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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想了想,“估计是法国,怎么了?”

“没事,那你呢?”他又问,顾暖说,“海城,这块地儿。”

秦安森点了点头,顾暖说,“我听见你说,你是要去法国过年的?”

“嗯。”秦安森继续点头,笑了。

参观了这栋房子,独立的院子,很大,风格挺独特的,以前来过一次,没太注意,秦安森在屋子里浇花,顾暖问他,“你和左琛,张栋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跟张栋健关系不错。”刚才还在一起打闹。

秦安森顿了顿,说,“我和左琛,高中认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同一所学校。我比他大一级。我和他姐一级。张栋健么,他比我们小两级,顶多算是和我们住在一个区的玩伴,这小子比较活泼。”

“这样啊。”顾暖皱眉,“你怎么对左琛那么冷淡?校友,又是住在一个区的,你对张栋健很不一样,难不成左琛得罪过你?”

见过秦安森与左琛的相处,谈公事,两个人的目光都没相撞过,他说他的,他说他的,都是冷着脸,秦安森还好,尤其左琛,请回来帮助他的伙伴,怎么就总是你冷着一张脸呢?而且两人之间没有完全的信任,总是有些芥蒂存在一样,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他对我冷淡?”秦安森说。”哦?

是这样的吗?

看着顾暖离开的单纯背影,秦安森笑,顾暖,知道吗?我越是跟你走得近,他越是对我冷淡。我就是要跟你走的近。最后,你猜,他会不会疯?

家里置办了许多年货,在家里忙忙碌碌的时候,会偶尔回头看,总觉得身后是儿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来回跑,真怕回头不小心把儿子撞倒,可是现在,回头,空荡荡,空气都是凝固的。

左琛定在二十八那天飞法国。

阴历二十七这天早上,还在办公室工作的顾暖收到一条来自林唯唯的短消息:新年快乐,我和阿琛一起回法国过。不想与你说太多,我们要登记注册了,正月初十,我的生日,我选的这天。

这语气,没有先前属于林唯唯的跋扈与浮躁,倒是很稳的语气。

顾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明日他走,晚上要求跟顾暖见一面。

克拉公馆的房子里,左琛并没有接她,派吴哥开车接她来的,明日顾暖也放假了。

“今晚别走了。”左琛见她来了,说。

顾暖知道,他让吴哥去接,而不是自己去,吴哥刚才把车开走了,就是不想让她走了。

这倒是没什么,住就住吧,已经这样了,又不是没住过,可是……左琛,你真要跟她登记注册了吗,她林唯唯不正常发疯的时候她不担心,这一正常,顾暖心慌。

她像个畏手畏脚的谈判者,找出那条短消息,把手机推到了他的面前。

左琛抿着唇,抬眼,拿起看了看,好看的手指上下拨弄顾暖手机的屏幕,干净整齐的指甲修的比女人的都好看,他抬头,说,“顾暖,你信吗?”

她不说话,有这种事儿就是有,没这种事儿就是没有,别想这种语气套话。

“嗯,正月初十是她生日,那天登记注册,这是她跟我要的生日礼物。”左琛坐在沙发这边,顾暖在那边,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过去,摸着顾暖的嘴唇,“傻啦?傻瓜。”

顾暖怨念地盯着他,左琛,你能不能严肃点,什么时候起这么爱逗人了,却一点都不好笑,先是让人一颗心都碎了,接着又让人放松。

望着他,甚至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说:顾暖啊,这一切爱你的事情都是谎言,我做戏做的太足罢了,你走吧。如果他这样了,好像也能让人相信,那些是真的。

“你混蛋!”顾暖把手套扔在他身上。

左琛接住,拿在手里摆弄,“你都多大了,手套上这么多东西,什么啊,小熊,花朵,咱们有女儿会笑话你的。咱们女儿的爸爸现在就在笑话你。”

