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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秀握刀抱拳,向四面八方团团拱礼,傲然挺立,英姿飒爽。

被他的气势所慑,那些红衫十字军士兵们竟也不敢上去偷袭,灰溜溜地避开了,四面顿时响起了更响亮的欢呼声:“好样的,统领大人”

紫川秀遥遥指着登陆滩头飘扬的流风家十字军旗,嘹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看到那个十字了吗给我拿下来”

“遵命”数万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吼声如雷。

士气大振的紫川军向流风家的登陆部队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紫川秀亲自带队冲击,他冲在队伍的最前头,身先士卒,洗月刀活过来似的在流风军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眼看统领如此奋勇,部下谁不拚命不单是紫川秀的卫队和黑旗军的直属骑兵,就是步兵们也给狂热的气氛带动,杀得一个比一个凶,冲得一个比一个猛

杀声震耳yu聋,刀光耀眼夺目,那股气势就如海啸海浪般狂猛,开战以来,紫川军第一次在气势上压倒了流风家

看到河对岸形势严峻,位于河西的流风霜指挥部气氛骤然紧张。

“大人,英木兰将军请求指示,敌人攻势猛烈,如何应付”

“对方确实不简单”流风霜首次露出凝重之sè:“但,必不能持久,敌人的体力和士气都透支了通知英木兰不必惊恐,敌人不过强弩之末,增援马上就要过去了”

“大人,阵地万一守不住”

“不必紧张敌人虽然势狂,但我军将士却是背水一战,他们一定会拚命的”

流风霜看得非常准确,流风军的登陆部队不得不转攻为守,压缩阵地,控制的地方少了,防守的密度随之加大,紫川军前进得越来越艰难。

虽然紫川秀攻势猛烈,但无奈流风十字军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jing锐强师,虽然紫川秀杀得海啸般狂厉,他们却像那礁石般坚定,虽然阵线一再后退压缩,但士兵们依旧斗意昂扬,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立即补上站位,队伍始终像根钉子般牢牢扎在堤坝登陆滩头,任凭紫川军狂杀滥打也无法动摇。

紫川秀也看到了危机,士气可鼓不可泄,如果不能迅速把流风军打垮,等对岸的增援一过来,攻守易位,自己就将兵败如山倒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ri的中午,这场后世被称为“双骄之战”的朗沧江丹纳渡口战斗进入白热化。

战场的形势非常微妙,宏观战局是流风霜攻,紫川秀守;微观战局却是紫川秀攻,流风霜守。

虽然流风霜占了全面优势,但紫川秀也并非没有取胜的机会,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在对岸增援上来之前打垮渡河的先头部队。

就在双方数万士卒厮杀得汗流浃背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折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局势。

“大人,你看头上”

紫川秀一偏头,躲过了迎面一箭,飞身过去将箭手一刀砍死,又在对方士兵合围之前迅速跃回了己方阵营里。

这一连串动作兔起鹤伏,快捷无比,这时他才有空往头顶的天空一望。

正午猛烈的烈ri光晕下,一群石头呼啸着从后方飞出,掠过他的视野落在江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从激烈的厮杀中反应过来,又是一群石头从后方飞过来,有的落在了岸上,有的落在了江中,有的甚至落到了交战的人群里,砸得双方士卒血肉横飞。

“这是怎么回事”紫川秀摸着头纳闷:“我记得,我们只有三辆投石车啊

哪来的这么多飞石”

他还在纳闷呢,第三批飞石呼啸着飞到了,大群石头犹如突然掠过空中的乌鸦群,近十块巨石都砸在了一艘流风家大战船上,或是落在船身周边的江面上,掀起了可怕的浪头。

重达上百公斤的巨石从天而降,威力恐怖,战船的桅杆被砸得折断倒下来,船头被砸碎了,船舱被砸碎了,甲板被砸碎了,有一颗巨石刚好落在了站满了士兵的甲板上,十多人当场血肉飞溅

这一轮轰击过后,船舷多了几个大洞,江水不住地往里灌,船身在慢慢地倾斜、下沉。

远远地看到,船上的水手和士兵匆忙跳甲板逃生,惊恐的惨叫和求救声连岸边都隐隐听得到。

岸边的紫川家官兵齐齐发出一阵欢呼:“打得好”

“再来一次把那条三层大船打沉下去”

