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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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的木箱被检查了，吴玉明歉意地朝黄玉宝笑了笑：“不好意思，这还真是个误会。我有点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用装盘尼西林的箱子装中药？你们不用这种箱子装，外人就不会怀疑，我们也就不会赶过来检查。”

“这是我的一大疏忽。仓库里电灯坏了，我没有看清这是装了盘尼西林的木箱……”黄玉宝狡辩道。

季飞燕在后斗里的角落里找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盘尼西林的踪影。邓敏指了指伏在驾驶室方向盘的三本一郎问黄玉宝：“这个人是谁？”

黄玉宝脸上的肌肉僵硬了片刻，讪笑道：“是我的新顾客。就是他买了这十多箱中药。他估计是熬夜熬多了，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但邓敏、季飞燕和丁媛都看出这人就是三本一郎。宝马真把枪举起，邓敏见状，看出宝马真的心思，抓住她的手，按下，摇摇头。趴在方向盘上假寐的三本一郎把藏在衣袖里的手枪握紧了，感觉到邓敏她们离开紧绷的心才松了一些。

“原来如此。你们把药箱给黄公子钉结实点。”吴玉明吩咐，然后向邓敏、宝马真使了眼色，微微向后面转转头。

邓敏心领神会，向宝马真、季飞燕等使了个上车的眼色。女子小队五人上了吉普车，离开了一号栈桥。“我们回黄霆家别墅找老大！”宝马真一边开车一边说。

再来看看李国民。李国民躲躲闪闪地快步快赶到黄霆家别墅时，就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刚刚离开，而且这辆轿车竟然没有车牌号，不过李国民看出这辆车是黄金堂的。得追上这辆轿车，看他们把药运往哪里去！李国民一边追一边留意街上有没有骑自行车的人或黄包车。可是一时半刻没找到。那辆轿车拐了个弯就消失在李国民的视线——他没有追上，只好停止追赶。他喘着粗气想：怎么办？没追上我就去码头。还好有卫平和汪冬梅他们在其他码头监视。那辆轿车去的方向既可以去北角码头，也可以去比较远的模达湾码头。我先去北角码头还是模达湾码头？卫平和刘哲文对北角码头了如指掌，有什么可疑的船只他俩肯定知晓。还是先去模达湾码头吧。

李国民推测的没错。那辆驶离黄霆家别墅的轿车里果然塞满了盘尼西林等稀缺西药，开车的是黄金堂的司机，副驾驶座位上坐的是黄金堂，后排坐着女扮男装的秋野惠子和板簧。她和板簧的身子周围塞满了用麻袋和布袋装的盘尼西林。考虑到一辆轿车装不了这么多西药，两个小时前秋野惠子在黄霆家就请黄霆借一辆轿车装药。当时黄霆二话没说，打电话给他的小舅子，叫他准备一辆轿车，随叫随到。他的小舅子满口答应了。没想到等黄霆打电话给他小舅子时，他小舅子的夫人说他还没有开车回家。正准备上车的秋野惠子一听，板起了脸。黄霆上前拱拱手致歉：“对不住啊秋野小姐，要不我派人去街上叫一辆黄包车，请板簧君或北道君带这剩下的一麻袋盘尼西林跟在轿车后面，一起去模达湾码头，上明仁号客轮？”

“货没上船我们是不会付另一半钱。”秋野惠子乜斜了黄霆一眼，然后对北道说，“北道，你留下来，用黄包车带上这些药。我们三个先走。”

“嗨！”北道点头回答。

秋野惠子指挥板簧和黄霆的家丁把一袋袋的药塞进轿车，和黄金堂、板簧上了轿车，匆匆离开了黄霆别墅，直奔模达湾码头。

当秋野惠子坐的轿车驶离别墅时，黄霆派出去的一个家丁还在街上找黄包车。当李国民在后面追黄家的轿车时被那个家丁发现了。等那个家丁叫来一辆黄包车，让车夫停在黄家别墅后门旁。那家丁进了厅堂把轿车被一便衣追赶的事告诉了黄霆和北道。黄霆吸了一口冷气，：“我们果然被人监视了！还是你们秋野小姐想得周到，佩服佩服！”

“我们快点上车！”北道催促着，抓起那袋药扛在肩上，跟着那家丁出后门，上了黄包车。

在街道的人行道上快步走的李国民很快就发现一辆黄包车从他身边急速经过，那辆黄包车上坐着两个人，他俩脚下有一麻袋东西。李国民心生疑团：那个麻袋里不会就是盘尼西林吧？这时一个青年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迎面而来，于是他抬起手拦住他：“能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吗？我急着去码头坐船，这是十元港币……”李国民左手把钱塞进那年轻人的手里，右手抓住龙头。

“不行啊，我赶着回家。”那年轻人不愿意。

“我真的急用，对不住了！明天来模达湾码头找。”李国民抢过自行车，飞一般前往模达湾码头，耳边听见那年轻人的喊声：“站住！还我车！还我车！”

当宝马真在黄霆别墅大门斜对面停了下来，宝马真和邓敏等下了车，分两路绕着黄霆别墅围墙找李国民，没有找到。宝马真和蔡冰月又跑到君来客栈二楼的那间上等客房找，没找到李国民，而且黄霆别墅院子没有动静。邓敏等趴在围墙上偷窥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

“怎么没动静？”丁媛低声问身边的邓敏，邓敏没有回答。

“我们在这里没找到老大。老大会去哪？”季飞燕问中间的邓敏。

“不知道。等宝马真和冰月回来再说。飞燕，你去湾仔渡轮码头把情况报告给吴社长，向他请示下一步行动。”

“嗯，明白。”季飞燕低声应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