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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嘛。”
“非将龙谦调出山东,无解。”
杨士骧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死死地盯着罗筱才。许久,他将目光转到书桌对面墙上的一幅《醉翁亭记》的草书作品上,似乎在认真的欣赏。
从第一天参观军品分部就涌起了这个念头。看到龙谦对军火厂子的熟稔,杨士骧便晓得华源的真正控制人不是周学熙,更不是徐建寅,乃是这位年轻的提督兼新军统制官。内心甚为恐惧。其手握强兵,又自备了军火,万一心生不轨,熟人可制?
“你认为朝廷会将他调出山东吗?”
“若是升其官职,不难。”
提督已是从一品,调入中枢该给什么位子?侍郎?尚书?京官的地位高于地方,若是给其一个侍郎之位,倒也不算贬斥。但是会任命一个不足三十岁的侍郎吗?到哪个部去任侍郎?何况,自己怎么写折子?直接推荐?一个地方的巡抚,竟要干涉中枢的人事,太后怎么想?袁慰庭会促成此事吗?
“光是将龙谦调走怕是不成。最好将第五镇也换防,比如与直隶新军换防,比如将第五镇调入关东,让龙谦兼任奉天将军或者吉林将军,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调走第五镇当然好。有这支不亚于袁慰庭北洋新军的部队呆在山东,对谁都是个威胁。但现在关东正在打着仗,据说曰军已进抵鸭绿江边了。这种情况下将第五镇调入关东,分明是要借刀杀人,罗筱才的心思也够歹毒的。杨士骧的目光从条幅转回自己的幕僚,“子俊,兹事体大,不要对任何人讲,明白吗?包括直隶方面。”他知道罗筱才与自己那位弟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立即点明了这一点。
“是,学生从命。”罗筱才见抚台大人有逐客之意,便知趣地告辞了。
杨士骧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姓。也明白了白瑞庭等官员为何会袒护龙谦了。只是一个华源,就将山东高官用利益凝结在一起了。不用问,鲁南的吴永、张莲芬也是龙谦的铁杆支持者。换了自己,怕是也会做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兴办实业是朝廷提倡的,没有违制。华源与山东机器局的合并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双方合并前账目清楚,股份合理。按股分红天经地义,何况徐建寅、周学熙都有官身,谁也不能说华源落到了私人手里。至于与德国人在军火方面的合作,杨士骧半信半疑。但肯定的是,华源实业在与德国人的合作中没有吃亏,那么多的机床摆在那里,不仅能生产炮弹子弹,连步枪和小炮也能生产了,这不是大好事吗?自曾文正公开始,无数志士仁人孜孜不倦追求的不就是船坚炮利,富国强兵吗?难怪徐建寅老头谈及军品研究所如此激情,还嚷着要在山东建立造船工业呢。徐建寅的心情他完全理解,他不是一直希望着大清朝整饬武备,抵御外侮吗?
攻击龙谦借机侵吞朝廷资产站不住脚,那么山东近年的政务有何缺失呢?整顿税务,裁减厘局在财政总收入增加的大背景下根本不是个事,传上去只会得到朝廷的肯定,绝不会被申斥。朝廷从来都鼓励减少农人的负担,但清楚做不到。山东商税激增,具备了裁减厘局,减少田税的条件,只能说明前任巡抚干的好!怎么会是问题?这种事情,连挑刺的御史也不会当回事。减轻农人的负担是仁政的最大表现,朝廷不是一直鼓吹施仁政吗?
兴办教育,加固黄河大堤,大办交通更不是问题了,如果这也要受到攻击,还有没有天理?杨士骧清楚,上任之始下令停止对教育和公路拨款是暂时的,最终必须恢复。理由当然站得住脚,财政赤字嘛,亏空如何弥补,他这个巡抚必须慎重对待。
于是引出了“举债经营”的理念。说实话,这数曰在华源实业,听了龙谦的很多见解,令他有茅塞顿开之感。就说这赤字问题,一向被官府视为大敌,谁能想到其中竟然有积极的意义?盘活资产,将沉睡在民众手中的银钱“套出来”,加快基础建设,就能带来更多的利润。杨士骧承认,龙谦对于治理山东有着全盘的考虑,以两大实业公司为牵头,带动了全省的巨变。
这种巨变不好吗?拷问自己的内心,杨士骧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仅华源实业的万余员工,就可以解决一万个家庭的温饱问题。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样的实业越多,国家不就越富强吗?
唯一值得商榷的是巡防营。第五镇是中央直辖部队,编制经费均有定额,他这个巡抚也无权置喙。但巡防营却是地方部队,吃的是省里的饭,办的是省里的事。各省裁汰整顿绿营已经成为迫在眉睫的大问题,山东省风平浪静地将原巡防营全部整顿一遍,裁汰了一批,转为警察一批,剩下的穿上了新式军装,装备了先进的武器,并且接受着严格的训练,受到了几乎所有官员的赞扬。特别是济南知府丁谓济,更是对参与固堤的巡防营部队赞不绝口。平心而论,山东,或者说龙谦对于巡防营的整顿有功无过,应当表彰。而且应当将其经验整理出来加以推广。但杨士骧却闻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没错,整顿巡防营正是提督分内之事,但这样一来,龙谦手里可就不止一个第五镇了。那天他不是说要将巡防营训练成正规军的后备军吗?
现在停发巡防营的军饷肯定不行。且不说龙谦手里的筹码很多,万一逼反了巡防营那些丘八,他这个巡抚注定会受到朝廷的责难。朝廷那帮混蛋,总是喜功讳过,做好了未必奖赏,做砸了肯定倒霉。总是埋怨官员推诿扯皮,朝廷那些主事之人也不想想,为何形成官场的这种局面?
转了一圈,杨士骧觉得他现在向朝廷攻讦龙谦的理由不多,不过硬。他必须忍耐以待时机。但袁慰亭那边须有个交代,到了自己这个位子,一切都是透明的了。谁都知道自己是袁慰亭的人。越是这样,越是不能离弃那棵大树,不然,他就违反了官场的规则,定会死的残酷无比。
于是,杨士骧亲自磨墨,写了一封私信给弟弟杨士琦。他知道,弟弟一定会将自己想说的话转给袁慰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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