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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

不管咋说官太太都没厌恶组织部长,她回去一吹枕边风,说ua妖镇有个表弟特能干,说不知怎的给撸了镇长职务,说表弟一家难受得几天都没吃饭。组织部长笑着说,没听说你有个表弟啊?她拽着组织部长的耳朵撒娇,说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说你帮不帮忙让表弟官复原职,说你不帮,咱俩就各奔东西。说娘家除了爹妈和表姐表弟外再无啥人,说一个ia镇长算不得什么,说你一张嘴,秘书会办得妥妥当当。

组织部长没抗住那些磨耳根子的话,也舍不得娇妻走人,尽管自己是半拉男人,可守着漂亮老婆睡觉还是很舒服,鸟东西不争气,他可以用想的,他人老实巴jia躺在老婆身边,思维早做出行动,他看见自己和老婆运行得非常完美,他喊叫,老婆喊叫,像一对发情的公母猪。

某天,组织部长躺在老婆身边说洁呀,那事秘书给办妥了,你咋谢我呀?老婆假装出矫情,浑身的软绵绵虫子般向组织部长爬去,那双钢琴家的纤细手指不断撩拨组织部长有些的前iong。组织部长闭着眼睛舒服得一阵猪哼,直到困意上来,猪哼才戛然终止。

官太太人刚到月红酒店便打电话给ua二,电话里一阵嘈杂,可能信号不好,ua二挪了地方,一个劲问对方是谁,对方几乎是在喊话,我洁。这下ua二听清了,脸冒汗、心也在狂跳。他不想理睬这nv人,又不能卸磨杀驴。卸磨杀驴不是他ua二的作风,再者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要不是她帮忙,他哪能这么快当上镇长,饮水思源,他就是再怎么反感她,也得张开双臂迎接她。没等他开口,那边又说,我想你。ua二不知怎么顺嘴溜出“我也想你”。

咋说出这种话?

ua二拍了脑袋,随后舒展地挂了笑,有什么大不了,我ua二一没家室二没锁定目标。叫yù洁的nv人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恩人,他对她必须热情款待、有求必应。什么喜不喜欢的,看穿了nv人就那么回事。自从把月凤深深埋葬在心底,他对任何nv人不动真情,既然没有真情,什么nv人不一样?

“我也想你”这话传到yù洁耳朵里洁居然ji动出眼泪,她对着手机一连说了数遍,“谢谢”。看来这nv人心里燃烧的yù望之火已经很久望之火让她本末倒置、颠三倒四,原本感谢话该出自ua二之口,她却没头没脑地夺为己用。显然,她被yù望之火烧糊涂。

那晚,ua二没和ua铁匠打招呼。

匆忙地走了。

头没回一下地走了。

ua铁匠专注地上下房间欣赏着,没注意ua二开溜。他看够看累,倒背着手下了楼梯,叫了声“ua二”,没人应答,又叫了声“ua大”,还是没人应声。他觉得蹊跷,两个儿子眨眼上哪去了?他提高嗓喊了“ua大”、“ua二”,ua大在靠近里墙的房间整理着物品,那个房间的布局典雅大方,他尤其喜欢墙上的暖调壁纸,水粉里带着大面积灰è碎ua,显得既温暖又儒雅。此外,那房间里的垂地窗帘他也喜欢,纯净的白里带有本è暗ua,要多别致有多别致。这是ua大刚选好的房间,把东西从靠近楼梯的房间搬进来,他就忙活擦东西,听到ua铁匠喊他,他从房间里探出头:

“爹,啥事?”

“啥事?做饭吧,都啥时候了?”

“我这就做去。”

ua大去厨房做饭时,天è已近黄昏,外面起了风,那风贼溜溜刮进厨房,在厨房里绕几个圈,厨房的玻璃拉被掀动得直颤动,ua大傻了眼,这样的风,他还是头一次遭遇上。他赶紧关了厨房窗户,带着紧张做好饭菜,端上餐桌,叫来ua铁匠,父子俩这才知晓ua二已经离开。

“你弟咋不来吃饭?”