顾暖生气的把另一只也甩过去,围脖也扔过去。这是乐乐买给她的,不戴浪费了。

左琛说你继续,最好把自己身上的遮体物都脱下来甩他身上,顾暖骂她流氓,不让他碰,新年不能一起过,要好些天看不见,他是陪家人,还有林唯唯一个,过新年,顾暖觉得自己嫉妒,非要他跟她出去逛。

外面下着小清雪,地上路灯照射着,都闪着小金星的,顾暖都不舍得踩上去。

去吃饭,逼着左琛再次吃了五颜六色的蔬菜,直到他说再来一份为止,她真怕他为了讨好她,然后撑死。

顾暖在雪地上画了两个人,却怎么都画不好,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便用手套把这边画的女的给扑腾没了,左琛伸腿也去把那男的给毁了。

“干嘛啊,这个我画的还是很满意的。”顾暖说。

“我看着没我帅,谁知道你画的是你哪个曾经的初恋二恋的……”左琛搂着她继续走,今晚她折腾一夜,他也奉陪。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顾暖在他怀里窝着,问,“那都订好了初十登记,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说定好了你就信?我说没有定好,不信初十之后你查,我是否已婚。”左琛吻她的唇,说。

“可是她没跟你提起登记注册吗?如果提了,你不答应,她会对你存戒心的吧?”顾暖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玩着他胸前的小豆粒儿。

左琛一吸气,攥住她不老实的手,用力吻她的嘴唇,在她身上蠕动,“今晚不想睡了是不是?”

他的手伸向下面,顾暖双腿夹紧,被他一跃,完全抱在怀里,喘不过气的被他吻着,身体上没有了一丝遮挡,男性的硬物在她身上游走。不老实啊他。

左琛捏着她的下巴,抚摸着,唇印上去,舌尖舔着她的嘴唇,直到她自然的需要,张开了小嘴儿,他的舌尖舔着她的舌尖,一下下,她本能的凑上来索取,想要更多。

“喜欢吗?”他问,身体律动。

顾暖不答,身体渐渐绷紧,脸上热的潮红,这是她来了高-潮的表现,左琛用枕头把她的腰下垫高,抬起她的双腿,跪在床上,用力送出推进。

他以这种方式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题,顾暖很久以后想起来,后悔不迭,如果不是自己在问问题的时候在他身上画圈圈,也许会问出个所以然。

顾暖没有送他去机场。

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体很累,抱着他,抑或被他抱着,整夜不知累的缠绵,是一种对彼此的安慰。

乐乐去送张栋健,还有林美啬,美啬没有去法国,决定跟乐乐回乐乐老家过年,距离海城不远,美啬要开车,乐乐也想,顾暖死活没让,往乐乐家那边去,雪下得有点大,俩人都是粗神经,大过年的还是别自己开车了,路滑。

她们要是自己开车离开海城,顾暖一准儿睡不着觉惦记着。

最后买了票,坐火车。

机场里,林美啬没说话,最近就是不爱说话,围脖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美啬你干什么,不是最能臭美么!把自己捂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了。”张栋健笑着说。

林美啬只是笑了笑,“没有吧,就是冷。”

“你管美啬围多少干什么。先告诉你,不给我们带有价值的礼物,回来劈了你。”乐乐攥拳威胁,这时林美啬的眼睛四处看着,要么不出屋,出屋就害怕。

林美啬望着机场的这些人,人来人往,许许多多,头疼。回过神儿,看乐乐,在伸出一根手指头问张栋健,“冰天雪地,这么冷,这个季节,叫冬。”

“嗯。”张栋健点头,寻思,这丫头八成傻了,说什么呢。

“那花开艳阳,三月份,这个季节,叫?”问他。

“叫春。”张栋健毫不犹豫,抢答的速度,很自豪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乐乐哈哈大笑,大声的喊,“张栋健,你出息呢?大过年的能不能不‘叫春’啊?”

周围走过的人朝张栋健看,林美啬忍不住也笑了,乐乐笑的没心没肺,张栋健这才觉得这俩字太不对劲儿了,伸手把乐乐扎头发的东西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示威,进了登机口,乐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狮子吼。

张栋健,你这个死变态!

