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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鬼么?白若鬼这才敢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站在岸边的男子。
挂在岸边的灯笼,加上漫天萤火虫的光芒,又有弯月相照,可勉强看清岸边男子的模样。
精致如雕刻的轮廓,眉如剑捎,眸如星辰。一身衣服略显寒酸,却掩不了与生俱来的气宇轩昂。满身的画画颜料,身后,放在草地上的画板和画笔清晰可见。
一个令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名字浮上心头。
那个第一次见到她就要给她画画像的画师,那个私塾里总是以奇怪的目光打量她的怪人。
千煞风。
“衣服放下,转过身去!”白若鬼牙齿打架地道。
千煞风连忙照做,同时拾起地上的画板,抱在怀里。
白若鬼穿好衣服,便想跑,却被千煞风怀里抱着的画吸引住了。只见画中,月光下,一个女子潭水中沐浴,白皙的半个身子露出水面。虽画的只是后背,却是画得一丝不苟,甚至,那女子后背上,一块似刀砍的伤疤,都被画得逼真如实物。
“你,你是在画我?”
千煞风这才转过身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白若鬼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自始至终都只看了我的背影,太好了。
正这样想着,千煞风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却都犹如惊雷,重重打在白若鬼的心上。
“姑娘的胸……真……真平坦,若不是因穿着女孩子才穿的肚兜,我还以为我是在画男子。还好,我聪明地选择了画背面。你的背面看着还不错,尤其背上的那道伤疤,毁得恰到好处,可谓艺术。如此一来,也不枉我花了一个时辰作画,应该能卖不少钱。”
得离开这个人,必须得快点离开这个人。可怕,太可怕了!
白若鬼一步走得一个踉跄,千煞风却不甘心地追了过来。
“按照常理,你不该先骂我一声流氓或者色狼吗?或者大哭大闹让我负责之类的,你这样不动声色,让我觉得怪怪的。至少,你在听到我要把你的沐浴画卖钱的时候,应该扑过来抢上一抢吧,我可都做好了让你抢的准备了。”
白若鬼阴沉着脸,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千煞风,忍着被重伤得要吐血的心情,有气无力道:“你权当是看的是男子,画的也是男子。那画也看不出是我,你爱卖给谁卖给谁。”
千煞风不解:“可,你终究是个女孩子啊!你如此不关心自己贞洁,莫不是,喜欢我了?”
白若鬼此刻只想喊救命。
千煞风却自顾自接着道:“若是姑娘真有此心意,我却只能与姑娘道一声歉意了。在下是真的很缺钱花,方接了一个画女子沐浴的活,没想却是碰到了姑娘。今个是多多得罪了,以后,定当想方设法报答姑娘此恩。对了,姑娘可否与我说一说你背上那伤疤的来历,好让我与这幅画提个故事,好卖出更高的价钱。”
白若鬼消了些气,连忙道:“我可不要你报答什么。背上的伤疤,也没什么故事。”
“可听你这涩涩的口吻,我却感觉大有故事。姑娘也许是今日困乏了吧,那便早些回去休息。那个故事,我们可改日再说。”
“不要姑娘姑娘地叫我,我叫白若鬼。”
“那我以后便称你若鬼好了。”
“……”这个怪人,也许不是什么坏人吧。
夏侯云兮果真是自个先回去了。千煞风也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白若鬼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提着灯笼,加快脚步赶回去。
刚到门前,担心的灵蛋和夏侯云兮便迎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
第二天。
白若鬼本来想选择飞行课的,才知飞行课因为太过危险,要过些日子准备好才开课。她只好选择了仙法课。夏侯云兮则选择了草药课。
班里没见到熟悉的人,白若鬼有些失落。
不过,教仙法的老师,竟然是九牧老师。这让白若鬼十分欣喜。
九牧老师分别教了两种法术,可将一件物体变没的法术,和将变没了的东西再变出来的法术。
然而,九牧再演示了一遍后,却鲜有人能做到。许多人把脸都憋青了。也有一两个做到的,欢呼雀跃不已。白若鬼自然属于把脸憋青也没做到的,心中郁闷苦恼之至。即使下课后,所有人都走光了,她还在拼命练习。
千煞风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若鬼身边,默默地坐着,观察着白若鬼的一举一动,感到好笑,忍不住道:“这么简单的法术都学不来,你当真是弱得可以。”
白若鬼防不胜防地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坐在身边的千煞风,一下子退了五步之远,战战兢兢道:“你,你来做什么?”
千煞风饶有兴趣道:“听你说伤疤的故事啊!”
“都说了,没什么故事。”白若鬼道着便想往外走,却因为走得急,与正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轻箩学姐?”
轻箩苍白着脸,拉住了白若鬼,“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会去朱雀塔帮轻元老干活?”
朱雀塔?就是轻元老守护的那个宝塔的名字吗?白若鬼愣了一愣,连忙点头,“嗯!”
轻箩塞了一封信与白若鬼,“那请你把这封信带给轻元老可以吗?帮我转达一声,女儿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哪怕只见一面,此生唯愿满足。”
“我一定帮你转达!”白若鬼道着把信赛入了怀里。
“太谢谢你了。”轻箩开心不已,突然瞅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千煞风,脸色一白,连忙拉着白若鬼远远走开,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千煞风身子一僵,停在了门前。
走了好远的距离,轻箩方松开白若鬼,小声道:“刚刚那个人,你切记要少和他来往。他是阎王秦广王的儿子,命中注定的天煞孤星,和他来往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轻箩道完便离开了,白若鬼却迟迟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阎王也有儿子啊!
“天煞孤星?”她喃喃着,抬头望着依旧站在门前的孤单身影,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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