“他不在。”

“浑ia子又去哪了?”

ua大没再回答ua铁匠,端起饭碗就往嘴里扒饭。他猜ua二一定是去见uaun桃,心里的别扭、委屈、彷徨一股脑砸来,但他得在ua铁匠面前掩饰住恶劣情绪,每当看到他沮丧的样子,ua铁匠都会bi他尽快成亲,他可不想随便找个nv人凑合日子。ua家爷仨全光棍,镇子里有好事婆娘捡起ua家的陈年旧事,把ua家编排得神乎其神,说ua家三个男人都命里犯克带有邪气,老子一连死仨媳儿子照样一连死仨媳剩下没娶媳fù那个,没啥克的,把自己克成疯子。那些托人打探ua大、ua二心迹的姑娘,听了这些,全都绕着走路,见了ua大、ua二,见鬼般,先是斜眼瞄,后是撒ui跑。

ua铁匠出去散步,常看到快嘴婆们聚集一堆,脑壳挨脑壳地讲什么,那样子很像一群为抢食聚集一处的鱼头。他一走近,她们的话戛然停止。ua铁匠心里有些发酸,回到家里挨个数落儿子,你们有病咋的,咋就不娶个nv人回来?让人家嚼舌根子舒坦哪?

汤、菜都合ua铁匠口味,清淡不腻,里面都放了辣椒。ua铁匠吃了一脑子汗,显然,这顿饭吃得顺口,比月红酒店那些带大量粉面子的菜要好吃得多。父子俩吃过饭,唠扯会儿家常,各自回房。ua铁匠喜欢听大鼓书,回房后ou了一袋烟,便迎来说大鼓书时间。打开收音机,他的jing神全部投进去。ua大在埋头整理教案,学校马上要期末考试,他得把重点课程讲完。十一点的时候,他上来困意,连连打哈欠,于是他关了灯准备上睡觉。身子刚着不久,他脑子里又开始七八糟,iong口像给什么重物压住,他憋闷兼并呼吸不畅,满屋子都是uaun桃。他看见她在温存地笑,他听见她在客气地讲话,那双海水般深澈的眼睛总是绽放人光芒。她给他的印象实在完美,让他觉出天底下再没任何nv人比得上她。可她喜欢的是ua二,并且甘愿被ua二糟蹋感情。他呼吸更加受阻,脑袋也开始嗡嗡。这时候,他又听到古怪叫声,像公ji打鸣,又像ia孩子在哭。接下来楼顶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他意识一下子清醒,楼顶咋能有脚步声?他披上衣服就往ua铁匠的房间跑,ua铁匠像住在月红酒店那样不锁不关灯轻松地给ua大推开,ua大急切地推醒ua铁匠。收音机还响着,已经不是大鼓书,ua铁匠是听着大鼓书睡着的。

“黑天半夜不睡觉干啥?”

“爹,有鬼,有鬼呀。”

ua铁匠给ua大一提醒,立刻想起住进这里的目的。鬼在哪里?我去会会。

“爹,你注意听。”

“胆ia鬼,哪来的啥声音。”

ua铁匠ou了袋旱烟醒了神,耳朵一下子好使,鬼声呼啸着冲进耳鼓。他穿上夹袄式衬衫和缠又穿上圆口布鞋,拎了电筒大步流星往外走,ua大拎了菜刀跟在后面开了,外面黑茫茫一片,远处是山峦,近处是原野。这座独立ia楼建立在原野上,ia楼周围是一圈铁栅栏围城的院墙,一条通向院内的ua石路面对着院且一直通向公路。周围全是野地,有时一些野生ia动物还会跑到ua石路面栖息片刻。ua大一出他拿着菜刀摆好应战姿势。外面风很大,草叶相互撞击的声音不断敲打在ua大的耳朵上,ua大不由得一阵哆嗦,手里的菜刀被他握得更加紧。ua铁匠的电筒向上一扫,上面光秃秃什么都没有,ua铁匠又围楼转圈照了照,最终还是没照到什么东西。可一进屋,一躺在上,房顶又开始有脚步声,那种古里古怪的叫声也跟着复出。ua铁匠坐在沿上一袋接一袋地ou烟,ua大赖在他屋里不走,他不再骂ua大胆ia鬼。夜半三更出现这种怪声音,多大胆都得吓破。

