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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店长姓张,王处长话说得很直白,大家听了都会心的笑。看得出张店长对这个意见很动心,对王处长说:“老王,这个事情我们从没有干过,也不知道总部是什么意见。不过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就帮你一回,看看效果怎么样,收银货架还是先别撤,先打个地堆再说,小就小点了。沈总你们厂家促销力度也大点,以后相互支持的事情很多。”

尘埃落定,沈涛可以向t给一份让他惊异的答卷,但沈涛心里还有一个答案需要去寻找。王处长送走店长,回到办公室准备把手下几个课长都叫来安排接下来的收银台地堆促销。沈涛抽空把王处长叫到一边,王处长递跟烟过来,沈涛摆摆手,王处长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说:“还是你们这些名牌产品厂家的销售人员有眼光有想法。”

王处长这话说的太好了,沈涛都不用想怎么去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讨论的方面,接住话头就说:“也不呀,听说净洁的全国销售总监来过,他级别这么高,应该眼光比我们更厉害一些才对啊?”

“他呀,嘿嘿。”王处长对沈涛狡黠的笑笑说。“你想知道他什么吧?直接说,我都告诉你。”

沈涛也开心地笑着说:“王处长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就想知道他来干什么了?为什么他会来这个店,来了也没见他做净洁产品的促销啊?”

王处长说:“他来应该是看看市场吧,见了我也见了店长。你不知道吧?本来我们是要给你们飞扬留个主通道的促销位置的,就是他来跟店长聊了聊,把你们的取消了,摆了我的一个日化品牌。他就说损耗,既然飞扬损耗不全赔,那就建议我们把位置让给一个损耗的全赔的产品,那个日化品牌也是我处里的,我当然答应了,店长也觉得这个建议好。至于你说为什么净洁的没有促销陈列,他说经销商没谈下来,而且他们准备出礼品装新型产品,这个档期赶不上。”

“哦。”沈涛有点醒悟,不避讳地说,“这个家伙厉害,他的产品做不了,就专门来搞我们的破坏啊,也不要我们做。”

王处长说:“是啊,你别小看净洁哦,他走了后,他们的业务员老来,比你们飞扬的业务员来得都勤,培养客情嘛。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调整好,等他们调整好了,你们飞扬的麻烦就不小了。”

“他总不能天天在湖南吧?他叫什么名字?”

“李儒依。”

“好,有机会会会他。我要去看看其他店,他是不是也搞这些手脚在里面了。你先忙着。”

和王处长告辞出来,沈涛又走了几家重要的门店,发现有一家卖场,李儒依居然说服门店把飞扬的包柱陈列给了一家小家电厂家。走访下来,沈涛觉得问题都很严重,回到办公室,仔细地分析了一下。

他去的门店都很有代表性,要么是销量很重要的门店,要么是损耗、结款费用等条件比较苛刻,都是飞扬合作得不是很好的门店,看来这个家伙很厉害啊,要直接在市场里给我们挖坑。还没有怎么上货呢?业务员就勤奋地天天往店里跑,那要上货了还得了?怎么搞的,为什么会一点信息都没有呢?要怪也只能怪肖聪与挺立,很可能他们知道这些信息也不透露。

这李儒依到底想干什么呢?

作为区域经理,与业务员最大的区别,就是思考。沈涛知道区域经理也要做业务,做市场,更要思考。今天除了去在店里解决了国庆促销陈列位置外,还要注意去收集信息并去思考。净洁看来是要把湖南作为重要市场来进攻了,不然一个全国总监老往长沙的店里跑什么?而且手段很高明,一看就是很有预谋,自己拿不到陈列,就用别的产品来狙击我们的陈列。啧啧,厉害啊沈涛不断地感叹,如果我们不注意去思考这些问题,可能就把他给放过了。

