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紫薇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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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姜维头痛的不是曹婴此女，而是求援赵云的行军路线。姜维本队和蜀军主力脱离，又缺乏大量斥候，在这片西北大地上行军无疑是盲人走夜路，很可能会正面遭遇魏军主力，一旦被并州狼骑黏上，就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结果。

摆在姜维面前有两条行军路线，前者是沿渭水一路向西直插魏军后背，若成功便能前后夹击一举击溃魏军。但此行必须通过散关和陈仓两地，那里布满魏军斥候，极有可能被发现。后者是迅速回到汉中再转战箕谷，此法虽然安全，却拖延了宝贵的营救时间。

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啊，姜维心中感叹一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他当即做下决定，全军携带十日干粮即刻沿渭水行军。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姜某也要闯他一闯。

当天深夜，姜维忌惮魏军渭河沿线杀之不尽的斥候，便命全军夜里赶路，白日休息尽量避开魏军耳目。然而，大军出发前却陷入被主力抛弃的不安中，士气低如累卵。姜维看着眼里，于是站在校场中央，抽出长剑猛烈敲击盾牌，发出一道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霎时吸引了全军八千多将士的注意。士兵们都停止了嬉笑声双目注视着姜维。他神情凛然，大声说道：“我想，谁都想过安居乐业的日子吧？”

众将士不知姜维所言何意，都愣愣地点头。姜维笑着继续道：“老婆孩子，餐餐温饱，良田三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你等想过的日子？”军阵中突然骚乱起来，许多士兵大喊道：“当然，谁不想过好日子？”

“也许有一天你们娶了老婆，在蜀国安下居所，生了几个大胖儿子。可是，谁来保护他们？三国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不去侵略魏国，魏国就会灭了我们，因为我们最弱。我大汉强盛，则魏国衰弱。我大汉衰弱，则必遭曹魏并吞。”姜维硬朗的声音响彻整座大营，他要在此地向整个魏国宣战。

军中数千羌人露出聆听的神情，自从加入蜀国以来，还没有人跟他们这样讲话。魏国的强大他们自然知晓，号称“塞外之王”的轲比能在张郃面前乖巧得像个小媳妇似的，这姜维有何自信？

姜维冷笑道：“老实告诉你们，西川的土地已经容不下那么多人。你们中很多人这辈子都很难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因为土地都在士族手里，给他们种地只能成为他们的奴隶。没有人会怜悯弱者，我们只有自己去争，自己去抢。没有土地粮食，我们就抢魏国的。整个雍凉二州有大片的自留地，可以牧羊种小麦。洛阳府库中的粮食正在腐烂，而我们还饥肠辘辘，有上顿没下顿，这公平吗？”

“不公平，不公平，抢他娘的……”全军群情激奋，士兵们纷纷拔出钢刀敲击盾牌，一时间癫狂的吼声充斥整座大营。

姜维大笑道：“我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我还要穿上一身的绫罗绸缎，家里的金子银子堆成山，仓库里的粮食能将这条渭河填平。我还要娶上十七八个小妾，天天给我捏腿揉被，轮换着照顾我二弟。可是，金山银山是富人家的，粮食是富人家的，老婆也是富人家的，我们只有自己的左右手。我们每天晚上搂着石头睡觉，吃不饱，穿不暖。一样是三条腿的男人，凭什么就该他们活得滋润，而我们就得充作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