官太太带着无限憧憬一脸喜悦扑向久别的ua二,并沉醉在ua二的怀抱里,ua二则带着理不清的复杂心情迎合了yù洁。从最初充满心机的出击到满心感ji,ua二不知到底怎样定格和yù洁的关系,但他是有恩必谢有仇必报的人,因此当yù洁说出“我想你”,他才会脱口说出“我也想你”这样的话。ua二清楚要是不心存感ji,那话打死他也说不出口。他是个嘴巴很硬的男人,连跟月凤都没说过甜言蜜语的软话,如今为个镇长职位,他简直改头换面得有些令自己陌生。

洁住进月红酒店的第二天晚上桃粉墨登场。一天一夜没见ua二影,又没打通ua二电话桃急得坐立不安,没到下班时间,便冲出镇委会。站在马路上,她想起没坐镇委会的车,尽管镇委会到月红酒店没多远,可她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飞过去。一辆三轮车打身边经过,她叫了过来。放在平时,她不会看一眼三轮车。她瞧不上眼三轮车这个jia通工具,觉得坐上去矮人半截。三轮车夫的脚力很好,蹬得轮子直飞。她坐在上面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唯恐熟人看到她。她打ia就爱慕虚荣,穿着从来都是新ua样,和ua妖镇的姑娘们形成鲜明反差。人家四五月份刚脱棉衣穿着薄衣薄她学大城里姑娘们的样,穿高筒袜时装裙。ua妖镇有一阵流行烫刘海儿,她看不上眼,觉得俗气,便把刘海儿剪成一排齐,看上去跟五四青年或日本学生差不多。ua妖镇的姑娘们没特别情况都在二十五岁之前完婚,到了一定年纪,不管对方啥样人品啥样家世慌慌张张嫁过去。她在这一点又超乎寻常,没遇到好男人,她宁可一辈子当老姑娘也不匆忙嫁出去。她极端蔑视那些随便出嫁随便和男人生孩子的姑娘,认为她们缺乏头脑,随便的婚姻能幸福吗?随便生下的孩子能优秀吗?总之,她一切举动都和ua妖镇的姑娘们不一样。因为不一样,人们就高看她一眼,好似她身上流着名望族的高贵血脉。

差半条街到月红酒店桃提前下了三轮车,街上的人和往常一样来来往往,她做贼般不敢看人,唯恐有熟人认出她。本来半条街没多长,也就三五十步的事,却给她走出万里长征那么远。她越紧张,路越好像没边没沿。天热,她没穿裙子,有些汗湿。她在穿戴上总要和季节唱反调,总要和ua妖镇姑娘们唱对台戏。她穿了条微喇叭牛仔上身穿了件黑è砍袖绵麻衫,脖子上挂一条十字架项链。十字架项链刚在省城流行,吸引来许多目光。那些目光多数lù着惊奇,明显把她当做外地人。她的头更加傲气地ing拔,她就是要做个外地人,她从骨头缝里看不起ua妖镇的人,认为他们庸俗、目光短浅,男人没个好声调,nv人没个好气质。这会儿她给这些缺五音少气质的男nv瞟得很不自在,加上紧张,她出了不少细汗。

进入月红酒店桃码直线上了楼。她去敲和ua二住的房间没人应答,又去敲ua二的办公室。只敲两下,里面的人nai声喊她进来。办公室里坐着个眉清目秀的ia伙子,那ia子看上去比ua二还牛跷着二郎ui,脑袋仰向坐椅靠背,挑着眼皮问她找谁桃长这么大只有傲慢别人的份儿,没人敢随便傲慢她,如今她被一个年龄在二十几岁的子傲慢,心里的火气直往上蹿,要不是急着找ua二,她会狠狠给他几句抢白。她抿了下嘴极力控制拙劣情绪。

总呢?”

“不知道,他只吩咐我看好电话。”ia伙子眼皮依然抹搭着,回话也很冷。

桃本不想答理对方,可对方一再傲慢她,这是她最受不了的事,她一气,没能忍住,拙劣情绪一股脑发泄在ia伙子身上。

“干点擦屁股活就忘记自己姓啥了?德行。”

“你骂谁?”