过年那天上午,顾暖去医院看了左家奶奶,左茵带着去的。

左家奶奶已经是不记得人了,糊涂了,顾暖和左茵在医院陪老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算是过年了,来看过了,一点心意吧,毕竟和左左那都是连着血的人。

回去的时候,顾暖在想,不止是自己想儿子,左琛也是想的,他的忧愁都掩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他的爸妈也是想的,他怎样的安抚住自己的父母呢,也是不容易吧。

每年都是董琴做菜,过年过节都不让顾暖伸手,这老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封建礼儿,就是怕顾暖落下了张罗命,不好。

今年,顾暖在厨房里跟母亲一起做菜,董琴没拦着,是怕她哭,大过年的哭可不好,一个人在屋子里,顾博那孩子不爱说话,没有左左在,想起来就难受,眼见顾暖眼圈红了,董琴赶紧叫她帮忙做菜,分散一下注意力。

年夜饭摆上桌子了。

手机响了,顾暖跑进屋子里,以为是谁打来的电话呢,白天,该拜年的都拜完了,以为是左琛,却是吴哥。

“吴哥,新年快乐,都忘记给你打个电话拜年了。”顾暖不好意思了,就忘了吴了,心想着,等会儿还得想想,差了谁没有。

一圈儿拜下来,真是晕了。

“顾小姐,开一下门。”吴哥说。

“什么?”顾暖往出走,木讷,吴哥来干什么了?今天可是过年。

顾暖还没挂断电话,就去开门。

“妈妈……新年快乐……”

左左扑进了屋子里,抱住顾暖的腿。

“儿子?”

顾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就知道,就有预感,今晚一定是要哭出来的,没想到不是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哭,而是因为儿子来了身边而哭,

“左总感到抱歉,不能陪过年,新年礼物送到,我先走了。”吴哥说。

董琴听得云里雾里的,去送了送吴哥。

吴哥没太多说,左琛知道顾暖能应付董琴这边。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跟左左亲了亲之后,平静了一会儿,董琴就问了,“这孩子跟阿琛有什么关系啊?怎么是阿琛让人带来的?”

“阿琛……嘿嘿……”左左捂着嘴巴呲牙笑。

“他认识左左的爸爸,关系非常好,他爸爸很忙,在国外过年,跟他爸爸说了说,让左左回来过年吧。先前他提过,我没信这是真的。”顾暖瞎编的,为了让母亲信。

左琛哪有跟她提过呀,一个字都不说,完全就是个要让她在新年这天幸福的哭晕,给她一个惊喜嘛。

“外婆,你今年没染一染头发么?”左左摸着外婆的很多根白头发,问。

顾暖还记得去年,不是在海城过的年,过年那天早上,董琴自己买了染发膏染头发,左左去摸了,弄的满手黑,吓得哇哇大哭,以为那东西把他的小爪子烤熟了呢。

“没染,你不在身边儿,外婆记性都不好了。”董琴哄着左左,抱着就不肯撒手。

平日里总在身边,没这么稀罕,还嫌这孩子平时太吵太闹,这会儿怎么闹,就是把房顶给掀了,也乐意。

左左说,“我听做饭阿姨说哦,岁数大的黑头发老太太不上档次,有点白头发才上档次。”

全家人哈哈笑。

吃饭时,左琛打来电话,跟董琴拜年,说完话之后,顾暖抱着左左进了房间,先让左左跟左琛说话,左左不敢说,顾暖说外婆在饭厅听不见的,这孩子才敢叫爸爸,说话。

俩父子嘀咕半天,才轮到顾暖。

“新年快乐,你又长了一岁,老婆。”左琛叫的理所当然。

“新年快乐,你又老了一岁,32岁的老男人。”顾暖哈哈笑,很有味道的男人。

左琛倒是自信,“我年轻时,魅力是你无法想象的,女孩惦记我。我30岁之后,惦记我的女性范围在增长,你没有危机感?”

