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竹夫人的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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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随手披上一件银白色的披风，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是京城的夜晚还是多了几分凉意。

“雪儿，坐下轻。”竹夫人身上是一件素色的服饰，没有过多的花色，却是多了几分静雅出尘之感，如果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婆婆，雪儿还真有可能认为这是哪家的贵族夫人呢。

“婆婆，找我来有何事？”看着桌上，几碟小菜，用暖包暖包，甚至还有烫了一壶清酒，倒是难得好的兴致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子清离京之时，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和离？”竹夫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淡然与释怀，看来准备和盘托出的她，心境上也有了几分改变。

“……”雪儿没有说话，看着竹夫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从来没有讲过我的来历，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子清的生父是谁，这里面牵扯了很多的事情……”竹夫人的声音有些飘忽，思绪似乎也远远的飘走了，“多年前，京城里有坐青楼，曾有四大花魁，‘梅兰竹菊’艳冠京城，美名远播，她们……”

“您就是‘梅兰竹菊’里面的竹？”竹夫人提起这件事情，雪儿自然也作了一番联想，竹，竹夫人的姓是不是就是来源于此？

“是啊……”那一夜，竹夫人讲了许多，包含她从小就是这京城荣家培养的从多妓子之一，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原本有多么的风光，到后来被新培养的妓子顶了她风光的位置，她从一流的花魁，慢慢的变成三流的妓子，再然后，再任由所在的阁里安排，与同是荣家培养的小倌配种，欲替荣家生下下一代的妓子与小倌，“原本我们的命运本就是安排好的，但是我年幼之时曾经遇上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甘愿受人*，直到她偷偷找到机会，将她的女儿送走，看着女儿被贵人救走，她才自裁，我也是怀了子清之后，不想他落得一个跟我们一样的人生，所以才……”说起这些的时候，竹夫人一度落泪，她也有很多的不舍，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真的是任何办法也没有了。

“你说的那个为了自己的女儿甘愿受辱的女人？”雪儿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之事，荣家竟然私底下还做着如此让人恶心到人神共愤的生意，将这些人当做一堆堆可供他们发财的肉，不仅培养妓子与小倌替他们赚钱，甚至还让他们肉生肉，让美丽的妓子与英俊的小倌配种，生出下一代再做他们赚钱的工具，如此周而复始，只为了让他们不断的赚进可供他们花销的钱财。

“那个女人与你也有几分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你的外祖母，而当初被贵人赎走的小女孩，应该就是你娘。”竹夫人虽然当时身在青楼楚馆，但是为了让她们能够更好的取悦客人，除了各种床上技巧之外，平常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大多有所涉猎，甚至可能还会成为大家，当时那个女人的爱女情怀，深深让她感触，也就是因此，当她得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之时，才会趁着看守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出逃，本来只想试上一试，没想到竟然让她成功了。她成了荣家第一个逃跪的妓子。

“我知道这些事情你很难接受，甚至瞧不起我，但这也的确就是秋府与安亲王府瞧不上子清的原因，不管是哪位人家，都不会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娼妓与小倌的孩子，我们的身体与身世，甚至连血液都太肮脏了。”关于这一点，竹夫人很有自知之明，这也是当初她曾有意阻止子清和雪儿成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