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去的,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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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灌注神力？”张正帆平定了心神之后问道。

“试验！”达尔米洛淡淡回答。

“请我去卡奴罗德？”

“别说你不敢。”

“我实在想不出要帮你的理由。”

“唰！”达尔米洛把手中把玩的金属球扔给张正帆，看着冰原淡淡说道：“我为这场大陆之战筹备六千年，而你呢？满打满算不过十年。胜负其实早已分晓，既然你为大陆诸族血脉着想，那我给你一个承诺，留碧色家园一脉。前提是当胜负分晓后，他们老老实实待在碧色家园，别跳出来找死。”

张正帆扫描了一下储物金属球，里面居然是足足两千台猎杀者xiii和十台猎杀者xiv近战远程机型都全了。

“你很厉害。居然对我也敢用利诱收买分化这一套。”张正帆随手将金属球扔回给达尔米洛。

“这世间的事，本来就是一场利益交换而已。你可以做圣人，但你还指望人人都是圣人？”达尔米洛接住金属球，皱眉看着张正帆：“按照我最初的计划，你们纳奥斯古根本没有值得我保留的东西。”

“你别逼我！”张正帆冷冷发狠：“大不了毁约而已，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看看是你先灭了纳奥斯古还是我先灭了卡奴罗德。”

“无所谓！”达尔米洛同样冷冷看着张正帆：“世界破灭了又如何？同样是全部死完而已。过程不同，结果一样。你以为世界没有破灭过？你以为众神之门为何关闭？”达尔米洛冷冷伸手指向天空：“就算你我所在的星球毁灭又如何？亿万年后，这天还不是又造一个出来？你我不过是在天道中苦苦挣扎的可怜虫而已，你真当你能代替这天？亏你也活了几千年，居然连这点都看不破，我还真是高估了你！”

张正帆和达尔米洛正面相对，冷冷相视。虽然没有散发出属于自己的磅礴气势，但依然让整个冰原雪停风止，空间沉寂。

如果张正帆是一个本土精灵或许真的就跟达尔米洛全力一战，拼个玉石俱焚。但他不是，他本质里是一个披着精灵外衣的地球人。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傻傻的捏合部落与联盟期望能建立一个诸族共存的繁荣家园。如果张正帆象达尔米洛一样，有六千年的时间来计划运作，或许他的理念真的就能实现。可是，他没有。

达尔米洛没有空口说大话，他说的句句刺耳，但句句有理。大陆灭绝又如何？星球毁灭又如何？放眼宇宙，这种灭绝和毁灭岂不是时时发生处处存在？达尔米洛在这条路上孤独的苦苦摸索几千年，所以有了如今的见识。张正帆虽然没有达尔米洛的这种积累，但他有着超越这个世间的眼界与见识。达尔米洛的理论在当年的地球上，岂不是已经被无数证据证明的？他和达尔米洛如今在这个世界看着高高在上，俯视苍生，一言以断生死。但也就在这个空间这个世界而已，真心来说，如果置身宇宙他俩依然是在天道循环中苦苦挣扎的可怜虫而已。后退无门，只有向前苦苦爬行，这种痛苦又岂是旁人所能体会？

佛说绝性情灭六欲，修自身;道说脱尘碍，破茧出，大自在。难道真的要斩断红尘羁绊，灭了欢喜憎恶，超脱物外，冷看众生湮灭轮心神间的剧烈冲突，让张正帆脸上阴晴不定，难以平静。理智上他愿意认同达尔米洛的观点，但感情上却无法割舍自己在这片大陆上二十五年的奋斗。

究竟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做？如果达尔米洛是对的难道自己以前做得就是错的吗？如果达尔米洛是错的，那正确的路究竟是什么？

“看来你需要时间冷静想想！”一直注视着张正帆的达尔米洛当然注意到张正帆的变化，所以淡淡说道：“我在雅德兰奇等你，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说完，达尔米洛冲张正帆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啊——”当达尔米洛的气息完全消失后，张正帆痛苦的捂着头仰天大吼。

耳畔一声清晰的“咔嚓”声，一直稳定于眉间的世界树神格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张正帆捂着头仰天咆哮：“我究竟算什么？我究竟要怎么做！”

“轰”的一声，张正帆身上的神力锁完全崩裂，一道白金色的神力从张正帆眉间冲天而起，而诡异的是，当这道白金光芒试图笼罩张正帆全身时，从张正帆胸腹处，一道血红色的神力同样冲天而起，剧烈抵抗。

两道神力光芒猛烈的碰撞着，冲突着，咆哮奔腾的双重神威让整个北风冰原震颤起来，天地间肃杀一片，万物俱静，就连游荡于冰原的僵尸，此时都将身体完全埋入厚厚的积雪中，不敢丝毫露头。

两道神力依然在激烈厮杀，天空一半是血海滔天，一半是白金闪耀，狂暴的碰撞中，雷光万千，无数惊雷如吼似泣，震荡着整片天地。

四海结界旁，达尔米洛仰首看着两道神力厮杀，脸上有着震惊，有着不可置信：“双重神格？他居然在世界树神格之外还修炼着属于自己的神格？这个疯子，果然是疯的！”