真是个不一样的对手。多少竞争对手,像清洁他们,一开始就狂风暴雨,大笔费用投入,招兵买马,找经销商,包场等待,哪有像净洁这样的。什么都是悄悄的,还总监亲自指挥,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市场上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奇怪,难道他们不在本地招业务员,都是外地招?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厉害的,我在明,敌在暗啊。沈涛站起身,看着窗外,白天,虽然太阳不好,但是天气还算可以,能见度不错。但沈涛总觉得,有很多地方看不清。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不管是沈涛为一点点进步而窃窃自喜,还是沈涛为一个个棘手的问题而无助难熬,时间还是那样面孔、麻木不仁地前行。该下雨下雨,该出太阳出太阳,将日历翻过一篇又一篇,丝毫不顾沈涛的感受。眼看着它就要奔国庆而去,考验将迎面而来,虽然心理有准备,但沈涛还是恨不得能去抓住它的尾巴,让它慢一点再慢一点,可以让他做更多的准备。自己泡在市场上和经销商那里,拜访门店、拜访采购、培训业务员,希望能在大考之前多一些准备。一阵繁忙下来,国庆节还是无情地呼啸而至,大家都忙着打发自己的假期,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沈涛觉得疲惫之后的孤独,奋然扎起背包,在国庆节第二天买了张全价机票,杀回老家去了。

有一种东西,它是客观的存在于全世界65亿人民面前,可全世界对它有65亿种看法;有一种东西,它是客观的存在于人们一年365天里,可是人们一年对它有365种看法,明年又是另外365种看法,甚至于,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你对它的看法都在改变。这种东西存在于你我身边的每时每刻,你看不见,像花香一样飘渺;你摸不着,像空气一样飘摇,可是你知道有它存在,你知道你在被它关怀,又将被它抛弃。当你一愣神的时候,它已经轻轻飘走,不管你和它多少年,不管你有多不舍,它说走就走,绝不回头。没有承诺,没有誓言,甚至没有离别的挥手,当你吃饭的时候,从你吃饭的碗边溜走,当你睡觉的时候,从你的被子上溜走,当你读这段话的时候,它已从你的眼前溜走。它就是时间,你拥有的最奢侈最容易浪费的东西,只有你对着镜子摸自己鬓边的白发的时候,在它身后留下一口深深的叹息。

当沈涛为时间太快着急的时候,杨燕却为国庆节终于来了开心,终于可以和男友去旅游了;当沈涛回到老家,心情好转,坐在乡村小桥边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时候,品芳茶馆里一个泡茶妹却为在国庆节加班忿忿不平,泡茶没有耐住心思,火候不好,被客人骂了出来,心情更加不爽,声声抱怨。蓝小玉看在眼里,在心里摇摇头,扬着微笑进了“阿里山”包厢,接了这个泡茶妹的工作,重新泡了壶好茶。

郑挺先端起来抿了一口茶,不出声看贝勒爷,贝勒爷也喝了一口点点头,喊了声“好”,郑挺也马上点头说好,对蓝小玉说:“你这个小姑娘不错,比刚才那个***好多了,让我们看了半天苦瓜脸。你好好泡,待会我多买点茶,照顾照顾你生意。”

蓝小玉浅浅地笑笑轻轻地说声“谢谢”,又低下头泡茶,高高扬起右手,提起的水壶里奔出一注水龙,直奔瓷白的茶碗,将碗底的一撮青芽轻轻卷起,形成一个旋转的水纹,腾起一片薄薄的白雾,伴着乌龙茶的清香,直把雾中的蓝小玉村托得像仙姑。贝勒爷觉得胸中有个筋弹了一下,像琴弦一样被拨动,眼睛看得直了。郑挺眼里瞧着明白了,对贝勒爷开玩笑说:“难怪你说这茶好啊,搞半天是泡茶的妹妹漂亮些。”

贝勒爷哈哈大笑,将帽子取下,露出一头长发,毫不掩饰地夸奖说:“不是说她漂亮,而是她很美。小学的时候都听说过,劳动人民是最美的。应该说真心热爱专注的劳动人民是最美的。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热爱专注,心底无瑕,美”

