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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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珞烟都无精打采，直到熄了灯睡在床上，珞烟睁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泪水倏地便顺着脸庞滑下。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心痛什么。

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荷花睡在隔壁的床上，仿佛发现什么似的，有意无意的对她说道：“珞女官，虽说您官阶比我大两品，可是毕竟我在这**的时间要比你长。”

珞烟忍住眼泪静静的听着荷花说话。

“很多事我们做奴婢的，无可奈何也就无可奈何了。”见珞烟半晌不回答，荷花又道，“夜深了，早睡吧。”

无可奈何……珞烟想着，是自己太不懂得知足了，如今这样的身份，这样跟在他身边的机会，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为何还期待那些有的没的。

有些事情，真得任其发生，不能强求的，莫要动那些心思才是。

黄昏时分，整个宫廷已经佳肴飘香，笙歌渐起，笼罩在中秋喜悦祥和的气氛之中。

“皇上，您可准备好了？”门外云公公提醒着。

珞烟为皇上整理好最后一丝黑发，道：“皇上，可以了。”

穆煜钦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起身朝门外走去，停顿了一秒又折回镜子前，从盒子中翻出一盒胭脂。

珞烟在一旁看傻了眼，他难道还要涂胭脂？！

谁料穆煜钦却径直走到珞烟的面前，道：“今日中秋，这就当做是朕送与你的礼物。”

珞烟看着他，呆呆的从他手中接过，明明是喜出望外，表面却必须装的荣辱不惊，压抑的回答到：“多谢皇上。”

“涂上吧。”

“现在吗？”

穆煜钦微微点头道：“如今你是女官，今日中秋，也不要太过朴素。”

“是。”

珞烟应到，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的打开胭脂盖，看着浅粉色的胭脂，极为珍惜的用指腹轻轻滑过，然后再一点点的涂到唇上。

待胭脂涂上，珞烟整个人显得更加水灵。

“走吧。”穆煜钦的笑意一闪而过，边说着边朝门外走去。

珞烟将胭脂小心的收在了袖中，连忙跟了上去。

珞烟本以为他会乘上皇辇直接去中秋宴场，想不到他却叫自己陪着先往反方向绕过雨花亭，徒步去一处叫永乐宫的地方。

珞烟见他停在了永乐宫门口，于是上前提醒到：“皇上，这里可不是昭文大殿。”

皇宫所有的大型活动一般都是在昭文大殿开展，珞烟想着，又要去到那个让她记忆犹新的地方了。

“你就在这里，不必跟进来。”穆煜钦说着，独自一人进了永乐宫。

珞烟打量着永乐宫，只有四名侍卫把手着门口，里面望进去也不见宫娥太监，真是凄凉的同冷宫似的，可是皇上为何要来这里？

早就听那些聒噪的宫人们提过，皇上在某个宫殿里藏了一位佳人，对这位佳人万般宠爱，却偏偏要囚禁她，珞烟心想，难不成传说中的那位佳人就住在这里？

珞烟满腹疑问的等候在永乐宫外，无聊得数起地上的落叶来。

数到第一百三十二张叶子时，才见他脸色怪异的走出来。

雨花亭边落英缤纷，片片粉色凌乱的吻着鹅卵石，由远及近，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暖暖的余晖中踱步而来。

穆煜钦从永乐宫中出来，与珞烟两人从雨花亭往龙銮宫回去。

“你好像很好奇？”穆煜钦脚步更慢了些，回头看着珞烟，脸上带着一丝疑问。

“嗯？”珞烟本来一直低头跟在他的身后，脑海里一直在幻想永乐宫里神秘佳人的模样，不料他突然减慢速度，险些撞在了他身上。

“没、没，奴婢没有好奇。”慌忙中珞烟将头埋得更低，睫毛颤颤，一片落花轻擦。

穆煜钦似笑非笑，又恢复了正常的脚步走在鹅石小径上，道：“你有！不说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珞烟有丝诧异，又连忙跟上了他的步子：“奴婢不过……是在想永乐宫的事情。”

“永乐宫？你在想什么呢？”他抬头看着正前方的雨花亭，亭子静默在池子中央，宛如一位等待后春的女子。

“没……没什么。”珞烟抬眸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浓浓的醋意。

她明白，永乐宫中的人一定对他无比重要，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与他关系稍微好些的宫女。

“说罢，朕不会责怪你。”他的语气，既不温柔，也不生气，淡淡的，如这带走残花的清风一般。

珞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奴婢真的很疑惑，您那么喜爱永乐宫中的女子，却为何要囚禁她呢？您大可赐她一个封号，让她时时刻刻陪伴在您身边啊。”

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珞烟心跳得有些厉害，因为他如今是皇上，而不是那月圆楼上的煜。

穆煜钦突然爽朗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珞烟疑惑的望着他，脸红得发烫，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是她自己不愿出来，而不是朕不让她出来。”笑过后，他淡淡的回答，语气中似添了一些惆怅。

“不愿出来……”珞烟小声重复，那么他究竟是有多爱那个女子呢？

她不愿意出来，他竟然放下身份时常都去探望她。

他的心中住着这样的女子，那自己，是否就这样守候在他身边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踏进他心中半步呢？

不过，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样就够了，自己所期望的，这些足矣。

能这样日日伴他左右，也总比在深宫中坐等他临幸好得多。

“云公公，皇上不允许我进永乐宫去，为何连你们也不进去呢？”

回到龙銮宫，穆煜钦乘上皇辇朝昭文大殿而去，珞烟与云公公赵侍卫等人跟在皇辇后面，珞烟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的靠近云公公低声问着。

“珞女官才伺候皇上不久，不知道也实属情有可原。皇上偶尔会抽空过来看看这永乐宫里的主子，只是每一次都不要旁人陪着。”云公公给她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