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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川时益刚打算打开他的嘲讽天赋,就被身旁的好友岛时胜给悄悄拉住,冲他递过一个眼色意思好像在说先看看周围的表情你再说话,这家伙才发现吉良义时的脸色很不愉快,立马就缩回去老实的像只小鹌鹑,尴尬的气氛仿佛能传染,没过多久就连几个当事人也发觉不太对劲。
斋藤朝信张大嘴巴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路或多……竟然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这么说来这个木曾家其实只是上野沼田家分家别出的木曾家喽?不如就让木曾家做个声明之类的不就可以了吗?比如藤原朝臣木曾伊予守义昌,相信诸君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沼田顕泰的反应非常快,立刻改口说道:“说的有理!不如咱们就这么办?”
他这么询问的意思就是给对面两家一个台阶下,因为沼田顕泰发觉自己的发言似乎让家督很不高兴,顿时有些后悔是不是这么插言实在太鲁莽,便趁着斋藤朝信递来的梯子赶快撇清自己的关系,尽量表现的更像个和事佬而不是挑事者。
可是上松义丰和小笠原洞雪斋仿佛吃了枪药,双方瞪着牛眼同时对着沼田顕泰大吼道:“不行!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诶!这是何苦来哉!”直江景纲忙劝说道:“两位同殿为臣何必闹的这么僵硬,木曾一族的冒领诸事一时半会尚无定论,不如就此搁置待奉行众调查取证之后,再交由公方殿下做一个公断如何?”
小笠原洞雪斋大喊道:“大和守此话可就显得太放纵这贼人了!在下以为此时正应重重惩罚这冒领的贼人以儆效尤,切不可姑息纵容让这贼人有应对的时间呀!”
“洞雪斋言中了!此事还是再议吧!”真田幸隆冷冷的瞥过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又笑着对上松义丰说道:“木曾家的问题以后可以慢慢处理,以公方殿下的睿智必然会给予木曾家一个妥善的交代,请上松蔵人殿且宽心便是。”
上松义丰好歹还知道这时候不能撕破脸的疯闹,继续闹下去对木曾家只会更糟不会更好,于是就撑地俯首道:“臣下愿听候公方殿下的裁断!相信以诸君的公允公方殿下的英明,一定会还我木曾家一个清白的!”
“清白!木曾家若是清白的,这天下就没有更脏的武家!”小笠原洞雪斋怒哼一声对这上松义丰的狡辩表示不满,不能怪他这么急躁行此下策,完全是因为他看到沼田顕泰站出来已然是胜局已定,却突然局势逆转变成不了了之的结局,这是对他苦心筹划计策的一次重大打击。
不甘心让木曾家这支煮熟的鸭子飞走,更不甘心在谋算中借刀杀人阴死木曾家再渔翁得利的计策失败,小笠原洞雪斋又强行进言:“公方殿下明鉴!此人回去一定会召集武士谋求自立,臣下实在太了解木曾家的性子了,臣下还知道木曾伊予守义昌所藏私兵就在……”
自始至终没说话的长野业正突然站起来大喝道:“还不住口!评定间是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怎容你在这妖言惑众!你把公方殿下以及在座的诸君当成什么人了!还不速速退下!”
“这……这……”小笠原洞雪斋顿时被骂愣住,他这会儿才发现所有人看向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糟糕,暗叫一声苦也竟然只顾着实施自己的谋算,却把在座的武士全都给抛在脑后,再回头小心翼翼的瞥见坐在主位的吉良义时,说好听点叫面无表情阴沉如水,不好听那是铁青着脸像有人欠他几十万贯文永乐钱似的。
显然他这一出戏被自己给唱砸了,吉良义时对他已经没有以往的和颜悦色,在座的谱代家臣团看向他的眼神里写满厌恶这两个字,就连寻常交往的友人也是一个个低下脑袋对他投来的视线避而不见,他知道自己算是在春日山城混栽了。
名声坏掉可就真的无药可救,有吉良义时这么个务实主义者的家督存在,家中不留闲人的口号就足以把他这个身居闲职还胡乱惹事的家臣打入十八层地狱,今日这个形式注定他不但无法实现自己代替木曾家成为木曾谷领主的野望,还要把自己的命运前途全部搭上去,最轻也得落得个仕途无望的结果,都不敢往深重的方向去思考。
一场评定会被这个小笠原洞雪斋给搅合的不得安宁,而后的几个议题只是草草的审议一下便宣告通过,吉良义时的心情大坏在其后的议题里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谱代家臣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如在梦游似的熬过这场尴尬的评定会。
回到天守阁里,吉良义时召集几位家老重臣,冷声吩咐道:“木曾义昌经此一闹是必然要谋反的!给余盯紧这木曾家,只要发现有异动就立刻平掉木曾谷的所有国人领主!把木曾一族全部捕虏不用审讯立刻押送佐渡岛。”
“公方殿下的意思是这木曾家必然要谋反吗?”松井友闲有些奇怪地问道:“应该不至于吧!臣下觉得上松蔵人的态度挺诚恳的,比起那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可是要好的多,并且他也是被迫应对而非主动挑事,在家族被侮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克制已经很不容易了。”
真田幸隆捏着胡须摇头说道:“松井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小笠原洞雪斋纵有千般不好,但总算有一句是没说错的,就是那木曾义昌一定会有所行动,无论是亲来春日山城谢罪认错,还是起兵谋逆总要在这二者之中择其一,相比于低头认错把名声全部交给公方殿下决断,还是作出激烈的反抗态度以不惜谋逆的姿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比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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