郑挺一阵爆笑,点着两根指头说“你呀你呀”,对蓝小玉说:“知道吗?这是艺术家,有名的流氓艺术家,知道吗?”贝勒爷是艺术家没错,而且是难得一见的诗人。不过,流氓艺术家这个定语也错不了多少,他游戏人生,没见对谁真心长远过。

蓝小玉脸早红到脖子根,低着头不说话。

“哎呀,还会害羞,珍品啊珍品”贝勒爷两眼更直。

“又打主意了吧,真是流氓,小心点,看她的年龄,可以当你侄女啦。还珍品,说起来,你这个诗人也是珍品呢。这个社会天天不赚钱只写诗的也没有多少。不过你也不缺钱,以前帮我做的那些生意,中间费够你花了。”郑挺说。

贝勒爷不理他,盯着蓝小玉仔细看。

蓝小玉被盯得两颊发烫,毕竟工作久了,也不慌张,慢慢心里有了主意说:“你们就两个人啊,这包厢里太闷了,还不如到窗边的卡座,那里亮些,靠着大路呢。”

贝勒爷看这个包厢不大,没有窗户,一盏暗灯,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女孩开玩笑,任谁都有压力。久于风月场上,女孩的心思,他倒很有经验。当下响应蓝小玉的号召,从包厢换到窗边卡座,这里确实亮了不少,可以看到窗下笔直的马王堆路,眼界开了,心情也爽很多。蓝小玉也叹了口气,包厢里面,太压抑,一个劲用手扇风,好热的样子。

郑挺还在继续调侃贝勒爷,贝勒爷不理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突然说:“看看,美女,那里。”郑挺被他带过去,猫在玻璃前晃着脑袋四处寻找。贝勒爷哈哈的笑着说:“我说老郑啊,你就会笑我,你不一样吗?大哥不说二哥啊。”

郑挺知道上当了,“我不是笑你色,哪个男人不色,尤其是咱们这些有本事的大老爷们,不色的有吗?我是笑你酸。色就色嘛,不就那回事,搞的跟秀才一样,愣要说些道道来,酸死我了。”

贝勒爷啧啧地摇摇头说:“不会欣赏吧?难怪别人骂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暴发户。”

郑挺双目怒睁说:“你说什么?老子灭了你。”

贝勒爷也一拳压在桌面上,吓的蓝小玉身子一抖,只听贝勒爷说:“谁怕谁?”

郑挺喊了一声:“服务员,拿像棋来。”

蓝小玉赶紧出来,到前台拿像棋,一边拍拍胸一边对前台其他几个小姑娘说:“我的讶呢?我以为要打架呢?搞半天下像棋啊。吓死个人”不敢耽误,连忙将棋送进去,小心翼翼的出来泡茶,把泡好的茶也送进去后,在卡座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边发发短信打发时间,一边随时泡茶送进给这两个恶神。

“哈哈”郑挺啪的将一个子打在棋盘上,说,“怎么样,看我这个卧槽马加中堂炮的厉害,你半边棋动不了,看你怎么牛。说我是暴发户,暴发户有像我这么厉害的吗?就像下棋样,要懂得棋子怎么用。不能老想着去吃别人的棋子,要把每个子尽可能的保留,让它们发挥好作用。就是这个兵,好像挺没用的,但也不能乱吃。”

贝勒爷点点头说:“好比你用人一样。”

郑挺说:“是的。马只能斜着日字走,炮要隔着打,看起来很不方便,比车差多了。但是马后面加个炮,威力就不一样了。用人也一样,每个人都不能小视,搞清楚每个人的长处短处,结合起来用就行了。你以为我这个老板是白当的啊。”

贝勒爷夸张的把手一挥说:“那是,谁敢说你这个老板白当的,我跟他拼命。”

