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春院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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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他是谁?”
千蔻又摇头。
朗木道:“我再告诉你,这贵公子,是云湖燕安庄园的少庄主,姓燕名芳。这燕芳三代单传,来头不小,是本地客栈之主。在这方圆几百里内,你一旦踏入客栈,他便知晓了。”
千蔻随即醒悟,心想:怪不得这人不住客栈,却来这种地方。
朗木又说:“你道他为何拿你?”
千蔻复又摇头。
他便又露出那轻薄的邪笑来,说:“小美人儿,你也太糊涂,除了你的名字,你还知道些什么?”
千蔻低下头,心想:我才刚刚出谷,我能知道些什么?写道:“你为何抓我?”
“我可没有要抓你,小美人儿,”他说,“只是你欠我的恩情还不曾报答。”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两名女子格格笑着走了进来,将一包衣裳放到千蔻面前。
朗木道:“瞧瞧,可中意?”
千蔻暗想:她们能有什么好眼光?打开来看,只见是一条淡绿色的绣边长裙,一双浅黄色的绣花鞋,竟颇合心意。她心中甚喜,忍不住点了点头。朗木打了赏,那两名女子十分欢喜,又将千蔻拖到屏风后替她更衣,在她腰间挂个薰香醉人的香囊。
千蔻换好衣裳,走出屏风。朗木将她打量一眼,一直挂在嘴角的轻佻神色忽然褪去了大半,他喝下一口酒,点头道:“可以。”
千蔻得了一身新衣、一双好鞋,心里舒坦了许多,暗想:这俩人眼光还不算太差,这身衣裙倒还能穿穿,总算不比我原先穿的那件差。她这时想起失落在妙慧巧三人手中的衣服行头,既而想起自己的包裹来,暗叫:不好!我的包裹里有解毒的花瓣,要是丢了还到哪里寻去?!
千蔻将朗木偷瞥一眼,想要他替她追回,但又在心里踟蹰:这家伙不像个好人,恐怕是不肯帮我的,但那花瓣实在不可失落,还得试上一试,他若果真不肯,只能当我白费了一场心思。
她写道:“可否请你替我拿回包裹?”她也懒得多作解释,暗想:他肯便肯,不肯便罢了。
朗木眯着眼一看,顿时面露讥讽之色,问:“什么包裹,在哪里?”
千蔻见他相问,但又见他讥诮,欲答欲不答,将脸憋个通红,才写道:“一个锦缎深蓝包裹,是我全部财物,在那三个丫头手中。”
朗木凑近她,问:“我若替你取回,你怎么报答我?”
千蔻写:“我只要其中两枚小瓷瓶,其余东西,一概归你。”
朗木道:“小小瓷瓶,装的必不是金银珠宝,光凭它你如何过活?”
千蔻听他说得有理,就有些后悔,但受不了他讥笑之色,硬是写:“实只要这两个瓷瓶,劳烦于你。”
朗木望眼窗外,说道:“你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不推辞。今天晚了,且睡一觉,明天替你拿回来。”说着,突然在千蔻胸口点了两指。千蔻全身一僵,仰面跌倒。
第二天千蔻在桌子底下醒来。她胸口闷涩,后脑勺更是疼痛异常,想起自己是被朗木点倒,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了地板。她坚强地往桌子外爬,忽见旁边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坦胸露腹的,睡得正酣。
不是朗木是谁?千蔻吃了一惊,“砰”地一声又把头顶撞在了桌子上。朗木醒转,瞅千蔻一眼,又朝窗外瞅一眼,这才慢慢起身,嘴里说:“小美人儿醒得好快!”问:“睡得可好?”
睡得好才叫有鬼哩,千蔻暗想,这厮着实无赖,自己睡床,却将我推在桌子底下,这还罢了,何必又点昏了我?点便点了,怎么也不晓得扶着点,却任我将头磕在这*的地板上!
朗木扣上衣裳,说:“你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知我这辈子都不曾做过这样的好事。”
千蔻暗骂:你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他道:“我既来了这等地方,又有姑娘作陪,岂能不欢好一宵?到时你怎样安生?你若要出了这门,又恐有醉客骚扰,你又怎样处置?我点了你的睡穴,令你睡了个好觉,岂不是大好事一桩?”
千蔻闻言,似懂非懂。
朗木促狭地一笑,又说:“现在我就去寻你的包裹,只是一时三刻回不来,要是遇到麻烦,恐怕要耽搁上三两天。你又住不得客栈,该去哪里安置?”