“骂你,骂的就是你这跳梁ia丑。”

伙子忽地起身,握紧拳头,摆出打架姿势桃一向蛮横发泼,经验丰富,对眼前这碟ia菜根本没放在眼里。她冷笑着顺手拎起旁的拖布,yinyin地说:

“有本事过来,姑nainai我还没怕过谁。”

伙子本是吓吓对方了事,没想到对方动起真叫起劲,ua总吩咐他看管电话顺便接待来访客人,他就这副模样接待客人,ua总回来有他好果子吃吗?他悬崖勒马换了副笑脸,对uaun桃说起客套话,身上的傲慢一扫而光,让座、倒水、拉家常,还险些lù出职业本相。ia伙子是只鸭子,为ua二赚了不少利益,人也jing明,还是个大学生,经常给ua二出点ia谋ia计,颇得ua二赏识。

得饶人处且饶人桃不再和ia伙子计较,坐下来边等ua二边和ia伙子唠扯。唠扯中,ia伙子不由自主地讲明身世,他说之所以出傲慢,完全是为抬高身价。自己是个鸭子,出来进去,总觉得矮人一头。大学那阵好多nv生追他,追求的nv生多数为他那张俊脸。他仗着那张俊脸和追求的nv生胡搞一气,他尝了她们的鲜,她们尝了他的鲜,互不后悔、互不埋怨,好似吃家常便饭一样随意。毕业了,他在她们中选择一个结了婚,开始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住媳fù娘家房子,时间一长,媳fù不干了,也不再欣赏他那张俊脸,整天嫌这嫌那。他所在的公司,每月千来块钱,顾吃顾不上穿。媳fù眼眶子高,又贪慕虚荣,去夜总会唱歌认识个彪体壮的大老板,眉来眼去几个回合,便和大老板勾搭上。随后日子就散了,他觉得没面子,媳fù宁肯和猪样男人鬼也不要他。这说明什么?说明钱的威力。他在报纸上看到月红酒店招聘男服务生,月薪三千,就从省城奔过来。到了这里,才知道工作质。为报复媳他决定做下去,男人做这行除了名声不好,没啥亏星,玩了nv人,还从nv人手里得到实惠,这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等攒足钱,回省城买套像样房子,不把媳fù羡慕得歪了眼才怪。遇到有钱fù人,服得人家舒舒服服,人家会赏给他一笔数目可观的钞票,有时干脆开张支票给他,那是守时上班几年也赚不来的钱。

桃听得耳朵热乎乎、脑袋晕乎乎,要不是ia伙子向她坦lù心迹,她还真被ua二在鼓里。怪不得月红酒店在镇子里这么红火,原来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有些暗恼ua二,可瞬间她就原谅了ua二。ua二身上的各种好处足以抵消这点下三滥生意经。

三等两等也没能等回ua二桃有些心烦,ia伙子滔滔不绝的话,她没再听进去,打算出去转转。下楼的时候,ua二出现了,胳膊被一名ua枝招展的nv人挎着,nv人边走边仰脸朝他笑,笑得甜蜜又痴情。只有恋人间才可以这么甜蜜,连她uaun桃大庭广众下都没这么犯贱,这nv人咋贱成这样?咋敢轻易挎ua二胳膊?ua二不是随便被nv人轻浮的男人,这一点她领教颇深。可是事实摆在面前,ua二不但任由那nv人挎胳膊朝他贱笑,他本人也在偏头向那nv人回笑。那笑柔和又温情,是她uaun桃盼望已久的,他一次也没送给她,即使对她在医院里照顾他心存感ji,也是冷脸请她吃饭算作答谢。就是近期他迎合了她执著的爱情,也没lù过一次柔和温情的笑。要是清楚他迎合她完全源自另一个nv人,要是清楚他给她的感情完全是一种余情排泄,要是清楚就是眼前这个nv人在他身上开荒犁地,促使他yù壑难填下拿她当靶子练,她会不顾一切地撕了他,把他剁成碎片,不会动眼前nv人一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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