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时间的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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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长时间的空白之后，星空中再次多出灵动的信息。

“二十三年过去了。”黄超时隔多年，再次将视线投注舷窗外的空间。

永恒号安静地悬浮在黑洞的时间界限外，在它下方是一颗表层覆盖液态水的活跃行星。因为天际黑洞巨大的引力作用，它表面有着常年不息的巨大潮汐，每一个浪头都有山峰般高大，它们在星球表面横扫一切，构成一种奇妙的动态“山峰”地形。在这里，地表一切以固有的周期在变动：而这种变动因为天体之间的作用，成为一种长久的固定状态。

一艘微小的飞船从巨浪的边缘艰难起飞，千钧一发之际从巨浪的覆盖下逃了出来。危急的情况在时间场的畸变传递中，成为一幕幕重复的画面，每一道画面都比上次多一些信息。库珀等人在几秒钟中经历了生死危机，黄超却有半个小时时间，不断重复浏览看到他们逃生的一幕。

飞船高度越高，与永恒号的时间流速越接近，在库珀等人看来，他们只需要花几分钟就可以到达飞船；而在天空中的黄超推算，他们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不出意料的，他们只有两个人返回。黄超没什么感想，他们这种环境下的探索，本就充满了无奈和拼凑，死亡早在预料之中。在他的眼中，库珀等人花了三个小时走完前半段路程，然后花了三分钟走完后半段路程。不是飞船加速，而是他们在后来摆脱了时间畸变的笼罩。

在这样的浩淼宇宙前，黄超感到自己和库珀等人一样渺小。但是他至少还有继续发展的机会，他一个人就有着文明发展的潜质，可以在这个黑暗的宇宙引燃无穷的光明。而基因变异的宽泛设定，让他的力量能够制造想象力极限的奇迹。他一直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神奇是可以认知，可以研究，最终可以掌握。这种明悟，让他面对宇宙中种种浩然的现象并无畏服，他自信去明了其中奥秘，最终由自身演化其中展现的法则。

起身来到舱门前，二十多年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

库珀等人发现来到这个星系后，黄超就变得有点不正常。这倒不是黄超的外貌或者行为有什么异常，纯粹是他们精神上的某种不适。当然，他们并没有什么低等动物被猎食者盯上的恐慌，黄超升维后的压制，只给他们这些三维生物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遥远意味。他们都不确定这是黄超的变化，还是他们自己发生了变化。

“这是星空中灿烂的奇迹。地球文明在正常情况下发展，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样典型的黑洞……科技会因为信息不足而产生巨大局限，本来我们需要极大的代价，逐渐在星空蔓延，花费无数岁月，遇到一个可供研究的黑洞，可能在这过程中文明已经夭折。”黄超看着窗外虚空的立体黑暗感叹，“感谢这个世界，感谢这个宇宙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