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没一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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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记兵器铺的掌柜的是一个瘦的好像猴子一样的老头子，当陈凡找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口磨刀。

磨刀石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磨刀石，只不过中间的部分太薄了，使人联想到这人也许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在磨刀。

“老丈，请问一声，你见过这把刀吗？”

“捕快？我呸。”像猴子一样的老头子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痛痛快快的照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陈凡这个暴脾气，大小他也是皂隶一名啊。顿时怒道：“你这个老头，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错啦。”老头子站起来：“老子是滴酒不沾。”

陈凡跟着他跑进屋子里，只见里面摆放了好多的兵器，几乎是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此外还有很多小巧的暗器。老头子看了不看他一眼。

陈凡听到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突然说道：“好啊，你这里私造兵器，有没有朝廷印信，如果没有，那就是谋反，我要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兵器铺的后院是铁匠坊，里面正在打造各式各样的兵器，陈凡这么一闹顿时惊动了很多人冲出来，把他围了起来。这些人全都是一身臭汗的彪形大汉，各个孔武有力，随便一个都是小山样的肌肉男，顿时把他吓得直咽唾沫。

“什么意思？”陈凡拔出到来，“想要造反吗？不知道本大爷是衙门里的公差嘛？你们这样做可是袭警，罪名很大滴？”

“袭警？”这些人当然听不懂他的语无伦次，顿时都惊呆了。不过他们确实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谁敢上来动手的。别看一个个膀大腰圆，其实个顶个的木讷胆小。一个黑黝黝的肌肉男，哭丧着脸说道：“官差大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手艺人，可不敢作奸犯科，大爷您高抬贵手吧。”

陈凡顿时趾高气昂的收起了刀子，扬手：“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这些人全都涉嫌谋反，我要把你们通通的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大爷，您抬抬手吧。”那个彪形大汉手里的锤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嗷的一声就给陈凡跪下了。不过这‘嗷’的一声可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陈凡被砸了脚面了。疼的他呲着牙跳起来一米多高。

“我草。”

“差儿，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快点起来，给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下跪做什么，反正你大哥都已经死了，咱们还怕死吗？早点被人家整死了，早点去见你大哥就是了，你个不成材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有你大哥一半就好了，天理，天理，天理何在呀。”

陈凡抱着脚面嗷嗷的叫唤着，骂道：“老东西，你别得意，你居然敢纵子行凶，我一会儿就把你抓起来，你等着，你等着。”

那大汉赶忙跑过来抱着陈凡，笨拙的喊道：“我我我，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呀。官差大老爷，官差大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要是故意的，你的脚，早，早就断了，没了，完了，啊。”

“神马？”陈凡怒道：“你打伤了人，你还敢口出恶言，威胁执法人员，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定要把你绳之以法，你等着。”

“爹。您老人家赶快认个错吧。”大汉突然趴在地上抱住了陈凡的腿。这下把他吓得不轻，那胳膊比他的腿都还粗呢。

“松开，你给我松开。”陈凡汗流浃背的喊道。

“爹，人家让你松口呢，你快松口吧。”大汉抱的更加结实了。此时那老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没天理呀，没天理呀，我张老汉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怎么就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却是个傻子，这可如何是好啊。我，我，苍天已死，苍天已死啊。”

陈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粗笨的家伙居然是个弱智。最起码也是个缺心眼的，顿时就不害怕了。

“你小子，赶紧给我松手，不然我把你加满门抄斩。”陈凡骂道：“你小子想不想立功赎罪，说？”

这时候一群人冲过来把张差拉起来，纷纷的劝说，但是没有一个敢于对陈凡发难的。说明他们真的是老实本分的百姓。陈凡也不想过分为难，只盼着他们能给自己提供一些线索，所以还是板着脸。

有一个表情委屈的白发老者，很精干的样子，拱手叹道：“头翁，这是为什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是我家失了打点吗？”

“打点什么，刚才不是都打过了吗？你还想要怎么打，打死我？”陈凡凶巴巴的喊道。

“哎！”老者拍着膝盖蹲在地上：“我家老大和侄子都是直肠子，不会说话，开罪了头翁，您就抬抬手吧。”

陈凡感觉脚疼好多了，赶忙退到门口，呲牙咧嘴的说：“我饶你，县大老爷不饶我，你们这家店铺和一桩谋杀案攀上了关系，你让我如何的饶你？”

“头翁，头翁，这个玩笑开不得呀。常听人说，‘要命的知县，催死的捕快’，您可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我家世世代代可都是本分人啊。”那老者拉着陈凡嚎啕大哭。陈凡心软，差点跟着一起哭起来。

他扭过脸暗想，老百姓竟然如此畏惧官吏，可见世道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