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过人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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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看什么呢？”萧玄也察觉到了萧凛的异常，莞尔一笑，轻轻端起了酒杯。萧凛哑然，蓦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于是，林九儿竟没碰到萧凛的目光。她站在他右侧，只能看到他半张脸，但只是这半张脸的线条，便足以称上完美。

林九儿收回了目光，刚想低头却正撞上林风眠那双焦急的眼睛。林风眠几乎要站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九儿这丫头会如此胆大包天，混进这里。之前因为私会太子，父亲几乎要将她处死，如今她岂敢再犯！倘若在这里被父亲发现，她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想到这里，林风眠不禁心急如焚，可他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唯恐被父亲发现。

林九儿看着哥哥焦急的眼神，默默地咬了咬嘴唇。她本想今天任性地在这里大闹一场，也想好了对策，可惟独忘记了风眠哥哥的处境。一直盯着林风眠的萧萧，疑惑地将目光顺着她的方向看向了林九儿。是个婢女，萧萧却狐疑起来，心中醋意顿生。萧凛见林风眠一脸焦急，再一思索，是了，这女子便是那日在他院子撞见的小丫头，也就是他妹妹。之前就听说这女子，有攀龙附凤之心，曾私会太子，更因偷了太子的聘礼九龙佩而受到重罚，可眼下之见，她那份心似乎还没死，此时是借机想要接近太子吗？想到这里，他不禁又瞥了她一眼。此时，她微微垂首，瘦削的肩膀微微收敛，身上的衣服并不合体，那拱起的衣襟，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可笑。一双圆髻，也因为发丝太少而梳得乱七八糟。萧凛对这女子实在没有好感。

“你，近前来。”萧萧少女心事，到底藏不住，她粉面微红，唇角僵硬地扯向两边，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谁也没料到公主会忽然唤九儿，林风眠大吃一惊，九儿也有几分意外。萧凛倒是看好戏似地冷哼了一声，而其他人似乎并未在意此间发生的一切，只醉生梦死般盯着妖娆的舞女。

“咳咳咳”林风眠强忍焦急，“太子殿下，五殿下，公主，风眠身体不适，失礼了。请准风眠告退。”

见林风眠要走，萧萧立马就将九儿丢到了一边。九儿看她一双黑眸满是焦急地看着即将要出席的林风眠，心下便了然了几分，都是女儿家，那点小心思她还会不明白吗？趁着她分神的空，林九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萧凛身后退了出去。看着她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萧凛下意识地顿了一顿。

屋外腊梅花开得浓烈，氤氲的香气让人沉醉。

“请三位殿下移步观澜阁，观赏烟火。”林薮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再不做点别的，三位殿下估计都乏了，他可不敢怠慢。萧萧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到处寻找林风眠的身影。林风眠见九儿已走，他倒是宽心了几分，撞上公主目光，他礼数周全地微微一颔首，唇角上扬。

一时观澜阁人满为患，烟花四起，璀璨美丽，却转瞬即逝。萧凛望着这满天烟火，璀璨如星河般的黑眸里，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与冰冷。这人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可偏偏都与他无缘。或许，他亦不需要这些转瞬即逝的美好，他要的是山河之壮阔、是日月之瑰丽。而隐藏在梅林中的林九儿此时的心情更是复杂，一方面她对这转瞬即逝的美好有几分失落，另一方面却又极端不屑。竟然所有的美好都是转瞬即逝的，那不如不要！她冷酷地转身，决然地背对着观澜阁中那些人。身后是此起彼伏的烟火，是璀璨绚丽的颜色，可她却不再转身。

“本公主今晚要住在相府！”谁也不知道十公主萧萧为何忽然要住在相府，这于情于理都不符合，可她却如此理直气壮。萧凛不表态，有太子殿下在，还轮不到他说话。萧玄的性子向来随意，眼看天色已晚，想必宫门已闭，住在相府未尝不可。想到这里，他竟然点了点头，“阿凛，我们也住下吧，”他莞尔，弯弯唇角，温柔地看着萧凛。

萧凛蹙眉，“那臣弟就不奉陪了。”

“哎？”太子一手拖住想要走的萧凛，思付道：“你我还有十妹同行，你若离去，不知明天朝中会怎样非议我这个太子呢！”

萧凛见他不像是说笑，也知道拗不过，只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整个林家，除了林风眠之外，没有一点好印象。

夜色渐浓，因为有三位殿下留宿，相府却依旧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