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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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我吗？我堂堂天妖王为你带路，有没有搞错。”啸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埋怨嘀咕着，轮椅却自动朝前带路，两人朝着一条几乎消失的小径，一直走了很久很久。

“这什么鬼地方，走了那么久还没到，到底还有多远啊？”荒草已经比青莲还高一个头，密密麻麻拦住她的视线，行走起来非常困难。

青莲早想一把火烧了这片该死的荒草，啸天却阻止她这样做，理由就是会促动石羊族的机关，将此地彻底销毁，为了宝藏和秘密，青莲忍了又忍，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

“我不走了，你不说还有多远，我真不走了。”不知名的荒草十分坚硬而且韧性十足，弹射在青莲的身上虽然不疼，但像是无休无止的骚扰，让青莲烦不胜烦，她已经在身上布下好几种灵罩，没有一个能坚持住一个时辰，最终都会在荒草的轻抚中破碎掉。

“快到了，这回是真的。”啸天也快烦死了，他现在的形体和人类一样，石羊族却是远古最巨大的妖族，他们的一步够他跑小半个时辰，所以从守护神魂那里得到消息让他判断错误，惹得青莲抱怨连连。

“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背着你走。”啸天有气无力，他比青莲还辛苦，因为不能破坏这里，他边走还要边清理卡入轮椅中的荒草，他比青莲还想把这里烧个精光。

“那好，我就最后信你这一次。”瞄了眼满脸是汗的啸天，青莲走了过来，升起灵罩将两人和轮椅一起罩了进去，她推着啸天继续朝前走去。

呵呵，差点累瘫的啸天，傻傻地笑了，用手指着路，指引着青莲朝前走去。

这一次还真是很快就到了，两人像是从草丛中钻出的虫子，突然出现的阳光刺得两人忙闭上眼睛。

眼睛逐渐适应后睁开，入目的一切让青莲恨不得从未来过这里，巨大无比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一个个扁平的笼子，有些里面空空如也，有些却满满堆着无数的白骨，层层叠叠历经无数岁月后依然能看出他们生前的模样。

青莲推着啸天从笼子旁走过，耳边仿佛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无助的嘶吼，痛苦的呻吟，扭曲变形的骨骸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该死的石羊族。”青莲的双手因为太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让啸天十分心疼。

“别气了，我们这就去抄了他们的老窝，为这些人报仇雪恨。”他咬牙道。

“你不是啸天。”青莲突然歪头看着他。

“我当然是，你为什么怀疑我？”啸天不解道。

“啸天是天妖王，石羊族是妖族，这些人是妖族的奴隶。”青莲道。

“没错啊，但那又怎么样，难道妖族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我作为天妖王就该偏袒他们？”啸天气愤地看着青莲，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你不是人，是妖。”青莲小声提醒道，心里不由对啸天刮目相看，虽然有些演戏的嫌疑，但他能带她到这里来，能来搜寻石羊族的秘密和宝藏，即便是演戏也是诚意十足。

而眼前的这些景象，却是远古时无法避免的经历，如果不是人类曾经遭受过这一切，也不会有现在的人类修者，从某种意义上讲，石羊族所做的一切，还是推动人类修者崛起的原动力之一。

“难道在你心里，人和妖真的有区别吗？”啸天认真地看着青莲，这是他一直想问的话。

“没区别吗？”青莲眨动着眼睛，看着啸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认真说起来，现在的啸天还真说不好是人是妖，魂魄和肉身都重组过无数次，如果不是他还知道自己是谁，青莲都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

“有区别吗？”啸天突然有种感悟，难道就是因为人妖殊途，他才一直刻意对青莲冷嘲热讽，或许认为有区别的人不是青莲，而是他自己。

“没区别吗？或许真没区别，但我认为这要看实际情况，有些妖族和人的区别还是很大，有些就很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想到那些隐藏在人类修者界的妖族，青莲觉得如果不让他们启灵，他们真和人类没半点区别。

“是啊，要看实际情况。”啸天深深看了眼青莲，驱动轮椅朝前行去，“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穿过广场用了近一个时辰，即便青莲在心里已经不停的劝告自己这是无可避免的事，但她还是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越来越诡异的尸骸，让啸天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去。

终于，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阶梯前同样是两只石羊雕像，但比城门口的两只相对小了一些。

一条细线将广场和宫殿彻底分割开，一边是人间地狱，一边则是巍峨庄严的宫殿。

八品碎金玉牙石铺成的阶梯，平整光洁，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神圣，阶梯两边的护栏上，放置着真正的雕像，那是同样八品的琉璃金玉，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这个可以弄走，不会出任何乱子。”啸天阴沉着脸，指着两排看不到尽头的雕像。

“知道了。”青莲随口应了声，双手迅速动作了起来，握着底座用力一掰，咔嚓一声，雕像应声落下，储物袋一晃，雕像顿时消失不见，青莲脚步不停走向下一个。

啸天直愣愣看着前方，轮椅慢慢悬空了起来，托着他直径朝着宫殿大门而去。

“等等我。”青莲不放心，收好刚掰下的一个雕像，朝着啸天奔了过去。

宫殿的大门虚掩着，仿佛刚有人进去没有关紧，但地面上的痕迹却显示，这道虚掩的门已经很久没人进去过了。

啸天没有停下的意思，朝着虚掩着的门缝直径行了过去，说是门缝其实很宽阔，十个啸天也能并排走进去。

青莲忙紧随其后，也进了那座巨大的宫殿。

说是宫殿，也就是相对青莲和啸天的体型而言，这其实就是一座专门用作研究人类的建筑，大门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靠墙的地方全是一个个放着各式东西的木架，房屋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铁锅。

铁锅下有一个圆形的深洞，里面黑漆漆不知道做什么用途，而铁锅上绘制着许多妖族的图纹，还有些奇异的文字。

“这是上古妖文，据说是最开始出现的妖族，从开天辟地的混沌中领悟的东西，现在已经没人看得懂，我也只能看懂其中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啸天围着铁锅打转，仔细看过上面的妖文，又结合那些图纹，他半猜半蒙认为这只铁锅就是炼丹炼器炉的祖宗，岐山鼎。

“岐山鼎？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青莲很好奇岐山鼎的来历，天蜂秘巢中都没有记录的东西，她居然亲眼看见了。“你当然没听说过，不仅仅是你，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怀疑这东西的真假。”啸天曾在骨简中看过一条模糊的记录，而在刚才，死亡试炼的守护神魂才告诉他，这口大铁锅名叫岐山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