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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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学会了，直到那天她终于得逞，被选了太子妃，在她房间的书桌上，他看到了满纸都是他的名字……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感觉，也不知何时对她动了心，只记得那满纸的“萧凛”让他心痛，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将她找回来，无论天涯海角。

“殿下……”水玲珑撒娇地摇晃了他一下，思绪瞬间被拉回，他一看手下的纸已经被墨水染成了一片黑色。

“你怎么老是出神。”水玲珑将他的纸换掉，转身给他送来一大瓶桂花：“太后说这桂花可以助人安神。”

萧凛看着那桂花，脑中想到的却是那日大雪窗前那一瓶红梅。却是除夕夜，那梦中一树梨花；却是春日里，秋千架下那一架蔷薇。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林九儿，他惊诧地发现九儿已经满满地占据了他的心……他看到水玲珑给他端来的糕点，想到的却是九儿爱吃的栗子糕；看到水玲珑的发钗，想到的却是那日在藏珑后山；看到水玲珑笑，想到的却是九儿的嗔。萧凛觉得自己快走火入魔了。他拼命地看着经书，一字一字地抄，虔诚地抄，一边抄一边祈求三世诸佛四方菩萨能保佑九儿。

而门外的九儿已经奄奄一息，绝望大过悲伤；心碎大过心伤。她匍匐在大雨之中，感受着天地赐给她的寒冷，第一次觉得死比生好。萧凛，他真的这么狠心。他真的这么无情？在他心中，江山社稷，权势斗争真的有这么重要。她好傻，其实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的，他既然能在相府设下这么大的局来陷害太子，就知道他有这个决心，可她竟然一路执迷不悟。

可是，他给了她太多幻觉；相府习字，他教她写他的名字，让她想到了地久天长；长春宫里第一次水乳交融，让她想到了此生不渝；蔷薇架下软语温存，让她开始幻想幸福安宁；藏珑后山的告白，甚至让她一度想到生死相依。

可是现在，他一手打碎了她的幻想，让她看到了血淋淋的现实。九儿轻轻地抖动着睫毛，一串温热的泪缓缓落下，这泪水的暖，竟是她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

萧凛看着窗外的雨滴，看着房檐上那不断飘下来的水花，他心中既痛苦焦灼又悲愤压抑。他知道九儿来找他的目的，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命令，将林风眠放出去，她或许就会回去，可是可是这是他扳倒林薮的最好机会，这是他取得至高权力的最关键一步，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如果他再不努力，九儿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他不想再让母妃的悲剧重演，绝不。他薄唇紧闭，俊美的脸冷峻得如同一块岩石。三天，他只要三天。投鼠忌器，他只能做到这里，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太后闭着眼，念念有词，水玲珑乖巧地给她捶着膝盖。这里的一切都是温暖而和谐的。

外面秋雨却是越下越大。小太监盯着大雨，往门外一跪，大声通报：“太后，殿下，九侧妃，她……她不行了！”

萧凛只觉得心中刚刚搭建起来的那坚硬的甲瞬间分崩离析，像是天崩地裂引发的巨响，让他耳朵里瞬间满是嗡嗡的响声，他禁不住摇晃了几下，方才稳住身体。然后，便疯一般冲进了大雨。九儿，你答应我的，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你为什么这么任性？

太后坐直了身体，水玲珑也站了起来，脸上有一点惊惧，但最后还是讽刺地说：“她还真是求死啊。”

咯吱沉重的大门被萧凛一脚踹开，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九儿像是被暴风雨摧残的残荷，整个人悄无声息地趴在雨中，黑发贴在雨中，沿着水流的方向，就好像是一缕墨迹。苍白的手无力地贴在地面，蜷缩的腿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