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两大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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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没事吧？”

风不败提着斩风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因为这小子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像是没事了。

聂欢缓缓摇头：“没事，风大哥呢？”

“我也还好。”

风不败用战刀拄着地面，一步步的走过去：“秦统领，您没事吧？”

秦亮坐在地上，体内依旧窜动着混沌之力，事实上项雨的最强一击是被他承受下去了，也亏是他体魄强横，换了聂欢、风不败都未必能承受得住项雨的最强一击。

“嘿，没事就好了……”风不败哈哈一笑，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看向了不远处的项雨，问道：“项将军，还要打吗？”

项雨一脸死灰，他的斗气几乎快要耗尽了，即便是杀意已决也无力再战了。

就在这时，远处“笃笃笃”的马蹄声传来，是一名御林卫，手持金色卷轴，道：“陛下手谕，责令风不败、秦亮押送聂欢回泽天殿！”

……

“是！”

风不败总算是放下心来。

正值朝会，泽天殿大殿上百官林立，帝君秦武阳坐在龙座之上，一脸的肃然，手扶着剑柄，脸色已经算是难看之极了。

聂欢被绑住了双手，由风不败亲自押送着踏入大殿，身上的圣殿战袍还带着一缕缕的鲜血，有自己的，也有项雨的，后面，秦亮、项雨也一起走了进来，顿时引得一群大臣目瞪口呆。

……

“说说吧。”

帝君秦武阳目光冰冷的看着聂欢，道：“朕特赦你以平民身份加入御林卫一员，你为何第一天上任就闯出如此大祸？捣毁养育堂，纵放二百多名营姬，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聂欢，你可知错？”

“知错了。”聂欢爽快认错。

“错在哪儿？”帝君继续问道。

聂欢淡淡道：“触犯了军法。”

“既然你懂得军法，为何还要纵放那二百名营姬？”秦武阳问道。

聂欢抬起头，目光犹如清冽溪泉，道：“陛下，营姬也是人，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我知道自己触犯军法，但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是这军法大大的错了，豢养营姬难道就真的能提高帝国军的战斗力吗？”

“你说什么？”

秦武阳剑眉一扬，已经露出一丝怒意。

群臣之首，站在最前方的方宜州迈步而出，道：“陛下，聂欢目无军法，理应当即处死，营姬的规矩是当年军神项问天亲自制定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军队中畅行无阻，这小子竟敢质疑项问天的深谋远虑，还敢顶撞陛下，简直大逆不道！”

秦武阳淡淡道：“方卿所言极是。聂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聂欢心里一沉，感情这皇帝真要杀自己？

“我无话可说。”

他淡淡道，不能再顶撞了，聪明人就该有聪明的做法，与其在这里顶撞帝君被杀，还不如忍辱负重，等到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来改变这一切不公平。

“尚书令，聂欢此罪当如何惩罚？”帝君问道。

尚书令缓缓走出来，脸上带着阴毒的笑容，道：“陛下，此獠罪行当诛，理应立刻推出泽天殿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哦？”秦武阳沉吟一声，没有说话。

风不败急忙抱拳道：“陛下，聂欢只是不懂军法而初犯军法，况且他对秦氏家族的忠诚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末将认为不该对他施以极刑。”

秦亮也抱拳道：“陛下，末将也认为聂欢罪不当诛，还请陛下斟酌，帝国正是用人之际，聂欢文武双全，不能杀！”

方宜州冷笑一声：“难道我大秦帝国还需要一个轻狂小子来匡扶江山不成？陛下，微臣认为应该立刻诛杀聂欢，否则人人都敢违抗军法，帝国军恐怕也就不攻自破了。”

尚书令罗兴拱手道：“微臣也认为必须诛杀此獠！”

罗兴的儿子罗彬是灵药司的执事，曾经被聂欢打伤过，想来许久之前扔出来的石头终于还是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了。

秦武阳的神色阴晴不定，显然他也并不想杀聂欢这个人才，但是方宜州、罗兴都在施压，如果不杀的话肯定会引起群臣的心里反弹，一时间举棋不定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声音：“圣殿大执事曹宏觐见！”

话音未落，曹宏就已经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大殿，袍袖一扬，拱手道：“老臣曹宏参见陛下！”

“曹老，起身吧！”

秦武阳站起身来，十分客气的说道，足以看出他对曹宏的倚重，道：“曹老这次来泽天殿一定也是为了聂欢的事情吧？”

曹宏点头道：“是，老朽是为聂欢求情的。”

秦武阳道：“群臣要求朕杀聂欢，曹老却在为聂欢求情，这让朕怎么做？”

曹宏目光灼灼，道：“陛下，聂欢所犯之事无非就是释放了二百多名营姬，也只是救了二百女子而已，何罪之有？陛下，帝国中兴数千年，多少女子死在营帐内，她们也是父母所生，与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老朽试问苍天大道，营姬之事，公道何在，正气何在？陛下以德服人、威加四海，难道陛下就从来没有质疑过营姬存在的合理与否吗？”