“我太有危机感了,求您了,三妻四妾的嫉妒死我吧。”顾暖跟他贫。

“顾暖,你想气死我吗?”左琛挺不住了。

初二的上午,乐乐和美啬打来电话,订了初六之后要出去玩儿,去北方滑雪,非要顾暖跟着一起。

顾暖当时没有答复,问了吴哥,左左走的日子,定在了初四,说左左不能多呆,趁着林家没人在海城,才敢接回来。初四就走,又是失落落的一种感觉,不然接着出去玩一玩吧,放空一下心情。

北方的雪,顾暖见识过,很大。

董琴同意她去,跟同龄的这帮丫头们四处走走挺好的,别像她这一辈子,哪儿也没去过,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大半辈子了。

“妈,等到天暖了,带您去哪儿玩玩。”顾暖说。

董琴抹了抹眼镜,“我不去,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不行了,黄土都埋到脖儿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得散架子喽……”

初一那天左琛说,要初十以后能回来。

顾暖心惊,往年不是初六就回来的吗?今年怎么初十以后?想起了登记注册那件事。

没有问他,事情怎么回事,初十以后就是个定数。

顾暖说要跟她们去北方滑雪,左琛是不同意的,极力反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顾暖说自己27岁了,不是小孩子,左琛还是觉得不妥,顾暖说还有美啬,还有乐乐呢,左琛仍是觉得她们俩加一起不如一个他照顾的好。

“左琛,不带这样的,姐妹是姐妹,你是你。”顾暖说。最后,左琛给了她空间,让她去玩儿,小心身体。

乔东城初三来了家里吃饭,买了很多东西。美啬和乔东城从那件事到大年初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顾暖不好插嘴别人的事,自己的事还是糟糕提着一颗心。董琴和乔东城聊了点开心事儿,葛丽云在牢里过年也是自己作弄的,没人提起。

送走左左那天,吴哥来接的,不让顾暖跟着出去,顾暖知道防范什么呢,不去便不去吧,左左很听话,但顾暖觉得,出门时很听话,到车上,路上,孩子一定是哭了。

初六早上,乐乐和美啬已经坐车到了海城火车站,顾暖拿上东西,到车站跟她们汇合就行了。

“多穿点,到那边戴上手套,别为了美臭得瑟!来个电话。手机别关机。”

董琴嘱咐了很多,顾暖喊知道了,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出门了,海城过年的这个二月已经不太冷了,但据说北方还是冰天雪地冷的吓人。

三个人赶往机场,乐乐找人帮定的票。

飞走时心情是忽高忽低的,顾暖是这样,因为心情不好,林美啬虽然事情过去一段日子了,但心情也是好不起来,唯一乐呵呵的,就是乐乐了。

到了北方城市,下了飞机,出机场坐大巴,转到市区。

没有提前订宾馆,问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把她们三个送到宾馆门口,下车,问了前台有没有房间了,最好是三人的。前台给查了,有,三个人抢着付钱,最后是乐乐付钱的。

洗澡,换衣服,厚厚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手套帽子围脖,全副武装,出去吃东西。

滑雪顾暖玩过一次,掌握不好平衡,总是摔,这次来也是摔啊摔的。

但就是想发泄一下心情,憋了一年的好的不好的,都想遗忘在这座城市,冰封起来,然后回去暖和的海城,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新的一年,不要再有不好的事情了。

玩得很累,很热,脸红扑扑的,以至于顾暖都没有太咳嗽。

一天下来,晚上睡得很早,明天继续玩了命的去玩!

