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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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什么话呢？我是真想你呀。”

“好啦好啦，少废话啦，还是老习惯呀。”

“岚姐，今晚可不行呀，因为……那个……你又没有提前来个讯儿什么的，明晚吧，我给你空着，今晚就在大厅将就一下，算我伢子的，因为今晚这家，我们实在也惹不起呀。”

“你******，我今儿带了一大帮兄弟来，你就给我个这样的交代呀，这算什么意思呀。你到底给不给我面子的，是什么人那么嚣张，我帮你摆平他。”安蓝心说着不理那个叫作伢子的人，向里面走了进去，我们也紧跟在她后面了，伢子则赶紧从服务台下来跟在我们的背后……

“嘣。”安蓝心的踢门声就像录音机的开关一样，按住了所有的喧闹。在场的每个人都瞪着眼睛，愣在那里了。

黑猛，在北京放我逃跑的人，他穿着背心，身上的纹身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他此刻握着麦克风，但是没有唱下去了，只有依旧播放着的配曲，还在套房的四周飘扬，他转着头，看着我们，神色慌张……

“那是胡飞。”阿至在我耳边说，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是个高大而霸气的男孩，一身黑色的打扮显得离奇古怪，鼻子上的耳环金光闪闪的，他脸上到处都是刀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现他眼里有着和安蓝心一样的东西，一种对一切彻底的绝望。他转动了一下眼珠，揽过身边的女人，装腔作势的说：“哎哟，怎么我的宝贝来了呢？知道哥哥在这里唱歌，想来陪我唱一曲呀？”

其实这些都不是核心，就像周围四处分散的人一样，只能充当着背景，而核心是桂丽，桂丽，这个说可怜没人爱的女人，这个老过用尽每一寸心思在爱着的女人，这个在我们面前小心翼翼的女人。她现在正躺在胡飞的怀里，用手遮住她穿得稀少的衣服，用复杂的眼睛看着我们。

“桂丽。”老过的声音愤怒却充满哀伤。

“老过。”桂丽的声音夹带着眼泪。

“奶奶的你哭屁呀，我胡飞有什么对不起你吗？”胡飞恶狠狠的把她拉到胸前，托起她的下巴。“你还以为你长得对得起观众吗？”

“老过，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桂丽在胡飞的怀里挣扎着。

“你放开她。”老过走过去揍了胡飞一拳，把桂丽从他的怀里拉出来，桂丽顺势偎进老过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四周的人慢慢围了上来，伢子也从我们的身边挤进来说：“各位有话慢慢说呀，别动怒，别动怒。”

“你要干嘛？”安蓝心问。

“呵呵，我可爱的安蓝心大小姐呀，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说要怎样呢？”

“好吧，今天就算我安蓝心不对，破坏了你们的兴致，我道歉。”

“很好呀，难得我们的安蓝心大小姐肯道歉，今儿就算了吧。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陪我喝一杯，不用太久，就一会，让我回忆一下当初那个汉堡包的味道吧，怎样呀。”

三十三酒吧的偶遇（）

“我没心情。”

“哈哈哈，漂亮，你还是那样，连拒绝都那么漂亮，可是谁叫我就是爱你呢？”胡飞走到安蓝心面前，定定的用眼睛看着她说：“你看我为了你，从这里追到北京又从北京追回这里，够辛苦吧，你怎么都不会感动一下呢？”

“我们走吧。”安蓝心没答他的话，跟我们说。

“是了，可亲的老过先生，回去检查一下你的女朋友吧，看有没有什么损失……哈哈……”他托起高脚杯喝酒，我们走了出去，背后是向风一样吹过来的笑声，冷得在夏天也能让人发抖。

在场的人中最兴奋的就是伢子了，他把我们推出去，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我却借着他关门的瞬间，回头再看了一眼里面，结果发现胡飞的眼睛里，伤感在一大片一大片的绽放，还有黑猛依然惊慌的眼神，他一直在看着我，这个他冒着被贯上叛徒的名义而放掉的女孩……

出到门口的时候安蓝心拉过桂丽，狠狠地往她脸上扇了一巴，说了句“贱货”。

“安蓝心。”

“安蓝心。”

酒吧门口依然闪耀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看也没看谁一下，拉着我截了一辆出租车，留下茫然的他们。

可是其实我们哪里也没去，只是叫司机一直一直开，路上没有交谈，安蓝心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开着窗户，让风穿膛而过，“小姐……”司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蓝心塞到他手里的五张钞票给堵住了，人，就是那么容易安静的动物。

下车的时候安蓝心突然喃喃的说：“你说老过有多难受呢？他还是会和桂丽在一起吗？我那么在意干嘛呢？这孩子，他怎么办呀。”她也没有等我回答，就上楼去了。

二天，我叫安蓝心陪我回家，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安蓝心昨晚打了桂丽那一巴，一定让老过很不好受。我想带安蓝心去散散心，我们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老过走了出来，神情疲惫地坐到沙发上。

“你不是有一个弟弟吗？我要去看看合不合我的口味呀。”安蓝心很快就答应了。

“诶，千万别呀，怎么说将来也是我小舅的啦，不能给你就这样毁了呀。”阿至忙说。

“臭阿至，我有那么差吗？”

“还不止呀，我说少了。”

“还说，想死呀。”安蓝心狠狠地踹了阿至一脚，阿至的笑声很夸张，我和安蓝心都忍不住笑了。

“兄弟，别想太多。”安蓝心拍了拍老过的背，“真的爱她就不会介意那么多，相信她也不会坏得那么彻底。”

“可是，我们昨晚什么了呀。”

“什么呀？”

“就是那个呀。”老过红着脸说。

“哦，这没什么呀，你们能熬到现在很不错了呀，同居了那么久，算是定力很足的了。”

