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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年走近，每走一步，她感觉便感觉那熟悉的声音离她近了一步。

不，那声音已经不能用熟悉来形容了。

她甚至可以猜测出来里头站着的人是谁。

或者说，她完全可以不用猜测，就能叫出在会议室里头的人的名字。

她想那会议室的门应该没有合实，所以，这会儿即使她没有走到，声音却足够地清晰。

瑾年也就这样，没有再上前。驻足在原地，左耳侧着，只听里头的声音。

“今天的投票，那弃坑的百分之二，是不是有你的份？”

这是属于卢芳华的声音，沉甸甸的，一点也不像往常和瑾年说话时候那样。

而对方没有回答，瑾年便也没听到声音，不过她才猜测对方应该是做了摇头的动作，以至于卢芳华带着火气的声音，低吼了一声。“你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你骗不了我！既然做了就做了，何必在这里撒谎！”

“我没有撒谎。”

那句没有撒谎，是在很久之后才透过会议室的门缝里传出来的，瑾年只觉心里一沉，因为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已经完全肯定了他是谁。

只是让瑾年还有卢芳华同时震惊的是，接下来那还未完的话——

“那百分之二的弃权里，确实没有我。但那百分之五十的反对票里，有我一票。还有一些追随我的人，也跟着我投了反对票。”

“……”

“那是宋瑾年本来就应得的，我不想拿属于她的东西。”

在外头的瑾年听着这话，心情立马复杂起来，可还未等到她回过神，耳旁只听到一声——“啪！”

那似乎是打耳光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接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她立马又听到卢芳华快要崩溃的声音，“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愚蠢！？你简直就是要把我给逼上绝路，你知道吗！！我……我真没想到，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儿子，居然是只白眼狼，居然、居然……在关键时刻背叛我！”

“……如果，早知今日，我恨不得，曾经不曾生下你！”

卢芳华的崩溃已经到了一个极点，而后边说出来的话也非常的狠厉。瑾年只蹙着眉头，她还以为卢芳华真是个温婉的女人，却不想还有如此爆发的一面。

她感觉自己之前的认识似乎错了。

瑾年这般想着的时候，里头忽然又传出了低沉的声音——

“妈，难道我们一定要拥有宋家的那些东西才行么？咱们二十多年，没钱、没势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不也一样过的很开心吗？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去争一些本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而且，就算得到了，我也不会觉得您会有多快乐！”

“我快不快乐，不需要你多说一句！你已经背叛了我！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卢芳华咬牙，情绪是属于异常的激动，像要爆发那样，声音里带着怒意，还有恨意。

瑾年不懂，为什么卢芳华对自己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像对待仇家那样？

这样的卢芳华，根本就不是她以往所认识到的那样。

太过可怕了。

瑾年心头不禁飘起一丝微微的恐惧感，而里头的对话似乎还未完——

“妈，当年爸或许真的是背叛了你，但是那都是你和爸之间的事，何必把仇怨加压到下一代。宋瑾年，她是无辜的……而且爸现在已经走了，您何苦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

“……执念是一切万恶痛苦的来源，妈，其实，只要你退一步，什么都会变得很美好，很美好……”

他的话，音色才落下，便被卢芳华狠狠地打断，“你闭嘴！”

“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下！”

“我会一直耿耿于怀，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到永远！”卢芳华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说着。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的形象，除了狰狞还是狰狞。

“所以说……您一定要报复宋瑾年吗？”

“她并没有得罪您，也没有害您，一直让您这么痛苦的来源，不是她，是爸爸，是您的执念。”

他依然在劝说着，哪怕知道她并未能够听得进去。

“我不要报复她，我只想弄垮这里，我恨这里，所以，我想要弄垮这里……我只是这么一点小心愿而已……呵呵呵，可你却背叛了我……呵呵呵，我的亲儿子，居然也会背叛我……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太过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