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战将起(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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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说的话很实在,但是实话怎么可能比假话好听,阿兹尔虽然雄才大略,但是刚刚苏醒,根本还未彻底了解现如今恕瑞玛的情况。
他以为凭他的丰功伟绩,恕瑞玛的辉煌过去,他的回归必然是君临天下。
但是张潮所说的,与他所想实在是相差太远太远了,甚至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阿兹尔的胸膛都块气炸了,以他的骄傲,根本无法容忍自己被自己的人民所遗忘,那是耻辱,那是对他一切成就的彻底否定。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阿兹尔现如今早已超越了寻常帝王,他的愤怒自然更是威势绝伦,天地变色,整个大殿都随之震动了起来,仿佛其下藏有着一头史前凶兽,此时正要翻身,苏醒。
这样恐怖的气息,寻常史诗强者怕是都要被其吓得噤若寒蝉,但是这对张潮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张潮直接无视了阿兹尔的愤怒,声音平和却充满力量,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阿兹尔的震怒,道理从来不取决于嗓门大小,他知道,阿兹尔也知道。
他继续道:“陛下,恕我直言,恕瑞玛帝国已成昨日黄花,再无人留恋,陛下想要恢复恕瑞玛的荣光,根本就是倒行逆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刀兵一起,黎民备受灾害,当初帝国没能庇护他的子民,现在帝国建立,反倒要将屠刀重新放到子民们的头顶吗?”
“那么试问这样的帝国存在着,对恕瑞玛人究竟有什么益处?既然无益,恕瑞玛人又凭什么来拥护你,一位没能庇护他们,反而屠戮他们的暴君!”
阿兹尔的脸色铁青,瞬间来到了张潮的面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暴君?他或许的确有暴戾之处,但是纵观整个恕瑞玛历史上,也再难找出一位比他还要贤明的皇帝,结果在张潮口中居然成了暴君!
纵然他真是暴君,高居王座,君临天下,谁又敢当着他面说他是暴君,恕瑞玛又不是地球的两宋,言官都敢指着皇帝鼻子骂,在恕瑞玛,当阿兹尔成功登上皇位之后,便再没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除非是死人!
彦立刻举起烈焰之剑,严阵以待,警惕地注意着阿兹尔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很危险,她必须严阵以待。
张潮则毫不示弱,紧紧地盯着阿兹尔那充满威严的金色鹰眼,一字一顿道:“这样的帝国,于民何用?这样的皇帝,于民何用?”
阿兹尔剧烈地喘息着,怒火化作实质的怒焰,他身上的热度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都给燃烧起来,他曾经最擅长太阳魔法,纵然现在为黄沙魔法所取代,但仍然得到了显著增强,只比张潮弱上一筹。
“陛下,你想看看当初恕瑞玛崩析后,帝国人的惨状吗?”张潮突然道,他要将当初自己目睹的一幕幕,通过系统的拍摄与投影功能尽数展现在阿兹尔的面前。
他要让阿兹尔看看,他所以为的那些数典忘宗的子民,究竟是否理所应当将他铭记于心,那个庞大的帝国在分崩离析时所展露出的丑态,简直还不如一个小族。
起码小族的向心力还要来得更强些。
阿兹尔微微一怔,随即冷冷道:“尽管拿来给朕看。”
他很清楚张潮的用意,他也能想象得到当一个庞大而又臃肿的帝国一夕之间失去了头颅,残存的四肢会做出如何愚蠢的行径,黎民百姓又将遭受怎样的苦难。
但是阿兹尔又很自信,作为一位铁血君王,他的意志绝不会因此而动摇,一将功成万骨枯,阿兹尔的内心早已是冰冷如铁。
张潮一挥手,顿时在那大殿之上,一副巨幅投影缓缓显化而出,阿兹尔眉头一皱,随即心中的怒火更胜。
“哼,尸位素餐之辈,利比特行省的总督是朕亲手提拔,常叮嘱他要守牧一方,结果面对蛮人居然敢弃城逃跑,可恶!可恶!这种无耻之徒,纵然五驼分尸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以他的实力自然分辨得出这上面的究竟是真是假,那一幕幕惨剧,深深地震撼到了他的内心。
纵然这些他早有料想,但是想与看的效果可是大不一样的,想,不过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数字,一个个令内心不舒的符号,但亲眼目睹这一幕,一切便都具现成真,仿佛他亲眼所见,而他这一国之君却丝毫改变不了这一切,这带给他的无力感与震撼,自责,简直是十倍于先前的。
画面渐渐从蛮族之祸跳到了北方草原,场景先是一副宁静的村落,人们安居乐业,本应是一副祥和之景,但阿兹尔仍然目龇欲裂,他预知到了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他感觉心在滴血。
果然,宁静被打破了。
毫无所觉的村民遭到了大批游牧骑兵的屠杀,他们肆意屠杀着手无寸铁的民众,试图保卫父母妻儿,手持长刀利斧的壮丁与村卫队根本触碰不到他们的边,弓马娴熟的游牧骑兵对这些不着甲的民兵而言,就如同地狱来的魔鬼一般,不可战胜。
“该死的草原人,该死的阿兰人!”阿兹尔发出了一声极尽愤怒的长啸,啸声宛如雄鹰啼鸣,但却充满了哀伤与愤怒。
当初是他在击败了葛萨泰人之后,钦点阿兰人为草原霸主,建立王庭,但结果在恕瑞玛帝国崩溃之后,阿兰人立刻就掉转枪口,如同恶狼一样扑了上来,这让他恨到了极致。
“早知今日,朕当初就该亲率铁骑,将整个草原屠戮一空!”阿兹尔愤怒极了,若不是泽拉斯蛊惑他进行飞升仪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以他的雄才大略,整个瓦罗兰都将成为恕瑞玛的版图,而区区草原游牧,根本不值一哂。
画面仍在继续,阿兹尔看到了诸侯征伐,领主互斗,在这帝国危若累卵之际,那些大领主们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的,能够挺身而出的四方大公也已随他一同送葬。
而其余小领主,就算心有余,但却力不足,连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在这乱世,扶这将倾大厦?
终于,画面结束了,整个大殿陷入了如同死亡一般的压抑与寂静。
“你退下吧,朕乏了,明日再议。”片刻后,阿兹尔挥了挥手,他感觉心好累,真的好累,无论是悔恨还是憎恨,千年之变,变得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劝你止戈了吗?”张潮却不走,仍然沉声道,他想要趁热打铁,因为他发现这些画面对阿兹尔的触动很大。
“呵呵,拉什卡,朕的确悔恨,以往人们都说帝王是不会犯错的,但是朕知道,这些全是自欺欺人之举,后人如何评说自然大不相同。”
“朕也知晓,若是典籍历史流传下来,朕这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评说是免不了的,但是朕是这恕瑞玛的皇帝,朕绝无可能坐视我的帝国就这样消失在历史尘埃中。”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阿兹尔死死地盯着张潮的眼睛,语气坚定,如同金铁。
“陛下,你对不起恕瑞玛的子民,你或许可以把一切过错推到泽拉斯的身上,但是识人不明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张潮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了,从始至终他都给予了阿兹尔足够的尊重,但是现在他发现阿兹尔纵然再怎样雄才大略,却仍然是一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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