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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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明明知道我老人家没说假话，还去找王上做什么？”午自亮一声苦笑。

“我知道什么？”凤丫头一愣，上下打量了午自亮一通，不过是个修为普通的瞎眼老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拖延时间？

“咳，大师姐，这是午自亮大师，他是王上的御用先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火灵偷偷传音给凤丫头。

相比较而言，他对凤丫头的感情更深，毕竟是幼年时的记忆，午自亮等人就要靠后了，更何况凤丫头只是担心青莲的安危，并非故意找茬的敌人，如果能化解陈铭和啸天之间的问题，凤丫头等人才算是真正的嫡系。

先知？

凤丫头出身平阳界李家，虽然不是李家传人，但她的父亲却是李家当年的大师傅，很得李家人信任，知道许多普通修者不知道的事，她父亲又回去当故事讲给她听，所以凤丫头知道不少不属于平阳界的事。

比如先知。

人类修者中没有先知这种说法，连千年前到现在的妖族，也没有先知的存在，只有远古的传说中，那些住在黑色的小屋子里，烧着不知名的兽骨，在烟雾缭绕中，用腥臭恶心的鲜血，在地上、墙壁甚至人体上绘制出诡异图纹，从而得知想知道的一切，这样的人通常会被称为先知。

凤丫头从小胆大，但先知的故事却曾经让她做过几个噩梦，梦见自己被邪恶的先知抓去放血，她怎么挣扎反抗都没用，每次都哭着从梦中惊醒，这是她幼年时很少发生的事情，所以时隔十几年，她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邪恶的故事，远古的传说，凤丫头从未当过真，可当她听火灵提到先知，父亲讲故事的一幕出现在脑海，不论她是否相信，小时候的记忆让她感到温馨。

“先知！我父亲曾经说过，远古先知可以预知未发生的事，比推衍的手段更精确，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你用的是什么方法，燃烧还是画符？”凤丫头难得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停了下来。

“姑娘的父亲真是博学，还知道远古先知的事，只是那些手段大部分已经失传，我继承的不过是点皮毛，不敢当姑娘夸奖。”午自亮一脸得意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人类修者就是自负，只看表面现象就认为是真，黑暗先知如果真是用什么燃烧、画符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事，那他的眼睛就不会瞎，午智和午牙也就能继承他的衣钵，他怎么还会收徒弟，将一身本事教授给外人呢？

妖族和人类修者不同，他们的力量来自血脉，所以更注重家族传承，师门这种事情在妖族中很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会收外族。

“究竟是皮毛还是全部，都和我没什么关系，老人家，你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了。”午自亮眼中的一丝不屑让凤丫头很不高兴，她父亲说的故事，不论是真是假，轮不到外人来评价。

“姑娘这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青莲大人正在闭关，此去只会和王上发生不愉快，为什么还要急着走呢？”午自亮忙道。

没错，他正是来拖延时间，好让红羽想办法将啸天骗走，只要不让两边人现在碰面，拖到青莲出关就没事了，他对凤丫头等人和啸天之间的事情感知很模糊，只知道一旦双方碰面，那绝对就是一场灾难，还是发生在自己人之间的灾难，偏偏他又无法知道如何破解，只能听红羽的意思，豁出老脸不要，也要将凤丫头等人尽可能拖住。

“没错，我的确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知道呢？”凤丫头饶有兴趣的盯着午自亮。

没错，她的确知道，自从踏进荷叶洞天，她就察觉到青莲的气息，确实正在闭关修炼，而另外一个熟悉的气息，啸天也确实在不远处，火灵他们并没有说谎。

“我是先知啊，自然知道。”午自亮硬着头皮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我会不会真去找小师妹？”凤丫头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午自亮，而后闭上眼睛仰面，双手伸向天空，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这个嘛，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午自亮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情有古怪，自从他得到青莲的灵丹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预知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只看这些日子在他的帮助下，所有的事情看似惊险，实则都平安度过就知道。

但是，当他感知到凤丫头等人时，先前双方人马对持的事情，他没有半点当心，因为他知道事情会很顺利的解决，可当他感知凤丫头等人要进入荷叶洞天，他就慌了，所有的事情变得很模糊，越是想知道越是迷雾漫漫，仿佛有什么东西阻隔了一切。

所以他才亲自来阻拦凤丫头，一来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二来想弄清楚，凤丫头等人中是否有精通推衍的人，要知道，精通推衍的人一般都精通干扰之术，正是他的克星。

可是，午自亮真面对凤丫头等人时，他却更慌了，非但无法知道谁是精通推衍的人，反而发现他的本事越来越弱，无限向普通人靠近。

“不，你会知道，因为我会告诉你，我今天来本就没准备去见小师妹，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够了。”凤丫头睁开眼看向花少，见他微微点头，她道：“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这就回去了，火灵，等小师妹出关告诉她，我们在外面等她。”

“是，恭送大师姐。”火灵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忙屁颠屁颠跟在凤丫头身边，亲自将她们送到莲城外。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本事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午自亮呆站在原地想不明白，他本以为是凤丫头等人中有人精通干扰之术，在他身边施展，所以让他的感知消失近无，但等人都走了，他的感知依然没有回来，他居然像个普通瞎老头一样，连脚前面是否有坑都不知道。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心跳如鼓，难道是青莲大人的灵丹失效了？

很有这种可能，刚才来的人可是青莲大人的师姐和师兄，他们真要动手脚废掉自己，还真是动动手的事。

想起以前躺在床上等死的情景，午自亮吓出一身冷汗，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生命一点点流逝，死亡一步步靠近，心里挂着孙子不敢要个痛快，只能硬生生的拖着，拖一天算一天，熬一刻是一刻，那种身体衰弱到翻身都无法提起力气的感觉，他真是不想再感受到了。

不行，他不想变成以前那样。

午自亮忙大喊了起来，让人扶着冲向山谷外，想向青莲求救。

“你怎么来了？”啸天正烦着，一肚子的话没人说，他快要憋炸了。

“微臣是来……来看病，看病，微臣的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想来讨几颗灵丹。”冲到啸天面前，午自亮又害怕了。

他刚才不要老脸去拦着凤丫头等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啸天知道他们来的事，好不容易凤丫头等人莫名其妙的走了，他又跑来把事情说出来，这不是有病吗？

午自亮又打起了退堂鼓，他的身体要衰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或许等上几天，或许去找大医师帮忙，也不用现在这样冒失的冲过来，他暗自懊恼，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真希望啸天别理会他，随口一问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