顾暖给董琴打电话报平安,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可走的,奶奶也住的太远了。顾莱来了,实在是没必要,可是来了,就来了吧。

左琛打来电话时,顾暖接了,碍于美啬,不好明晃晃的说什么,只听他说,她答,左琛也是知道美啬在,这人,真难做,现在起码是。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顾暖起不来了。

不知是玩的太累了导致,还是冷风吹得,不流鼻涕,直接蔫了,发烧了。

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眼睛闭着睁不开,昏昏沉沉的睡,美啬蹲在床边叫她,她摇了摇头,嗯了几声,继续睡。

美啬以为她赖床,乐乐见顾暖这脸都红了,一摸额头,烧了起来。

吃了退烧药,不到二十分钟,有点退烧了。

顾暖醒了,让她们俩去玩,她想睡一睡,这样能好得快,乐乐想也是,就和林美啬走了,让顾暖这么睡一睡。

越睡头越是疼,浑身的骨头节都跟着酸痛,头要爆炸了一样。

乐乐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暖还在睡,美啬弄湿了一个毛巾,也不知道对不对,他没照顾过病人,就给顾暖擦着额头,顾暖趴着睡得。

“她睡哭了啊。”林美啬皱眉,手一缩。

“怎么回事。”乐乐从洗手间出来,见顾暖真是昏睡着掉眼泪了,急的来回转,想着是不是要弄医院去。

顾暖的手机在枕头边上,闪着光亮,乐乐拿起来,是一个未接来电,林美啬打来的。

“你姐。”乐乐说。

林美啬起身,看了过去。

乐乐翻看顾暖的手机,已接来电里,有一个林美啬,中午打来的,通话只是三秒钟而已。短消息里,那条通知顾暖她要和左琛登记注册的,赫然摆在那。

顾暖生病,乐乐本就着急,对此非常气愤。

“你姐真不是个东西,我现在就打给左琛,林美啬,顾暖喜欢左琛,左琛娶了你姐,她傻啊就是放不下左琛!我不怕你知道,我现在当你是好朋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乐乐气的直喘。

林美啬舔了舔嘴唇,“我知道顾暖和左琛在一起的事,顾暖跟我说过了。她说她不会觊觎我姐的左夫人身份,我说你不用这样,如果真喜欢,觊觎觊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觊觎沈晓菲的老公一样。”

林美啬说着说着转过头去,心里不好受,喜欢乔东城,让她觉得很自卑。

“林美啬,好样的!没白白决定把你当姐妹处!”乐乐说完打给了左琛。

那边响了之后挂断了,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

“暖暖?”左琛问。

“不是,我是乐乐,顾暖现在烧糊涂了,醒不过来了,要死了!”

左琛那边什么东西被他摔了,又说了些什么,乐乐拿着手机喊,“这要你去问林唯唯了,想把人逼死是不是?过个年都不让人消停!今天初七,左琛我不管你是在哪,反正顾暖在这个陌生城市孤苦无依的要死了。林唯唯虽没祸害死顾暖,我看这也早晚的事儿。不能总可这命不好的人欺负吧?你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她,顾暖的另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才怀一个月就他妈跟这世界说再见!!”

谁想跟激动起来的乐乐讲理?没门儿!抢她的话都不行,左琛如此一直听着乐乐在说。

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左琛整个人眩晕了。

“什么?”他的声音云一般淡,却重到喉咙沙哑。

乐乐看着床上可怜的顾暖,一手的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说,“就是林唯唯害的顾暖进去故障电梯那次。她亲口跟顾暖承认了是她做的,这话兴许说出去没人信,可是我信。你知道顾暖被救出来的时候什么样儿吗?全身都是血,深红色……怀了一个月左右的孩子,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那么没有了……”

林美啬半天才转过身来,嘴巴微张着,深呼吸,眨着眼睛。乐乐吸着鼻子,越说越伤心,“她手术后醒了,同时知道自己怀孕了,同时又知道她流产了。她哭,你看见了,她伤心,你感觉到了。你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很怕被人知道,怕被林唯唯知道,笑她骂她。怕被你知道,怕你比她还伤心……左总你是很好,可是,我不知道顾暖一步步走的多艰难,反正我看着,听着,都替她感到累。如果一切都重来,你和顾暖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遇见,我一定蒙着她的眼睛,让你安静的从她身边走过去,让她一定,必须,错过你!”

