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倔强的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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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姐弟就这样失落相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人回头，没人注目，身后的售楼处，漂亮得刺眼。依然有人进进出出，周围的一切，都不会因为我们姐弟的悲痛失落而有任何改变。那一刻，我才知道，在现实的洪流面前，我们真的太过渺小。

而我的肩膀，也同样渺小得承担不了姐姐的失落。

大都市的所有繁华，似乎和我们这对挣扎在底层的姐弟，永远无关。

整个下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可她却擦干了眼泪，坚强的强颜欢笑。

孤苦伶仃太久，她太想有一个家了。一个让她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念，她害怕被打碎，不想在面前流露出失落的心情，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也跟着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太多复杂的情绪，我甚至无法去解读姐姐的心情，所以她必须在我面前坚强，只是她这份辛酸的坚强，背后似乎是一颗破碎的心。

"市区的房价，肯定要贵，我们可以去郊区选，或者大学城那里也可以，二手房也行，其实还有好多地方可以选。"姐姐干涩的笑了笑，看似振作。更像是一份不甘心。

"对，还有很多地方可以选，我们俩慢慢存钱。早晚会买得起。"我顺着姐姐的情绪振奋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温柔的摸着我的脸，眼含歉意和温柔的说道："安安，对不起，小时候姐姐就没能力给你什么，长大了我们团聚之后，姐姐还是什么都没法给你。"

"不。姐，你什么都给我了，你一直在尽全力给我，就像小时候，我想吃鸡肉。。。"我话说到一半，心里突然一酸，喉咙硬生生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吗斤住血。

姐姐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脸色平静的看着我，淡淡的微笑着："你还记得这些，姐姐很高兴，我会像小时候那样，尽力再给你。。。"

"别说了好吗！我不需要你尽力了！我只要我姐！"我冲动的打断她，用尽力量把她抱在怀里，抱得很紧，怀里的人被抱得很难受，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我大力的拥抱。

可有时候浓于血的爱，带着互相倔强的伤害，我越是这样爱着姐姐，越不准她辛苦，她越觉得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份无私的爱，我承担得要喘不过气来。

"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我做什么都值得，走吧，带我去海边走走，我还想捡几个海星。"她拉着我，那淡淡笑，似乎不再是强颜，而是发自内心。

那双疲惫的手，也永远带着宠爱。而她想要的东西，永远都那么卑微廉价，一个从海边随意捡来的海星就足够了。

这个平静的下午，注定让我们姐弟俩的心情不平静，站在平静的海边，慢慢等待着退潮。

我甚至没心情再去想沈玲玉买婚戒的事，那是她自己的生活，即使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轨道，可我连自己的生活轨迹都无法掌握，谁来改变我呢？

正如韩逊所说，佛门几千年无法参悟的道理，偏偏把我困在其中，让我想不开，给自己添烦恼。

没错，嬉皮笑脸玩世不恭，那就是我的伪装，很多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法做到嬉笑洒脱，浮生如梦不过就是我心中的一个梦而已。

"我想去海水里走一走。"

"不行啊，姐，水太凉了。"

我的劝说阻止不了她认真的眼神，我才发现，我享受着和戴安妮的浪漫，带她去了海岛，却忘了，我从来没带姐姐去过那么美的沙滩，那么柔和的海水。

她不顾周围的人多，坐在一个椅子上，在我的遮挡下，直接脱了高跟鞋和丝袜，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是这海边最美的风景。我扶着姐姐慢慢走进海水里，水很凉，刺得她皱起细眉，踮起脚尖尝试了几下后，她慢慢走入了水里，手下意识的拉紧了我。

"我一直向往海边，觉得大海一望无际，很自由，其实真正游在水里，也没那么自由，对吧。"姐姐语气平静的看向海里。

是啊，人终究敌不过海浪，游在海里是处处都被水限制，并不自由。

脚被冻得发红，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提醒姐姐别着凉了，一双腿还露在外面呢，直到日落，她才离开海里，遗憾的是，今天没捡到海星，她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我安慰她，家里的海星还是生龙活虎呢，跟接吻鱼一起活得好好的。

我想起和姐姐团聚那天，就是捡了几个海星回去，她显得非常看重，海星和美人鱼的故事里，海星就代表着守护，而姐姐也一直在用她有限的力量守护我，给与我更多。

晚上回到家里，我为了让姐姐开心，鞍前马后的伺候她，揉腿捶肩不准她多辛苦一下，她脸色浮现了满足的笑意。

姐姐的假期只有三天，大城市的快节奏，总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玩了两天之后，她的假期提前结束了，走的那天，她还特意看了看鱼缸里的海星，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

纵然我心情因为那天下午，变得烦乱，可我不敢跟姐姐说这些，我怕影响她的情绪，我想她也是同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