仿佛听到了官兵的呼声,不到五秒钟,尖锐的呼啸声再次撕裂了交战两军士兵的耳膜,飞石群又一次光临,目标赫然就是那艘满载兵员的三层大战船。

虽然几乎很多飞石都落空了,但也有不少飞石非常准确地砸到了目标战船上。

于是,那艘看似威风凛凛的大战船顷刻间成了漂浮在江面上的垃圾,大批流风士兵仓皇落水逃命的惨剧再次发生。

七八四年三月十九ri,对于纵横大陆威名遐尔的流风家多伦舰队来说,这是他们可怕的毁灭ri。

河东岸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投石车部队,简直像是倾泄暴雨般地向江面上投掷巨石,空中呼啸声不断,其密集和准确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

更糟糕的是,狭窄的江面上塞了上百条战船,大多数船上都装满了士兵,行动极其笨重缓慢,根本没有回旋躲避的余地,面对那不断地凌空呼啸而至的巨石,战船一条接一条被击沉,几乎每轮轰击下都有一两条流风家战船被击沉。

不到十分钟时间,将近四十条装满了士兵的流风家战船被砸得支离破碎,或是沉没,或是还能勉强漂在江面上但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江面上漂满了枭水逃生的流风家士兵,呼救惨叫声不绝于耳,运送增援过江的流风家战船竟无一能靠岸

敌人后援被断绝了,紫川家士气顿时大振,更多的士兵cháo水般嗷嗷直叫着攀上了堤坝,越战越勇,坚不可摧的流风家防守阵容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流风家中营指挥使英木兰眼见不妙,亲自赤膊跳了出来厮杀。

英木兰昔ri是流风家元老重臣流风路的卫队长,流风路死后,他顺理成章地投到了流风霜部下,短短两年时间,他从少校军衔的卫队长升到了少将级的师团长。

此人对流风霜的忠诚有如传说般神奇,他的双刀绝艺更是高明,是流风军中出名的高手

此刻,他手持双刀遥遥指着紫川秀:“我是流风中营指挥使英木兰少将紫川家将军,与我决一死战吧”

刚才紫川秀一刀杀四人的情形他也看到了,他自度不是对手,但是为了振奋流风家士卒的士气,即使拼了老命他也必须将紫川家的锐气给压制下去。

主帅如此豪勇,流风家士卒齐齐振奋jing神,所有人都望着紫川秀,只见他微笑着挥手,道:“放箭”

话音刚落,远处弓箭手一箭将英木兰shè得倒飞了出去,几个流风家士兵连忙出来把英木兰拖入阵中。

对这种毫无武德的卑鄙手段,流风家士兵气得哇哇直叫,大骂:“紫川家卑鄙无耻比武不胜,暗箭伤人”

紫川秀背着手悠悠然向后走,笑得开心无比。

在战场后方,这本来是一个步兵阵地,但步兵已经全部投入近身战了,本来空荡荡的阵地上如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两百多架投石车,大批身着宪兵制服的jing卫正在jing惕地巡视着。

这时,从前线方向走来一员军官,他快步朝投石车的阵地走去。

宪兵上前拦截:“站住了这是机要阵地,等闲人不能进入”

那军官找出条手巾,把满头满身的汗水、泥浆、血痕擦掉,随着肩章上的金星一点点出现,宪兵们嘴张得老大,失声叫道:“统、统领大人”

紫川秀和气地说:“我是紫川秀。诸位辛苦了,请问是哪个部队的”

“禀告大人,我们是监察厅特种一0一宪兵团的,属于机密部队。”

“我想见你们的部队长官,可以吗”

“是请大人您稍等”

过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着黑sè军法官制服的军官快步朝着紫川秀跑来,远远地叫道:“大人,紫川大人又见到你了,真好”

那军官身材矮小,紫川秀依稀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呃我们见过面吗你是”

“我是吴旗本啊吴旗本大人,您不记得我了吗”

紫川秀一脸的茫然,吴旗本低声说:“我们代号七七七。大人,您不记得了吗您和监察长大人视察过我们的。”

那个有着明亮圆月的深夜,那个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神奇所在,有着超越当今科技水平的高级兵器,神奇得似梦似幻。

紫川秀深呼吸一口气,怎么可能忘记呢就在那晚,自己与帝林拔刀相见,从此分道扬镳。

紫川秀定定神,看着眼前瘦小的吴旗本,果然认出了他。

现在他一身黑sè的军法官制服,紫川秀觉得,还是那晚一身油污的他更适合,他的气质更似技术人员而非军队将领。

他握住了吴旗本的手:“啊,是你,我认出来了”

“大人,我们也是尽快赶过来,但是没想到到这里还是迟了一步,您已经和流风霜打上了,我们没误您的事吧”

