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 杀鸡骇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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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人见茶花真的怕了她，这才取出她嘴巴里塞着的汗巾子，茶花颤声求饶：“姑娘……什么我都告诉您，您是菩萨心肠，只求您千万饶我一命！”

甄宝人转动着刀片说：“饶不饶，得看你的交待，它是否满意呢！”

茶花看着雪亮的刀片，语无伦次地说，“姑娘，真不关茶花的事，都是那个老虔婆指使的，是她让我把药下在姑娘的饭菜里的……”

甄宝人皱眉打断她：“哪个老虔婆？姓什么叫什么，哪个院子的？”

茶花摇摇头说：“那个嬷嬷自个儿说她姓孙，我却不知道她是哪个院子的。”

“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甄宝人冷冷地问。

茶花犹豫片刻，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了说：“她先给了我十两银子，又说事成之后，再给十两，还可以调我到三姑娘院子里差。”

“那你知不知道，她到底给你的是什么药？”

甄宝人蹙起了眉尖，担心这个贪婪而又蠢笨如猪的茶花被人蒙骗了。

“她只说这药不会害死人的，说了只会让姑娘病一回。”

茶花见甄宝人沉着脸，以为她不信，赶紧说，“姑娘，茶花说的可都是实话，不敢欺瞒姑娘。姑娘是主子，茶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姑娘呀，这可是要送官府砍头的。”

甄宝人冷笑一声，说：“如此说来，你如今做的事情不叫伤害我，倒是好心好意了？”

茶花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只是不停地说：“姑娘，茶花错了，不该财迷了心窍，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甄宝人心里“呸”了一声，饶了你，再搭上我自己的命么？她想了想，指着漆盘里的呕吐物说：“你把这些吃下去，我便饶了你。”

茶花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摇头，不断扭着身子想躲。

甄宝人懒的跟她再废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后仰，抓起呕吐物就往她嘴里塞。茶花拼命挣扎，但毕竟被捆着，拗不过甄宝人，呕吐物渐渐地滑进了肚子，她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如一滩烂泥软在地上。

甄宝人嫌恶地松开她，用手绢擦擦手直接扔了，说：“如今你性命如何，就要看这药是什么药了。”

茶花犹如被人抽去了脊梁骨，癞皮狗一样趴伏在地上，呜呜地痛哭着。

“那孙嬷嬷给你的那些药，你都搁在哪里？”

“在……我荷……包里。”

甄宝人从茶花荷包里取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褐色药物，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气味微腥。心想，怪不得要放在菜里，搁在茶水里那是太过明显了。

“那孙嬷嬷有没有跟你说，这药多久见效？”

茶花抽泣着说：“说是最快三日，最慢五日。”

甄宝人掐指算算日子，说：“那好，明天你便去跟她说，我开始生病了。”边说边给茶花松了绑，手里依然抓着裁纸刀。

茶花快满十七岁，从小干粗活，身子强壮，万一动起手来，空手她可打不过她。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茶花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粗使丫头，骂街和使泼撒赖是能手，真碰到甄宝人这种直接拿刀放血的狠角色，胆早已吓破了。如今甄宝人目光一转，她就腿脚打颤，哪里还敢跟她动手。

“你出去吧，叫茶籽进来。”

茶花一听，如获大释，赶紧爬起来就跑了。

不一会儿，茶籽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隔着一点距离，怯怯地看了一眼甄宝人，立刻垂下眼眸，问：“姑娘，您叫我有事？”

甄宝人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二百文递给茶籽，说：“你去厨房里给我弄盘点心，我方才吃的全吐了出来，如今饿的慌。”

茶籽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接过钱，又急急地后退，逃一般地出了屋子。看她模样，多半刚才听到了里屋的一些动静。甄宝人本来也就没想瞒着她和杨婆子，俗话说赏善罚恶，恩威并行，一味好言好语是镇不住她们的。

甄宝人又叫进杨婆子，请她坐下。

杨婆子脸色如常，不过坐下的时候却是两腿打颤，声音份外恭敬地问：“姑娘唤我何事？”

“咱们府里可有一个孙嬷嬷？”

杨婆子想了想，说：“府里有两个孙嬷嬷，一个是二夫人陪嫁嬷嬷，另一个是老祖宗院子里的，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个孙嬷嬷？”

甄宝人想起方才茶花提到三姑娘，心想难道是二夫人的陪嫁，可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杨婆婆，我有一事相询，你若肯说，便直说，若是不想说，也随你。”

杨婆子说：“姑娘请问，老婆子不敢隐瞒。”

甄宝人问：“你可曾听说过，我与二夫人、三姑娘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