一脸若有所思，达尔米洛瞬间做出了决定，唰的闪身到了碧色家园。

“夫人！这是………………”起点湖畔，枭子一脸惊异的站在莫尔蒂瑞身后，看着天空激烈相斗的两道神力。

在他身后，还站着勒蕾姆，安塔迪尔及蕾蕾、风牙、夜魅三小。

“夫人！”

“母亲！”

不远处，姆斯特等一众正在训练的强者也艰难的奔过来。天地间的双重神威，几乎已经强暴到封锁整个空间，在这种压力下，连莫尔蒂瑞和枭子都无法飞至天空，更别说旁人。能跑能站着的，那都已经是很厉害的角色了！

对于众人的呼叫，莫尔蒂瑞置若罔闻，只是痴痴看着北方双手握的发白，颤抖不能出声。

“我去看看！”枭子一咬牙，浑身青色神力就要爆发。

“没等你上天，就已经死了！”一个冷酷的声音从众人身畔响起。

“魔皇？”所有人悚然一惊顿时全神戒备，各色神力相继而起。

“还不收了神力，真的想死吗？”达尔米洛冷冷一笑，淡然负手而天空正在激斗的两色神力，似乎有所感应，一股更加磅礴的压力直接向释放神力的人压迫而至。

“噗噗噗！”修为低的人，直接就被这磅礴压力压的鲜血狂喷。

“收！”莫尔蒂瑞轻轻抬手：“他说的没错…现在谁也不能打扰帆。”

众人惊讶的看看莫尔蒂瑞，但还是依言收了神力。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勒蕾姆焦急的颤声问道，对于魔皇在侧，她丝毫不怕，而对于张正帆的安危，她焦急不能自以。

莫尔蒂瑞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关切的看着北方。

“张正帆是我所见过最固执最疯狂的天才！”达尔米洛缓步走至莫尔蒂瑞身旁，对四周死死盯在身上的冰冷眼光视而不见，抬手指指北方…他看着莫尔蒂瑞说道：“以一己之身，修炼双重神格的人，从古至今从未有之，而他居然敢做，怎能不让人敬佩？”

莫尔蒂瑞瞟了一眼达尔米洛，微微颔首示礼，并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达尔米洛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他的世界树神格是独立的，他从来没想过去融合世界树神格…相反他以身为饲，是想复活世界树对不对？如今世界树神格已成，反过来要吞噬他了，他〖体〗内的神格才会如此激烈的反抗对不对？别说你身为生命神阶感受不到他身体的异样。你这个女人的心真狠，为了一棵已经湮灭的世界树，竟然会牺牲自己的丈夫。”

莫尔蒂瑞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双手死死握着，脸色苍白透明，紧紧抿着嘴唇，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什………………，什么………………”勒蕾姆捂着嘴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莫尔蒂瑞，再看看莫尔蒂瑞，与其他惊愕的众人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对我来说或许是好事！”达尔米洛冷然一笑：“如果这个疯子死了，世界树也必然实力大损，我正好收了世界树神格，复活？它在做梦？”达尔米洛冷冷环视：“虽然张正帆是个疯子，但作为唯一值得我敬重的对手，我不会让他白死！我会杀光你们，让你们带着惭愧去死！哈哈哈哈！”达尔米洛大笑起来，然后微微一顿：“如果他不死，想来也会明白所谓神究竟是什么！你们以为，以他的性格，还会再傻傻被你们这些俗物羁绊么？”

“你，住。！”姆斯特冷冷喝道：“这里是纳奥斯古，不是你的卡奴罗德！”

“哦？”达尔米洛嘲讽的看了看姆斯特道：“你也配跟我说话？”

“都别说了！”莫尔蒂瑞忽然叫道，咬了咬牙，她看着达尔米洛道：“帆若死了，我们必然一战，魔皇何须多做口舌之争？”

“也对！”达尔米洛想了想，淡然一笑：“跟疯子话说多了，我居然也变得话多起来。”说完，他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北方天空默默出神。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枭子冷冷看着莫尔蒂瑞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老大身体的异样了？”

“……，是！”莫尔蒂瑞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结婚以后，与帆日夜相处，我就发现他身上的世界树神格是独立的，而且他〖体〗内还有着一种神格，一种独立张狂，杀伐积累的血色神格。”

“好一个独立张狂，杀伐积累的血色神格！”达尔米洛独自抚掌赞叹：“这才应该是他的本性，是属于他自己的神格。原来我一直欣赏的是原本的他，难怪……，难怪……”

“那你为什么不说！”枭子近乎癫狂的咆哮道。

“我说了！”莫尔蒂瑞痴痴看着北方，喃喃道：“可是帆说没事，他说他要复活世界树，说这可能才是他作为世界树最后一颗果实破壳而出的任务。他让我替他保密，他对我微笑…对我保证，让我不要担心……，作为他的妻子，我怎么能违背他的心愿。”

就在这是…天空两色神力再次变换，一声响彻天地，震人耳膜的咆哮回荡于天际。

只见血色神力凝结成一个长袍飘洒，傲立天地的精灵神像，而白金色神力，则凝结成了一棵贯通天地，枝繁叶茂的世界树实体！

“你…居然要违背我的意愿？”世界树对这精灵神像，居然开口说话了。

“复活你，不代表就要成为你的傀儡！”精灵神像淡淡道：“我有我的思想，你别想主宰我！”

达尔米洛看着天际两个实体，紧紧的握起了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