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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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上官大公子

温暖暖虽然无法确定这件事情和云湛的关系，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如果是他干的那不是让他又一次的阴谋得逞？如果不是他干的，让恶徒逍遥法外也着实可恨,便忍不住望着柳氏字画装裱行叹息。

“小九，别叹气了。”温七见温暖暖难过，劝解道,“我们回去就和阿爹他们说这件事，他们定会帮助这户人家的。”

他听自己父亲说过,温府为了减少别人对自家钱财的觊觎,也为了不让皇室贵族忌惮，高调做善事，用这种方法分散掉一部分别人看得见的收入。温府做善事最初是因为郡主老夫人的提醒，但见到遭遇困境的人获得帮助后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也乐于做善事了。

“你们家出钱帮他家渡过难关？是买下这个被烧过的铺子吗？”云湛有些惊讶。柳氏装裱行是祖传的小本经营,温府这次出手可以趁机买下这个店铺和维持店铺经营的人。

“不能买！我们温家买了会被人说是奸商,趁机吞掉人家祖产。”温七摇着头道,“据我们兄妹对长辈们的一贯作风，大概我们以后的字画都可以获得免费装裱。”商人手头有钱却地位低,稍微做得不好就会被人骂成奸商。

云湛顿时笑了起来，“你们温府还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以索要一点小回报为由给别人真金白银吗？天下居然有这种傻瓜！

“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多少也会有些得意，因为那人是因为自己的帮助才获得幸福的。”温暖暖道，刻意望向云湛。云湛可是心理扭曲、看着别人痛苦才满足的人。

云湛笑着低头喝茶，不接他们兄妹的话。

温暖暖状似自言自语道，“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柳氏装裱行真是被人放火，我家正在给那个纵火犯善后，擦屁股。”

温六顿时尴尬地咳了两声。屁股这种不雅的词实在不适合从暖暖这位知书达理的闺中小姐口中说出来。

温七低着头大口吃糕点，仿佛没有听见。

云湛身子微微一震，温和的俊脸露出不悦之色。他身后的两名侍卫的脸色很不自然，眼睛转向楼下对面的柳氏字画装裱行，好像在隐忍什么。

喝完茶，温氏兄妹再次和云湛告别，云湛没有再拉着他们，而是说他待会儿会去温四那边告个别，他有急事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不能给凤翎老郡主贺寿，还请他们转告老郡主一声。

温家三兄妹连连点头，说他们明日就不送他了，在此先预祝他一路顺风。

云湛朝温家布行那边去，温家三兄妹则走另一个方向回府。

○○○

温暖暖他们兄妹回府后就找到了一家之长温大老爷。他们几个把柳氏字画装裱行突然遭难的事情一说，温大老爷便立马点头，承诺会尽快派人过去联系。

因为温府经常做善事，温暖暖也就没有再关心这个，而是把时间花在了和上官芙瑶的联络上了。

她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必须挑一个可以给她安定生活的男人。上官千玺是不错的人选，不过虽然他已经暗示她不会纳妾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要想法子让他开口承诺，最好写保证书。

上官府后花园的莲湖垂柳边，上官千玺陪着温暖暖沿着莲湖散步。上官芙瑶主仆不知道去了哪边，温暖暖的两个贴身丫鬟和上官千玺的一个近身小厮也走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

“我听说我托芙瑶送二小姐的那张涂鸦画，二小姐拿去装裱，装裱行失火，和其他书画一起烧掉了。”上官千玺笑着说道，“只是一张涂鸦画，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去装裱的。”他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雀跃，功夫不负有心人，暖暖终于对他动心了。

“大公子，那是你用心画的画，我自然应该好好保存。”温暖暖低着头道，“对不起，你的画已经被烧没了。”她其实是没有单独出门的理由，才拿他用来传情的肖像画当作借口的。他对她用了真情，而她却只是把他当作未来安定生活的保障，此刻想来真的很对不起他。

上官千玺低下头望着自己不知不觉等待了好几年的少女，柔声道，“你喜欢？”

“嗯，所以才去装裱的。”温暖暖赶紧点头。那副涂鸦画虽然有些拙，但很有趣，再加上隐藏着上官千玺的情意，她的确有些喜欢，要是没出意外地话，成亲后这张涂鸦就会被当做他们当初的定情信物好好珍惜。

“二小姐，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重新给你画一张。只是我画技拙劣，只适合画着玩，难登大雅之堂。”上官千玺脉脉含情地凝视着温暖暖白嫩的额头。