“她还是处的。”老过也不避违，“那个胡飞，吓坏我了。”

“你看你老过，也不是什么君子嘛，这都是什么年代呀，还那么在意那个。”阿至推了推他的头。

“好了啦，阿至你就不要挖苦他了，兄弟呀，这次该放心了吧，好好珍惜人家知道不？”安蓝心很欣慰地拍拍老过的肩膀说，跟捡了香蕉皮一样兴奋。

“话说回来，你反而因祸得福呢？不是吗？”阿至说，帮我和安蓝心把行李提下去。

“臭小子，又来了。”老过走过来踹了阿至一脚，回了房间。

“要不阿至呀，你也去算了呀，懒得在家看人家的蜜月生活呢？顺便见见家长也好呀，再说南南妈妈不是已经见过你了吗？”

“我是想呀，有人不想而已。”阿至那家伙呀，就爱帮安蓝心的腔。

“臭安蓝心呀。”我推了一下安蓝心的头，阿至则把我抱紧了，说：“我都说过了，不开上奔驰不去南南家的呀。是吧，老婆！”老婆是阿至近来新换的称呼，老过说他是看立白洗衣粉广告看多了，而他跟我说是想先习惯习惯，到时候不用经过过渡期就能很直接地叫我老婆了，他停了停，又说，‘就算以后不能叫，现在叫着也算是一种安慰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是我自己却怎么也习惯不了他叫的老婆，也不会叫他老公，也许因为心里清楚我们和他口中所谓的以后有多远吧。

“别吹太大呀，不好收场呀，你阿至开上奔驰，我安蓝心不早在飞船上晃悠晃悠了。嗖，到月球咯。”

“你少来打击我，你看你，什么人生态度

你呀，用两个字高度概括吧，就是颓废。我看你将来脚踏车骑不骑得上都还是个问题，还飞船呢！”

“死阿至，看扁我吧，我将来就住月球村，到时请你去客串吧，等好了呀。”

“我会等的，一辈子等啊，因为我觉得一辈子也不会出现那样恐怖的事情的，除非上帝瞎了眼呀。”

“南南，上车啦，跟这种西瓜在一起，我们迟早缺氧的。”安蓝心拉我，并从阿至手里抢过行李，然后看到我又说：“我先上去了，你们吧。”

我看着安蓝心坐到位置上了，便走向阿至，本来想叫他想我的时候加个给我打电话，这样我就会立刻回来的。可是我还没有开口阿至就先说了：“要照顾好安蓝心呀，那家伙很久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了，让她在你家好好休息一下。”他说话的时候我转过脸不敢看他，于是看到安蓝心正在车上脸贴着玻璃对着我微笑，不时的还眨眨眼，示意我们接吻。一缕难过藤蔓一样爬上我的心，我转过头对阿至用力地点点，说：“妈的，阿至你竟然不相信我南南了呀。放心啦，交给我就行，我会把她好好带回来的。”

“不止是好好，是要更好哦，我希望这次回来能看到焕然一新的安蓝心。”

“噢，好。没问题啦，那我上去了哦。”我说完就转身了，心里噎着一样难受，我想吐了一只刺猬应该就这感觉了吧，我想我再听他多说一句，我就要在他的面前如尘土溃散了。我怕自己小心翼翼掩盖那么久的伤口会被揭开，会血流如注，所以很没出息地逃了。

可是阿至，你知道吗？南南只想和你说一句话：想我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会立刻回来的。

三十四假期

家，还是一样的艰辛，一样的忙碌，参差不齐的屋子，长满青苔的墙壁，干涸了的古井，零零散散有着牛粪的小路上忙于收割的村民挑着担子匆匆走过，鸡啼，狗吠，小孩子的欢笑声，田野里传来的打禾机声，这样朴素的风景竟然就这样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里，在一代又一代的人中反复地上演着，上演着，没有结局，没有更新……

我领着安蓝心走过一条又一条乡村小路，呼吸着浓浓的农村气息，在这样的地方，你的心是平静的，就好像整个人伏在地面上一样，能听到大地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是一样的频率。

“那是我们童年的乐园，你看那棵树，特别吧，跟你说，可是我的功劳呀，当初我多费劲，每天一放学就跑过来压它，结果因为这事我家门口都要被踩平了，特记得那天，我爸他就这样操着菜把刀冲出来，还好我脚力好，不是的话估计早向毛前辈邀功去了，谁还有空在这里和你晃悠晃悠呀。”我指着那棵被我们压倒在地上的相思树对着安蓝心眉飞色舞。那是以前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最爱去的地方，那棵树是被我们日长月久蹂躏成那样的。老实说，那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做得最风关的一件事情了。

“我说你爸当初怎么就没赶上呢？你看，给国家留下祸根了吧。”安蓝心接着我的话说。

“什么话呀，我祸根，祸根的是你吧。看人家阿至怎么说的，那个……”

“诶诶诶，少来，你这死丫头，还没有嫁给他就这副德行了，药疹给你嫁他了我安蓝心还有位置站吗？不得了咯，你说我辛辛苦苦把你教育成人，我容易吗？”

“什么呀，我有吗？”我看着安蓝心的笑脸突然在想，如果我们三个是在同一个村子的话有多好，这样他们上课就还会叫上一个我，这样是不是阿至爱的人可能会是我，就算还是安蓝心，至少，我也在他们的过去，至少，我会知道安蓝心是怎么能那么深那么深地种在阿至的心里，怎么也不能连根拔起。

“那条河，看到了吧，我们那时候爬上去摘番石榴，我被人挤到下面，喝了好多口水了，吓死我了。”

“那是我们的天然球场，当然，我们的足球也很天然啦，是用稻草扎成的，有时候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