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傻瓜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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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腔里充盈着艾草的香气，嫣儿的身下，却不是软绵绵的艾草堆，她飞翔在高高的云端，轻柔的飞絮不时拍打着她的面颊。心无挂碍，是的，心无挂碍，没有什么责任让她觉得沉重，也没有什么人令她十分牵挂，在她旖旎快乐的世界里，只剩下她自己。

一个完美无瑕的自己，是她最大的财富，外界的一切，不过是令她变得强大的外力。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纵情歌唱，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蕴藏着可供爆发的能量。这便是双-修之后飘飘欲仙的她，在如梦似幻之中，无忧无虑地遨游着……

嘲风平躺在嫣儿的旁边，端详着她的侧脸。此刻，她的双眼专注地凝望着天空，眼中是一片平静和虚无，紫色的瞳眸也变得如水晶一样透明，她应该是进入了十分美好的境界吧？而他，却是如此虚弱不堪，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如嫣儿所想，嘲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果嫣儿不能解那玉蟾蜍的剧毒，他甚至做好了毒发身亡的准备，但在死去之前，他要炼成龙涎丝，等龙涎丝、凤凰翎和锦狐毛都凑齐了，嫣儿就能淬炼出那种珍奇的药饮，令她想起前世今生的一切。

嫣儿并不完全明白，她前世记忆的觉醒，对嘲风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不可能对她明言。原来，他期盼着，蘅兮与嫣儿合二为一，他把这看作是蘅兮的复活！

即使嫣儿能够顺利解毒，他们一起前往云霄界，嘲风仍旧准备用自己的性命赎罪。虽然，他还并不十分清楚，那云霄界里的秘密，是否值得让自己献身。如果那里真有他最珍视的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死，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可怕，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

嫣儿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她的唇角，始终带着幸福的浅笑。她有时会有梦呓，呼唤的一直是“嘲风”的名字，还会说几句平日里会令她脸红心跳的过火情话，诸如“别离开我”、“抱紧一点”、“不行！我真的不行了”……她在梦中也念着他，令嘲风十分欣慰，但他也真的很怕，她会喊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好，她没有。

嘲风有意调快了随身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她在这里酣睡着，外界才只过了一瞬。等到嫣儿终于懒洋洋地醒转，嘲风也已经能够自如行动，眼下，他只剩下夺舍之后的一半灵力了，如果他真要和嫣儿实打实地对阵一次，已经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嫣儿柔软的小手，在舒适的艾草堆上摸索着，她摸到了嘲风的膝盖和放在膝头的大手，她的唇角抽动两下，绽出了一个笑容，随即睁开眼睛，望着在她身边打坐的男人。

“傻瓜。”嫣儿的笑靥消失不见，她埋怨他，语气却是嗔怪。

她动作麻利地坐起来，发现衣裙已经穿好，只是原来的发髻早就散落。再打量嘲风，嫣儿抿紧了嘴唇，眼中满是柔情和疼惜，她伸出手，抚过他苍白的脸颊，又吐出了两个字：“何苦？”

“精神好多了吧？”嘲风云淡风轻地说，似乎只是陪她睡了一觉。

嫣儿点了点头，明知故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