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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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烟的肩膀赫然颓下，她的脸上被失望所弥漫。若付林真的是师兄，那么他既然不想让沈如烟知道自己是谁，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因此，付林不是师兄。那么，她的师兄究竟在哪里呢？

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力过，“不用了，我回房自己上药吧。”

伤在背上，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不方便，然而，她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苏姨娘的这个屋子里，无时无刻都有着让她头痛的熏香，和空气中隐隐弥漫的师兄的味道，或许，她应该庆幸，师兄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正当沈如烟跌跌撞撞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如林。如今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这个所谓的尚书大人继续周旋下去，因此，她靠在门边，绕开了沈如林，可是沈如林却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他再一次挡在沈如烟的面前，满脸的愧疚，“烟儿……我们谈一谈吧。”

沈如烟好笑得挑了挑眉，“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尚书大人，就算我是一品嫡女，也不过是有个有名无实的身份罢了，你又何必这么担心呢？”

沈如烟的口吻仍然仿佛一根针一般带着刺，她对沈如林的恨，早已深入骨髓，无论是否是之前的那一巴掌，就他不负责任的那么多年来，早已让沈如烟心灰意冷，这并不是她的父亲，否则，在她死的时候，他怎么可能都不知道！

明明把她生了出来，可是却又相信着别人来对付她，从来没有给过她信任与关怀的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醒来便想对她进行补偿？这可能吗？若是这么轻易得让他补偿了去，那沈如烟这些年所受的苦又算什么？是一个笑话吗？

“烟儿，我知道，过去都是我的错！那个时候你娘亲的死一直让我心存芥蒂，我大发雷霆之后便一直冷落你，甚至还放任府中的所有人欺负你，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是我自己错了，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弥补，但是，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原因吧？”

沈如林恳切得望着她，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有的不仅仅是愧疚，甚至，还有像是父亲一般的表情。

沈如烟冷笑一声，他有资格吗？

原因？什么原因不是借口？事到如今，这个父亲还是找借口想要推脱掉，只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吗？真是个自私的父亲阿。

“尚书大人，我对你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再说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可能在很久以前我是委屈的，但是，你也别忘了，曾几何时，你是想杀了我的人！难道我就应该必须相信你吗？你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想办法去弥补吧，但请你不要找我。”

她不想听沈如林所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去的事，她只知道，在她最需要父亲的时候，这个父亲并没有在她的身边，在她最需要信任的时候，这个父亲也没有信任她，甚至，在她对这个父亲已经绝望的时候，他竟然跑出来说自己错了！这难道不是一个笑话吗？

她凭什么要原谅他，她凭什么要相信他？哪怕沈如烟再不舍，然而，过去的沈如烟已经死了，如今站在沈如林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沈如烟！她不可能像过去一样懦弱，也不可能像过去一样那么容易相信任何人，甚至，她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那么无能！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人而活！

“烟儿……”

“我走了。”沈如烟冷冷得应了一声，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她该感到高兴吗？曾经一直对她漠不关心的父亲，如今终于从自己最看不起的女儿身上得到了惩罚，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沈如烟的情绪仍然还在影响着她，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始终对占据着沈如烟的身体存在着一份亏欠，总之，她没办法果断得下定决心。可是，她知道，一旦她走了，就绝不可能再回头，哪怕前方的路依旧是错的。

因为，她不再是曾经的沈如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