明珠这样只身离家，家里必然死死瞒着，倘或是六哥事，也没有这样……

却没想到进来竟然是明菲陪房孙嬷嬷，孙嬷嬷一身素色衣裳，手持讣闻，风尘仆仆。香桃大惊，脱口道：“是赵大奶奶……”

孙嬷嬷见了礼，轻轻点了点下巴，躬身呈出讣闻，香桃上前一步接了，呈给明玉过目。孙嬷嬷悲痛地道：“大奶奶是五天前没了。”

明玉叹了一声，看了看讣闻，吩咐香桃搬了椅子过来请孙嬷嬷入座。孙嬷嬷告了罪，只略座了一小半，香桃送了茶来。孙嬷嬷吃了两口，明玉将讣闻递给香桃收起来，心里却纳闷，赵家大奶奶没了，也委实没有必要打发孙嬷嬷来，孙嬷嬷上了年纪人，这一路即便不算远，也要三四天行程，她来应该还有别事。

明玉先问问了赵家大奶奶情况，孙嬷嬷一一答了，又问起四太太、明菲她们情况，孙嬷嬷道：“奴婢从京都动身前一天回去了一趟，四太太还预备东西让奴婢带来，六爷正忙着预备殿试，十姑奶奶也很好，十五小姐亲事也有了，眼下就等着及笄后下聘……”

明芳是三月生，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她生辰前去京都，孙嬷嬷说完了这些话，便流露出欲言又止模样来，香桃眼尖，也明白孙嬷嬷此行只怕还有别事儿，且很可能与十四小姐有关，便寻了个由头将春蕊和惠香打发出去。

过了片刻，孙嬷嬷才迟疑着，低声道：“……十四小姐失踪了。”

明珠只身离家，必然只能死死瞒着，依着三太太行事作风，只怕连四太太她们也会瞒着，明菲能晓得，可见明珠离家事，很有可能已经传开。

明玉虽早想到这些，可还是忍不住吃惊。顿了顿，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晓得此事？”

孙嬷嬷道：“奴婢也是大奶奶没了后，十姑奶奶特意吩咐奴婢送讣闻才告诉奴婢此事，倒是年后没多久，十四小姐便不怎么出门，说是病了。”

现已是三月，明玉实没料到明珠离家竟然已经这样久了，竟然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她是怎么过来了？而这一个多月，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她怎么会失踪？事先就没有任何兆头？”

孙嬷嬷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不晓得是不是和她亲事有关，年前三太太就有心与文家结亲，过年时奴婢随着十姑奶奶去陆家赴宴，三太太也带着十四小姐去了……那天去陆家夫人小姐不少。”

陆家？

“是咸宁侯陆大人府上？”

孙嬷嬷原还预备解释一番，不曾想明玉竟然知道，点点头道：“可不是咸宁侯府上。”

咸宁侯陆大人去年加封太子太保，势头远王家之上。这些都是其次，明玉微微蹙眉问道：“难道那日陆家发生了别事？”

孙嬷嬷思量片刻，才谨慎地道：“也不晓得真假，倒是后来十姑奶奶听人说起，说那日去赴宴几位小姐溜进了陆家书房，还书房留下了笔墨……”

大家族书房并非只有一个，通常外院会设一个大书房，各位爷们院子或就近地方也会单独设立自个儿书房，孙嬷嬷这样说，明玉震惊道：“她们闯进去就是陆家那位要议亲爷们书房？”

孙嬷嬷再一次点点头，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道：“是陆大人次子，今年二十一岁。”

这个岁数才议亲肯定还有别缘故，明玉虽晓得陆家，却知道不多，孙嬷嬷也想到这里，将陆家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原来陆家议亲这位虽是次子，却因陆家长子随陆大人出征受伤，后因治疗不及时战死，膝下只留了一位姐儿缘故，爵位极有可能是次子继承，因此有心把女儿嫁过去不少。

“之前原是议了一门亲事，后来不晓得因什么缘故，亲事作罢！”

这些倒是其次，明玉不可置信地道：“嬷嬷意思是，十四妹妹书房留下了东西？”

而那东西还非同一般！

孙嬷嬷紧紧蹙着眉头，半晌才道：“陆家并没有宣扬此事，也不晓得是不是十四小姐留下了什么，但……”

明菲能知道，明珠又离家出走，这里面应该还有别事。明珠现如今她这里，说起送她回京都，她便情绪激动，可见此事千真万确。且已经吵得许多人都知道了，明珠……她竟然这样糊涂。

明玉却有些不刚肯定了，明珠她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心思。

“陆家也有意要结这门亲事么？”如果是这样话，明珠很可能被其他人摆了一道。

孙嬷嬷轻轻摇了摇头，道：“十三姑奶奶也晓得三太太性子，现如今四太太、三太太虽都京都，到底没住一块儿。”

这些事自然不可能知道了，明玉点了点头，不说话。

孙嬷嬷想起要紧事：“十姑奶奶叫奴婢来，是想着若是十四小姐是回淮安老家话，说不得会途径直沽。此事关系到不单单是十四小姐……”

这个道理明玉自然明白，就好比她和明珍事，闹出来话陈家脸面都丢了，虽然她们已嫁了人，到底要落个有失家教。

只是，孙嬷嬷这样说，明玉抬起头来，道：“此事陆家没有宣扬出来，其他人是有意说给十姐姐知道，那么……”

孙嬷嬷焦急道：“眼下问题是，十四小姐始终，虽如今三太太对外只说十四小姐病了，可这病总有好时候，迟迟没有好话……”

要么是真病好不起来，要么就落实了那事。可不管怎么样，明珠竟然私自只身离家，却叫明玉想不明白。

“倘或如今寻到了十四妹妹，将她送回京都……”

孙嬷嬷蹙眉：“可眼下根本就不晓得十四小姐去了什么地方，三太太寻了她生病由头，也不敢大肆派人出来寻，与十四小姐交好几位小姐，也不能去打听……”

说着顿住，望着明玉不可置信地道：“莫非十三姑奶奶晓得十四小姐下落？”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事，再想明菲说明珠能去地方只有淮安，回淮安会途径直沽。

“十姑奶奶私下也叫人去三老爷府上打听过，十四小姐屋里人都，衣裳也没带走，倒是三太太丢了不少值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