乐乐听不见左琛都说了什么,又好像听见了,又感觉左琛是没有生气没有说话的。好像那边没有人存在一样。

她对左琛说了这个北方城市的地址,说了酒店,说了房间号码。

他记得住吗?

乐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完,合上手机扔在床上,回头看林美啬,“你说你姐,是不是有病啊!没事儿总给暖暖发什么短消息打什么电话啊?换个电话号码她也能知道,真他妈的神通!”

林美啬知道的不具体,不为林唯唯办事了,跟家里人隔阂巨大,年前一个月空白时间,空白时间之前,也是把重心放在了学院和乔东城,还有果果身上。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乐乐憋着嘴,泄气地坐下,“如果你站在你姐的角度看事情,你来骂顾暖,我不替顾暖说个什么冤字,随便骂。可我只能站在我朋友的立场看事情,顾暖在不知道左琛是你姐未婚夫的情况下被左琛追求,爱上左琛那是必然!知道有你姐的时候,如果左琛不是纠缠她,我敢保证,以顾暖的性格和父母亲给她摆的例子,她宁可自己抑郁而终也不会勾搭左琛。左琛该骂,可是他不爱你姐,你们家有什么破事儿你最清楚。至于你姐是不是可怜,呵……有那么点值得同情,但也被她自己造孽造的一分没有了!”

“我没有想为我姐说话,你想多了。”林美啬淡淡说。

林美啬知道林唯唯在法国海滩边上做了什么,却不知道还把顾暖弄进故障电梯,她以为那只是意外,更不知道,进去故障电梯的同事,也害死了顾暖的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可以想象那种痛。

林美啬拿自己当了例子,如果自己怀了乔东城的孩子,在知道的同时,掉进电梯里,被救后发现怀孕了,流产了,会想死吧?

若是从前,乐乐和顾暖两张嘴加一起说这些话,那她一定是都不会信任的。就是刚搬到一起住的时候,林美啬也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看着乐乐的眼泪,床上糊糊涂涂的顾暖,她就是信了呢?多少是有林唯唯的影响,在海滩上,那种残忍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害顾暖进入故障电梯,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半个小时之后,乐乐在冰冷的大街上接到了吴哥的电话。

“好,我安排。”乐乐挂断,去诊所找人帮顾暖打针,这地方她不熟悉,街上很冷,张嘴说话都感觉冻牙齿,有风,地上刮着散散的雪面儿。

“阿姨你好,我问一下,知道哪里有诊所吗?”乐乐没问路人,路人哪知道,只能问一个卖雪糕的摊主阿姨。

那个阿姨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胡同,说那里面就有。

乐乐找了很久,有的是诊所,但不能出诊,乐乐想试一试,如果找不到出诊的,再让顾暖出来不迟,已经给吃了退烧药,能挺挺。

林美啬一直在照顾着顾暖,顾暖皱着眉毛翻身,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不行。眼皮很沉,睁开一下也就闭上了,了无生气。

很难受。

来了一天多,林美啬都觉得自己流鼻涕了,但不是严重的感冒,气温的温差太大。如果她和乐乐不是从比海城冷一点的地方来的,也许也会冻感冒。

乐乐找来了人,给顾暖吊了针,乐乐说她敢拔针,就把人送走了。

在林美啬眼中、心里,左琛是放不下顾暖,顾暖也喜欢左琛,这两个就是情人的关系,没有对她姐怎么样的意思,就是安稳的偷着在一起,那左琛那么喜欢顾暖,听了这件事后应该很伤心吧?

林美啬在外面吃着东西,冷静的理智的想,如果顾暖是自己的姐,现在是不是一切的人都很好。天超那孩子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拥有一个不喜欢自己,那么魔鬼般狰狞的姐。

法国巴黎。

左琛心中一阵剧痛至来,受了不小的打击,起身都吃力,他清楚,在不受气流与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从巴黎起飞到上海,辗转再到顾暖此刻所在的北方城市,保守估计,总共需要16个小时。

ps:稍后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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