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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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眼睛一直看着这边,瞧见向晨峰担忧地看向秦云昭,几乎要喷出火来。张氏连忙不着痕迹在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站着,现在这时候,春生这事还有的掰呢,可不能再出别的情况。
罗奕对后面来的这个斯文的少年正在好奇,将他的目光看了个正着,顺着向晨峰的视线移到了秦云昭身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见大家都或站或坐安置好了,秦思源就将那封手书摊到了桌上:“陆春生,你三番两次都想污毁我妹妹的名声,借此逼娶,这一次,当着张小旗的面,这笔总账我非得跟你好好算清楚!”
陆春生刚才想趁机溜走没有得逞,这会儿见大家都齐刷刷地盯着他,梗着脖子就决定死活不认:“明明就是阿昭当时求我帮忙,才写了这信给我,虽然你们后面自己搭上了神医,可这书信就是事实!”
他只要咬死秦云昭给他写了这愿以身相许的手书,那就是把秦云昭的清白捏在了自己的手里,就算这回失了算娶不到人,他一样能出去说嘴,搞臭秦云昭的名声,让她嫁不了人。这才是最让秦思源恼怒的地方。
秦云昭冷笑一声,把昨天从大伯家搬回来的一件还未拆封的包裹取了出来,从里面取了几张纸出来,递到了张杰面前:“张叔,这是我在来兴州投亲路上闲着无聊时记下的几个菜谱,笔迹与那信是否一样,还请张叔帮看着作个鉴定。”
这几张菜谱还是当时秦云昭跟罗奕借了笔墨纸砚写的,罗奕只扫了一眼,就认了出来,立即张口肯定作了见证。
张杰拿着几张纸一对比,就把纸都摊在了桌子上:“大家自己都来看看,笔迹根本就是不同嘛!”
陆春生拿出来的那封手书上,簪花小楷端庄秀丽,正是时下女学中最常用的字体,而秦云昭写的那几张菜谱,却是一笔寓刚健于婀娜,行遒劲于婉媚的行书,笔力遒劲,收放自如,完全迥异于那簪花小楷的偏弱腕力和稍嫌呆板的笔韵。
这一手行书,是前世三年森林公安时,秦云昭跟在同事李叔后面下过苦劲练习出来的,当时为的就是平心静气,却常被李叔说锋芒太过,不够内敛;如今再世为人,却是多了一层恣意的心态,因此纵笔浩放,恣肆飞扬,倒跟男子的笔迹差不多了。
陆春生也是习过字的人,当即就叫了出来:“这明明就是男子的手迹!阿昭你是想拿你哥的笔墨浑充过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早年秦永德有一回收到家书,曾拿出来炫耀过,说自己的侄儿侄女都是聪明人,一笔字都胜过了许多人去。那时秦永德指着说是阿昭写的一段话,明明就是一笔工整的簪花小楷!
秦云昭见向晨峰在,直接就问他借了笔墨纸砚出来,容渊不等向晨峰上前,抢着就倒了清水,研匀了浓浓的墨汁,捧到秦云昭手边。
秦云昭略一挽袖,悬腕直书了两张字纸,一张行书,一张簪花小楷,向晨峰取在手中轻轻吹干了墨,一边念了出来:“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那行书写得纯熟,显见得是常用这字体的,簪花小楷虽然下笔有些生涩,但与陆春生拿出的那张相比,也明显看得出并不是同一人所写。
华灵伸手抢过,仔细一看就叫了出来:“这张簪花小楷明明跟那张就是笔迹不同的!就连撇捺之间,用笔都完全不同,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写的!”
秦永德和张杰几个也一一看过了,秦思源怒目看向陆春生:“陆春生,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春生犹自咬死了坚决不认账:“你们几个把门一关,都串通好了来诬赖我!你们这是逼供!”
向晨峰看着这死不认错,非要污了阿昭名声的隔房表哥,一颗心像被火烧灼一样,正低了头恨自己帮不上忙,猛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说我们诬赖你,那我把席夫子请来,到时大家都不说话,只管让他来评鉴这三张纸字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席夫子是年老致仕的一个六品的小官,当年靠着苦读从靠山屯出去的,为人富有学识,又最是正直不懂变通的一个人,所以在外当官直当到年老致仕,也只是由七品升为了六品。
因为席夫子故土难离,又想为乡里做些实事,所以索性拖家带口回了故里,在这里设馆教书,收了附近好几个屯的学子;这样品行端方的一个人,他的话最是公道不过了。
张杰连忙叫好,不等秦永德开口,秦勇山就站了出来:“我驾着马车来的,正好陪峰哥儿一起去接席夫子来。”不过盏茶功夫,向晨峰就把须发皆白的席夫子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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