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四回 脚底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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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刺啊……”墨冲留下了这么一句，接着身形晃了几晃，一头从半空栽落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而一睁开眼，墨冲就发现自己仰躺在一个昏暗的山洞之中，耳边是一阵‘哔哔剥剥’木柴燃烧发出的声音，同时有一阵焦糊之气钻入了鼻中。

墨冲皱了皱眉，慢慢转过头去。只见自己右侧不远有一个火堆，火堆上旁有两根树枝，各串着一只已经被火烤得焦糊，不知是野鸡还是野兔的东西。再远一些，有一名女子抱膝坐着，正是李红衣。此时的李红衣二目微合，看来似乎是睡着了，脸颊被火堆的火焰映得红扑扑。

墨冲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从胸口传来，墨冲一声闷哼，顿时重新倒了下去。喘息了一阵，这才伸出手，轻轻按向了自己的胸膛。自己的胸膛被李红衣刺了一剑，墨冲自然记得的。此时仔细一查探，墨冲才发现，李红衣这一剑刺得当真不轻，已经割伤了他的肺叶，怪不得会疼得如此厉害。

缓了一阵，墨冲双手支地，再次坐了起来。受伤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幸亏李红衣不是当真想杀他，这一剑总算没刺透。而且李红衣的长剑够锋利，从受伤到现在这段时间，伤口已经闭合，虽然离完全愈合还有一阵子，不过至少不会有伤口突然迸裂、出血之类的担忧了。

坐直了身子，墨冲对于所处环境看得更加清楚了。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山洞，左手边再往前百余步就是洞口，从洞口望出去，除了看到皎洁的月光，还能隐约瞧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岭。右手边再往前二三十步，则是山洞尽头。

‘不知道此处离那上古秘境有多远？’墨冲暗暗皱了皱眉。不过看了看睡的正香的李红衣，终于没有打扰她。她也是累了，想知道什么，还是等她起来再说吧。

“嘶嘶。嘶嘶嘶。”

一阵嘶鸣之声，这时候突然传入了墨冲的耳朵里。只见洞口之外，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蛇，也不知是闻到了山洞中二人的气息，还是瞧见了火光，正飞快爬行过来。墨冲皱了皱眉，正要出手将其悄无声息地解决，洞口之处突然灵光一闪。一层白色光壁突然‘唰’地一下冒了出来。

原来李红衣在洞口处布置了禁制。那黑蛇被突然冒出来的光壁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之后。立刻调头飞快逃走。黑蛇的动静不小，立刻就将沉睡中的李红衣惊醒了过来：“什么！是谁！？”

墨冲笑了笑，道：“哦，李姑娘你醒了？”

李红衣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不由脸上一红。道：“我……我竟然睡着了。”

墨冲笑道：“你确实累了。”

李红衣正想说什么，但是目光一落到火堆旁被烤焦的两只小兽之上，顿时一声惊呼：“哎呀！都烤焦了！”

墨冲叹道：“我醒来时候，它们就已经烤焦了。你饿了？想吃东西？我这里倒是有些吃的。”说话间，手掌一翻。抓出了一些肉干，还有一些比较耐保存的灵果之类。这些东西，其实并非墨冲给自己准备，而是小药王蛇的口粮。

即便是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也会感觉到口渴和饥饿。不过，这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事实上，只要修为到了筑基期就可以辟谷不再饮食。对于他们来说，吃东西只是满足口腹之欲，而并非生存必需了。

李红衣也没空理会墨冲，只是检查那两只烤焦的小兽，一边剥掉烤焦的部分，一边喃喃道：“我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拔毛、清理内脏，怎么就烤焦了呢……”

“来，这个给你。”一只剥掉烤焦部分的小兽，被李红衣递了过来。此时墨冲倒是看出来了，这是一只烤野兔。

“我不饿。”墨冲摇了摇头。

李红衣也不废话，将烤野兔直接塞到了墨冲手里，继续去料理另外一只烤焦的野兔，口中则道：“我们祖师说过。修行不光是法力的积累，还有心境、对于天道的感悟。越到修为高深，心境和天道的感悟就越重要。”

墨冲修道，基本没有受到过名师指点，都是靠自己摸索，此时听到李红衣突然说起了修行，不由神色一肃，凝神静听。

只听李红衣继续道：“修为可以通过打坐修炼、服用丹药，或快或慢，总能圆满，但是心境和天道的感悟，则是无迹可寻。而若是心境和对于天道的感悟不够，就算打坐十年，百年，甚至千年，都是无用。

上古大能修士曾说过：‘水滴汇集而成江河，百川汇集成海’。又有：‘风起于蜻蜓之末’。很多看来波澜壮阔的事物、现象，起源都不过很微小的东西。不少急于提升修为境界的修士，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在打坐修炼，却不知吃饭、喝水也是修行，虽然精尽的不是法力，却能帮助心境的提升。”

听到这里，墨冲有些哭笑不得，道：“哦！我懂了，你只是想劝我吃东西而已吧。”

李红衣闻言，抬起头，脸色严肃道：“这可是件大事。在我们赤霞宫，除了闭关期间或者是一些不适合场合，上到祖师，下到入门弟子，一日三餐是不间断的。我们祖师说过，在没有真正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之前，我们都还只是凡人。凡人，只能从凡人的视角去生活，去修行，去感悟天道。肉眼凡胎，即便无上玄机摆在面前，也看不懂的。”

“是。多谢指教。”墨冲神色肃然地一抱拳。虽然说不上明白，但是墨冲胸中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李红衣见墨冲如此神色，却笑着摇了摇头道：“指教什么可不敢。我也只是照搬祖师教训我们的话，其实其中的道理，我也不太能理解。或者说……字面意思能明白，但是其真实含义……”李红衣说着，眉头皱了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达了。

墨冲笑道：“道可道，非常道。说得明白，也不是道了。”说话间，手掌一翻，抓出了一个酒坛，道：“你喝不喝酒？这是好酒。兔子肉下酒，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李红衣皱了皱眉，道：“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喝酒？没收！”说话间，一伸手，一把将墨冲拿出来的酒坛夺过去，收了起来。

墨冲苦笑一声，心道：‘我就没有一天不喝酒。’不过嘴上墨冲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吃兔肉。

沉默了一阵。李红衣突然轻声开口，道：“那一次，你让我带你去见田长老，之后你就一直没有消息……”

“田长老！？”墨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李红衣说的是当年在那什么矿山附近，李红衣带他去和那赤霞宫元婴期长老做交易的事情。那时候，魔渊海还很和平，至少，魔渊海的势力还没有出现像现在这般三足鼎立，你攻我伐的情况。

“是，我得到通行资格之后就去了蛮荒。再回归时，魔渊海已经形势大变，连赤霞城都不再是赤霞宫掌管了。说起来，我的红玉令牌，也就是那一次得来的。”墨冲点了点头，接口道。

李红衣低声道：“你……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我。我只好自己打听你的消息……”说到这，眼圈突然一红，哽咽道：“有好几次，好几次我都听说你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