千蔻暗想:此言正当,我总不能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朗木接着说:“你要是在街上乱走,我取回包裹之后也不好寻你。不如这样,此地往东三里有一户人家正在办丧事。你或扮道姑,或充尼姑,去打几天秋风。反正你是个哑巴,只管指手画脚,想穿帮都难。”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当着千蔻的面直称她哑巴,她低着头不搭理。
朗木也不等她答应,径自说:“我得手后,就去那人家找你。要是找不见你,不得已,包裹里的东西就只好全归我了。”说完,出门而去。
千蔻惟恐被独个儿撇下,急忙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院门,朗木不顾千蔻彷徨忧恼,径直离去。千蔻顿时有了一种身无所托之感,只得磨磨蹭蹭地往东走。一路停停看看,兴致索然,走过几条街,忽遇一所宅门大院,房檐前大白灯笼高挂,门楣上素匹白练横悬,院门口那双耀武扬威的护院石狮亦有素球花点缀在颈项间。
千蔻抬眼观看,只见铁划银钩的三个字“双绝庄”。
她恍然大悟,想:之前遇到的那四个披麻戴孝的阿不就说自己是明州双绝庄的。这里正是明州,这院正叫双绝庄,院里正办丧事,一定就是他们家门。原来朗木教我来的地方,好巧就是他们的庄子。
再巧也无济于事,庄人又不会因此而对她管吃管住。千蔻饿着肚子站在街角,远远地看那双绝庄门庭若市,吊客不绝。她灵机一动,忍不得拍掌而笑,暗想:倒不如就依朗木的话,去那死人灵前拜上一拜,赚他一碗饭来吃,先解决了这顿再说。只是我这一身行头光鲜,进不得丧家之门,需得想个法子。
她也不甚懂得其中规矩,只把从铺子里捡来的那件灰色衣裳套在裙子外面,混在进庄的人群中。
迎客的家丁将一众人迎进大门。一进门,就见好宽敞的一个院子,满院丧幡飘飘,哀乐凛然,屋舍都又高又大,又收拾得庄严素净,好不体面。院中央种着一棵三丈多高的梧桐树,树干粗壮老劲,叶茂丰美,遮天蔽日的。
一行人随着家丁到了灵堂,灵堂门前立着一块八尺多高的大石,石头上刻着“刀剑双绝”四个大字。四个字苍劲浑厚,威风凛凛,眼瞅着不同小可。千蔻虽见识少,却也看得出能在正院里摆这样一块石头的,决非俗人俗地。
灵堂里哭声凄切,香火氤氲。千蔻躲在人群中瞧那牌位,见写着“先夫申屠公昆之灵位”几个字,她便猜想道:原来死的叫作申屠昆,对了,必然就是昨日铺子里那些胆小鬼说的申屠庄主了。之前遇到的那四个阿不说自己是双绝庄门下的,又戴着重孝,大概都是这个申屠昆的徒弟。
灵前跪着三位颇有风姿的妇人,和两名中年男子,各个面容惨淡,不欲求活相似。
千蔻便又思忖:前头这个年纪大点的妇人大概就是亡者夫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光景,想来这申屠昆也不老,恐怕是死于非命。其他几个应该是小妾和徒弟。
当下吊客一一上前拜灵,哭得一个惨似一个,个个悲痛欲绝,更有椎心捶胸,呼天抢地,乃至昏厥者,死者家属反来安慰客人,灵堂乱成一团。
千蔻见他们一个个哭得凶险至此,暗暗心怯,想:不就一碗饭嘛,至于这么玩命吗?
终于轮到自己了,她整顿衣裳,拜倒磕了几个头,心道:申屠庄主,我知道你是冤死,如今又平白受了我几个头,阎王怕是要问罪于你。你只消向他禀明,我这几个头是为一顿饱饭而磕的,这是你的功德。至于我的姓名,却不便说与你知道,以免你供给了那阎王。最后祝愿你来生大富大贵,多福多寿。
祝祷完毕,磕头已罢,忽觉灵堂变得十分安静,每个人都直溜溜地注视着自己。
千蔻莫名其妙,看亡者夫人时,但见她满面痛心悲伤之色;看那一对小妾时,只见她们双双面露凄楚恼恨之意;再看那两名徒弟,又见恼怒羞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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