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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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的一切可以说都依靠血脉，甚至连清除异己也一样。

啸天给青莲那段关于妖族血脉的讲述中充满了血腥，那是王族为了追杀敌党余孽而运用的一种手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就是这个手段最完美的诠释，在妖族看来，任何一支妖族，一旦其首领叛变，整支妖族都将不再值得信任，轻则放逐重则灭族。

同理，如果前来投靠的妖族是由部族首领带领，那他们的忠心就值得信任，可以留下。

如果不是，那他们就是来历不明包藏祸心，必须全部杀死免除后患。

青莲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找来先锋营，也就是那三百妖族的营队，啸天为他们正名，正式任命他们为先锋营。

出人意外，先锋营对青莲说的任务没有半点排斥，甚至还愤怒异常，个个怒发冲冠显露出本相，仰天嘶吼着要撕碎那些叛徒。

这就是只忠于妖王的妖兵？

青莲一阵恍然，电伦他们虽然出自她的手，但他们的表现却出乎她的预料。

更让青莲没有料到的是，不仅仅是先锋队，连那些听说要验证忠心的妖族，也都一个样，先是一通愤怒，然后全族聚拢在一起，垂手等待着她的检验，根本没出现她想象中，那种反感、对抗、不配合的场景。

这才是真正的妖族吗？

对于青莲来说，这项检查非常简单，她只需要得到妖族首领的血就能从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妖族的血脉很奇妙，一支妖族的首领，只要得到认可，他就能和全族建立起联系，这种联系的紧密度视首领的修为，和族人对他的认可影响，但一般来说，只要是公认的首领，他和全族都能产生联系，包括那些对他不满，甚至反对他的族人。

青莲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这种联系，从而验证首领的话，是否真是全族来投。

先锋营的所有妖族都顺利通过，青莲顺便还确认每支妖族的正确数量，除去来到野恒界的妖族，还有少数流落在外。

每支妖族的首领也能通过这种联系找到族人，但他不能确认族人的位置，更不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

青莲却不一样，她能感受到流落在外妖族的处境。

在她的感知中，首领的血脉里分布着许多光点，有强有弱有大有小有近有远，如果将一份界图覆盖在光点之中，只要找到一处参考点，她就能很容易找到远处那些光点的位置。

野恒界就是这个参考点，紧密相拥的一大团光点非常醒目，映衬着远处那些稀稀落落，微弱无力的光点十分可怜。

当青莲交给每支妖族的首领一份界图，上面标示着族人的信息时，所有妖族都震惊了，这种力量从来只有妖王才具备，用来拉拢那些需要拉拢的妖族，他们这种没落的小族，怎么有这种资格得到这份荣幸。

看着跪伏在地，痛哭流涕的妖族，青莲没有感到惊慌，啸天醒了，再离谱的事情她都不会感到吃惊。

虽然确信自己的族群绝对忠心，但没有经过验证之前，先锋营所有妖族的心还是悬挂着，等各族通过并得到流失族人的界图后，所有先锋营的妖族都沸腾了，个个鼓起血脉喷张的肌肉，嗷嗷叫着跟在青莲的身后，冲向还没检查的妖族。

对自己人掏心挖肺的好，对敌人生吞活剥的狠，没有犹豫不决没有模棱两可，干脆直接得令人发指，这是青莲最大的感受。

亲眼看着一支妖族被先锋营撕碎，她忍不住转过头，那些妖族中有她曾经抱过的孩子，有她送过食物衣服的家庭，而刚才，当她索要首领的血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那些友善的面孔变得狰狞，先锋营还没动手，他们先嚎叫着拿起武器冲了过来，大人孩子，完全就是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居住在这里那么久，他们早明白自己的实力，凭着他们那点力量，哪怕人手一件法宝利器，冲向先锋营都是送死，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冲了过来。

满脸的暴戾，包括刚会走路不久的孩子。

鲜血满地，断肢碎肉随处可见，先锋营的妖族没人手软，个个手起刀落，一斩之下往往就是两块或者四块，如果几个人排成一排冲过来，甚至可能出现十多块分成两半的尸体。

仅一个照面，呜呜叫着的声音戛然而止，等青莲转过头，先锋营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一部分妖族在检查尸体，一部分妖族搜查住处，还有一部分妖族开始挖坑。

青莲能保证，她没有教过他们这些，包括红羽他们也没谁教过他们，如此有条不絮没有半分迟疑，赤兽和赤羽营队面对一支没有抵抗力的村民，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记录下来。”青莲低声吩咐已经吐过一次的大医师，饶是经常研究死尸，大医师的神经也没那么强悍。

“是。”往嘴里扔了一颗灵丹，大医师总算止住要把肠子吐出来的冲动，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开始记录先锋营的行动。

“报，青莲大人，这是从为首妖族身上搜出的东西。”电伦跑了过来，递给青莲一块骨简。

“骨简？”青莲微微一愣，现在的妖界只有那些拥有悠久传承的妖族还保持着使用骨简的传统，其他妖族已经和人类修者一样，使用更便宜的玉简。

“报，一共斩杀一百五十三人，这是为首者的血，请青莲大人查验。”孙力用碗盛着满满一碗血，因为不是真正的首领，为首者的血脉中并没有那种联系，但身为小头目，还是能从他的鲜血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谁教你们的？”青莲没伸手去接那碗血，满满的一碗，还是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割破动脉，才能那么快速。

“没有谁啊。”孙力一愣，突然想到青莲是人类修者后，他又解释道：“我们的血脉激活之后，很多事情我们自然就明白了，不仅仅是修炼的功法，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遇见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去做。”

“这个也是吗？你为什么弄了那么一大碗？”青莲淡淡一笑，明知道的答案听到耳里，没有如果如此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清楚的意味。

“他不是首领，一点血不足以找到首领的位置。”对此，孙力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感觉，在他的认知中，不是首领的小头目，血脉中的线索非常稀薄，若不是没找到更大的碗，他恨不得把那个小头目的血放干。

“以后不用了，我不需要那么多，一点就足够。”青莲将一根手指伸进碗中，轻轻一触就缩了回去，闭上眼睛开始沉思，手指上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后，她睁开了眼睛。

“走吧，下一族。”

青莲的语气轻松，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小头目的血脉中并非没有那种联系，只是很微弱，但这微弱的联系却让她看见震惊的事，这是一支可以用庞大形容的妖族，那处最密集的光点，远超过野恒界等五小界上所有的妖族。

渗透进来的妖族不仅仅是一支，也不是所有的妖族都悍不畏死，看着眼前这支明显是被迫的妖族，青莲有些心软，阻止了先锋营屠杀的举动。

“你们中谁领头？”青莲轻声道。

“我。”一个瘦弱的男妖走了出来，主动伸出手臂，一脸绝望道：“查吧。”

“我来。”孙力提刀就要砍。

“等等，你这样会让他成为残废，我自己来。”青莲轻轻一挥手，孙力手中的大刀就控制不住，身形猛地向后倒去，一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