郑挺被逗得哈哈笑说:“**,你他**看不惯我是吧?小心老子叫人把你从这二楼扔出去,知不知道,老子一个电话可以叫很多兄弟过来,谁他**不叫我一声挺哥啊。那个谁谁谁的,多牛啊,霸着半条街,见了我不一样恭恭敬敬的。”

“又来了。”贝勒爷心里嘀咕,不耐烦地说:“行了,挺哥,我也叫你挺哥,我怕你行了吧,你牛,你可别叫人来扔我,我怕。哎呦,不吹牛行不行啊。再牛又怎样呢?路上看到你,让你走我边,等你走了我再走行不?你这么大的肚子,横着走,不让你都不行。”

郑挺哈哈笑,指着棋盘说:“将看着,还有棋没?你说他**的,我不吹吹牛,我他**天天干吗啊?钱挣这么多干吗啊?”边说边摇头。

贝勒爷被搞服了说:“老大,你要觉得钱多没用的话,你捐款嘛。捐希望小学嘛。你要吹的话,别在我面前啊,我一个人有什么用。我给你出一主意,你呀,在大街上烧着玩,边烧边跳,我给你编个歌,行不?”

郑挺看贝勒爷夸张的学着烧钱的样子说:“神经病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贝勒爷把棋一推说:“你不是约了人吗?怎么还没来?”

郑挺抬手看看劳力士说:“约的是…,还差几分钟,他**的也不提前来。你把棋推了干什么,认输了?再来一盘在来一盘。”

贝勒爷点头说:“又下不赢你,算了,陪你吧。”

两个人又开始厮杀得入迷,时钟刚刚要指向…,一个衣着深蓝色毛料西装、头发梳的朴素整齐的高高瘦瘦中年男人,微微躬着点背,慢慢从楼梯上到二楼,后面跟着t与肖聪,远远看见郑挺下棋的身影,含着笑就走过来。蓝小玉赶紧站起来要问明身份好引路,被这中年男人微笑着轻轻摆手制止,深蓝色的西装袖口露出一截白白的衬衣袖口,飘出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见惯了长沙人的粗鲁,能接待这样文质彬彬、儒雅的客人,让蓝小玉也耳目一新,点点头站到一边,把路让开。

郑挺正两眼透过眼镜的玻璃片盯着棋盘,一只手把着桌子,一只手把两颗废棋玩的啪啪作响,肥胖的身体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微微起伏。卡座很小,肖聪与t就站在外面,让那中年男人钻了进去。

“郑总下的好棋啊。”这男人进去先瞄了一眼棋盘,轻轻吐口气说。郑挺和贝勒爷都抬起头来,郑挺慢慢站起来说:“哎呀,是李总。”看看手表有说:“不差一分钟,你算得够准的,不怕路上堵车啊。来来来,诗人,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净洁公司全国销售总监李儒依李总。”

贝勒爷点点头伸过手说:“看来李总是下棋高手,我早就顶不住了,来来,你跟郑总杀一盘。”

“我的棋艺可不行啊。”李儒依转身对蓝小玉说,“来,服务员,这里位置有点小,我们人多,你看有没有大一点的地方啊?”

蓝小玉马上说:“有啊,有啊,这边请,阿里山包厢,很大,够您这么多人坐了。”

“好啊,那你带路,叫人把棋还有茶啊都拿过去。”李儒依又对郑挺与贝勒爷说,“郑总,请。费总,您也请。”

李儒依客客气气,慢条斯理,一下子把气氛带得都文质彬彬客客气气的,郑挺走在前面,也不禁整整衣服,慢慢跟着蓝小玉到了阿里山包厢。李儒依在后面说:“没想到郑总来得这么早啊。惭愧惭愧。”

郑挺说:“没事啦,我也是想先来和贝勒爷坐坐,沾点文人气。”

大家坐下,肖聪先给每个人都发烟点烟,郑挺带着问题的眼神看看肖聪,肖聪点点头。郑挺便对李儒依说:“李总,这还要你亲自来,太客气了。咱们不废话,生意还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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