“曹老，您……”

秦武阳微微一怔，曹宏的话语力量显然不是聂欢能比的，如果连曹宏都质疑营姬的事情，那秦武阳就不得不考虑一二了。

曹宏淡淡道：“陛下，请恕老臣直言一句，营姬中许多人都是少女，甚至与云殿下的年龄相仿，试问陛下，如果是云殿下沦落为营姬，陛下身为人父会作何想，你会像聂欢一样去解救那些营姬吗？在老臣看来，聂欢只是作了他人不敢为之事，并不是在挑战皇权与军法。”

秦武阳沉吟一声，默默的坐了下去。

方宜州却一声冷笑道：“大执事好大的口气，营姬之略是开国帝君秦义的军神项问天亲自制定的，我们的将士们南征北伐，靠的就是一口血气，他们常年在外，从来没有碰到过女人，舍生忘死为帝国冲锋陷阵，难道在得胜之后不应该给他们需要的赏赐吗？色之性也，不给他们营姬，难道还要纵容我们的士兵去**良家女子不成？”

曹宏淡淡道：“营姬原本就是一个扭曲人性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成为营姬，而帝国军的营姬中大部分都是被强迫的女子，帝君恩加四海，却为什么不能为这些可怜的女子带来些许恩泽？”

尚书令罗兴冷笑道：“大执事说得容易，如果撤除了营姬，恐怕军营中的士卒就会发生动乱了，到时候军队纷纷哗变，这个责任大执事来负吗？”

曹宏声音一寒，厉声道：“没有女人的军队就会发生哗变吗？若是如此，那帝国存亡之际已经就在眼前了！”

“曹宏，你说话注意一点分寸！”尚书令厉喝道：“别以为你是三代元老就能如此张狂，帝君在上，这里的一切自有帝君做主，还轮不到你！”

曹宏淡淡一笑：“尚书令，你的口气还是真的大呢……”

这时，帝君秦武阳的声音传来：“几位爱卿别再争吵了。”

众人纷纷看向帝君，尚书令罗兴恭敬道：“不知陛下可有裁断？”

秦武阳点点头，道：“念聂欢初犯，而且他曾经在寻龙林里救过小云的命，所以免其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卿，你想一个惩戒林沐雨的万全之策吧？”

方宜州沉吟一声，道：“不如……送他进通天塔吧？”

“通天塔？”

方宜州身躯一颤，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怒道：“方宜州，你自己怎么不进通天塔？陛下赦免了聂欢的死罪，你送他去通天塔，结果还不是一样会死！”

方宜州道：“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而且通天塔已经七年没有送人进去，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只要聂欢在通天塔内活过一个月，那就赦免他的全部罪行好了，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秦武阳点头道：“准奏，就依方卿所言，送聂欢进入通天塔，如果他能熬过一个月，之后便官复原职，依旧担任御林卫。”

风不败急忙抱拳道：“陛下三思啊，通天塔内恶魔横行，凡人哪儿能在通天塔内存活一个月啊，陛下……请你放过阿欢吧？！”

秦武阳淡淡道：“朕意已决，风统领不必多言了，来人，送聂欢进入通天塔，三天送一次食物与水到塔内，另外，禁军、御林军、宪兵营各派遣100人守护在通天塔下，如果聂欢你真的命大那自然会活着回来见朕。”

聂欢抬头看看这位已经正在衰老的君王，道：“陛下，虽然我不知道通天塔是什么地方，但假如我活着回来，您愿意考虑取缔营姬的存在吗？”

秦靳微微一怔，声音十分轻微：“等你能活着出来再说吧！来人，押送他去通天塔。”

……

几名泽天殿的圣殿武士走上前，扭着聂欢的双手走出大殿，而风不败、秦亮、曹宏也相继跟了出来，风不败一脸的铁青，道：“这下糟了……这下糟了……”

“风大哥，通天塔到底是什么地方？”聂欢问。

风不败咬牙道：“通天塔是一座高不见顶的塔楼，就在帝都以北的废址内，传说塔内生活着许多不人不鬼的东西，生人进去根本无法活着回来，帝国但凡犯了重罪的武者许多都被送进了通天塔，但是没有一个人还能活着回来，据说有人进去只看到了白骨累累。”

聂欢沉默了几秒钟，说：“或许我命大呢？”

曹宏道：“傻小子，你命再硬也无法活着走出通天塔的，当初有两位圣域实力的强者进入通天塔，最后他们的尸体被找到了，你觉得你命很大吗？”

秦亮捧着燎原剑交给了聂欢，道：“兄弟，你一定要活着出来啊！”

……

聂欢看着风不败、秦亮二人，不禁有些心生感慨，道：“假如我真的不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只能下辈子再做兄弟了。”

风不败眼圈一红，转过身去：“不，你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