“没有,一点没有你们来得很及时,可立大功了你们打垮了流风霜的舰队,阻止了她过江今天的胜利,你们是首功啊”

面对紫川秀的夸奖,吴旗本有点局促不安,他摸着脑袋:“大人,您过奖了呢是帝林大人派我们过来的,他说,您在这里阻击流风霜,我们一0一团也许会能派上用场果然给他说中了呢”

“是帝林派你们来的吗”想起那个冷峻的高挑身影,紫川秀心头似酸还苦,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大哥啊,我又欠了你一笔。

河的西岸,站在岸边堤坝上,一个白衣的纤细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衣袂迎风飘荡。

“公主殿下,东岸向我们喊话说急需增援”

“公主殿下,多伦舰队请求撤出战斗敌人打击太猛了,舰队无法再坚持了”

“公主殿下,英木兰将军中箭受伤了无人主持东岸大局,请公主殿下下达指令”

探马一波接一波地回报,带来的都是坏消息。流风霜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她回头环视众将,淡淡说:“这一仗,我们怕是要输了”

将领们黯然失sè。大家都有这个念头了,但对流风霜不败的信仰却使得他们不敢相信。

纵横大陆不败的公主殿下,终于在朗沧江漫结束了她不败的记录。想到那曾经的辉煌和光荣,所有人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近卫队长姬文迪说:“公主殿下,我军主力未动,不过是前锋受了挫折,不能算输何况,敌人的投石车太犀利了,非兵力所能抗衡。若是我们也有同样的武器,我们绝不会输的”

流风霜淡淡说:“输了就是输了,哪里还找这么多理由对方也是优秀的将领,输给他并非耻辱。不要再往对面送人了,现在要紧的是把在东岸的人接回来,不能把他们抛下不管尤金中将”

一个身形魁梧,身穿流风家浅蓝sè水军制服的中年将军越出入众:“公主殿下”

流风霜沉重地凝视着他,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目光中无声地流露出愧疚和痛心。

那员中年将领眼睛湿润了,他坚定地说:“殿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水师是损失很大,但我们一定会坚持把对岸的陆军弟兄接回来哪怕最后一艘战船被砸光了,我们就用艨艟艇,用舢板怎么样也好,我们水军一定会把他们接回来,请殿下放心”

他肃然行了个礼,转身大步跳上了战船,嘹亮的口令声传遍了江面:“水军,全舰队挺进”

旗手做了信号,冒着如雨的矢石雨,成百艘战船齐齐调转船头,向河东岸扑过去。

这是一段视死如归的路程,头顶石落如雨,更有无数的火箭飞过来,暴雨将至,天空乌云密布,漆黑的天际下,流风战船一艘接一艘地在江面上被点燃,被打翻,粉碎,沉没。

流风家水师英勇奋战,冒着巨石和箭雨拚死往对面开,但他们始终还是没能完成任务,堤坝上面已经出现了cháo水般的黑sè身影,紫川家的军队已占领了滩头登陆阵地,流风家过江部队的退路被切断了

看到这一幕,流风霜心如刀割,她低声说:“罢了通知水师,撤出战斗吧他们已经尽力了,错在我是我指挥不当,损折了水师的jing锐。”

不必望远镜,肉眼就可以看到了,紫川家牢牢地占了上风。

流风家士兵组成的红sè方阵已经被压制下了堤坝,四面八方都是黑sè、绿sè制。

服的紫川军,那情形,黑sè的圈子犹如一条毒蛇,凶猛地把一只红sè的青蛙绑在了zhong  yāng,尽管那青蛙还在拚命地挣扎,左冲右突,不时还能在毒蛇身上抓出几条血痕,但大局已定了,毒蛇已经张开血盘大口,即将把青蛙一口吞噬。

“对方到底是哪路部队”

“大人,已经从俘虏处查清楚了,对方是紫川家的黑旗军”

“黑旗军”

一个名字掠过脑海,流风霜的轻声感触:“又是他”

“殿下,”

“黑旗军统领紫川秀虽然无赖贪婪,名声很坏,但他至少不是帝林那种滥杀俘虏的杀人狂。继续顽抗毫无意义了,通知对岸部队,如果对方接受,他们就降了吧”

流风霜淡淡地说,左右将领黯然泪下。

“什么”英木兰一把揪住枭水过来传令的士兵,眼睛里冒着火焰:“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将军,公主殿下传令,抵抗已经无意义了,她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

“不可能你假传军令,我杀了你”不顾胸口的箭伤,英木兰挣扎着爬了起来要摸刀子,传令兵却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英木兰哀号一声:“殿下”激愤之下,伤口处血如箭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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