“好啊。”温暖暖立刻温顺地说道。

“走，我们去那边的水亭歇歇。我让仆人去书房取来笔墨纸砚。”上官千玺道，朝着身后远处一招手。

和温暖暖两名丫鬟走在一起的年轻仆人立刻快步走过来，拱手道：“大公子。”他是上官千玺的近身小厮，平日里也帮助上官千玺看账记账。

“烟雨，我和二小姐去莲湖水亭休息，你去书房把笔墨纸砚取来。”上官千玺吩咐道。

“是。”烟雨应诺着，躬身离去。

上官千玺领着温暖暖穿过呈“之”字形的蜿蜒引桥，来到位于莲湖中央的八角亭子。这座亭子不知道是经常有人来，还是因为温暖暖要来上官府特地布置的，亭子里的四个石制圆鼓凳上都摆放着深蓝色的锦缎垫子。

上官千玺拿起两张垫子走到水亭边对着湖面拍打了几下，然后放回原位，道：“二小姐，请坐。”出于对待字闺中少女的尊重，他还没有直呼温暖暖的闺名，也没有要求温暖暖直呼他的名字。

看他体贴入微，温暖暖甚是满意，朝着他微微欠了欠身，指着对面的位子道：“大公子，你也坐吧。”

红菱和绿萝跟在温暖暖的身后上了引桥，但很快被上官芙瑶的两个丫鬟追上。“红菱姐、绿萝姐，这是我家小姐吩咐我们送过来的。”上官芙瑶的丫鬟们说着，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她们。

红菱绿萝接了过来。绿萝笑道：“你家小姐时机抓得很巧呀。”两个托盘，一个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倒扣的茶盅，另一个上面摆放着两盘精致的糕点。

“呵呵呵呵。”上官芙瑶的两个丫鬟轻笑着，朝着身后指了指。

红菱绿萝看去，就看到上官芙瑶站在假山边朝着她们挥手。

上官小姐正很努力地给她大哥和她们二小姐牵线搭桥呢。

红菱绿萝相视而笑，一人端着一个托盘往水亭那边去。

“大公子，二小姐。”她们说着，将茶水和糕点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出了水亭，站在远处伺候。

上官千玺知道这一切有妹子在操持着，很是感激妹子机灵乖巧，善解人意。

“二小姐，午时过去许久了，你一定有些饿，不如尝尝我府上厨娘的手艺。”他说着，将两碟糕点推到温暖暖面前，然后翻过茶盅倒茶。

和云湛比起来，他身心健康，性格成熟，会是个好丈夫。

温暖暖默默地想着，朝着他盈盈一笑，伸手去取糕点。

上官千玺端起茶盅慢慢喝水，嘴角含笑地望着她。

他十六岁那年偶遇穿着男装的温暖暖，就觉得这个刚十岁的女孩很勇敢很特别。他并没有刻意等待她，但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关注她一下。慢慢的，他对她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上心，不知不觉就在等她长大了。知道温府男人不流连花丛，他也就不和女人们有瓜葛，防止温府为温暖暖挑选夫婿时对这方面有要求。

他全程观看温府大小姐的选婿过程，庆幸自己上花楼也不*，房中更是没有通房丫鬟，否则从一开始就不会成为温暖暖的夫婿人选。

去年底，温府突然找媒婆，他得知后马上就派人去询问那些媒婆，温府是替四少爷说亲，还是替二小姐说亲？因为温四是还没有成亲的兄弟中最年长的，而温暖暖过了年就十五了，要及笄说人家了。

得知温府这次是为温二小姐挑夫婿，他立刻开始筹划。过年期间，他代表父亲四处拜年，去温府做客，努力让温府三位老爷和诸位长兄对他留下好印象。他派人打听暖暖走访亲友的行踪，好几次刻意和她遇上。隔着诸多长辈和仆人，他遥遥看到了温暖暖。穿着女装的她果然如媒婆说的，文雅端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有世家高门嫡女的风范。

这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聪明女孩正是他心目中的妻！

他不敢再等待了。知道自己的妹子芙瑶平日里和温暖暖有些来往，就赶忙催促妹子写信邀请暖暖二月二踏青。

他妹子也机灵，不枉他平日里对她多有宠爱，马上就写信了。

他早料到看过温大小姐出嫁盛况的未婚男子都觊觎着温府二小姐夫婿的位置，果然，在二月二踏青那天，真看到了好几位。他不得不下场蹴鞠，引起众人的注意，无声地逼退一些条件不如他的年轻男子。

以画传情是妹子芙瑶想出来的法子，结果效果真的很好，暖暖开始注意他了。之后，芙瑶主动邀请她到上官府玩，让他“偶遇”她。看到现在，他有信心，她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可以顺利地将这个男装活泼女装淑静的少女迎娶回家，一生相伴。

三十作词长相思

上官千玺的小厮很快拿来了笔墨纸砚，温暖暖和上官千玺一起将石桌上的茶盅糕点搬到水亭围栏边的长椅上。

上官千玺铺开宣纸，小厮磨墨，红菱和绿萝则帮着温暖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和头饰。

温暖暖依着围栏坐下，询问道：“上官公子，这样可以吗？”她给了他一个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