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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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宏大量么……马克西米的措辞忽然让q17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曾经一个小小的陆战队员，在战场上不过是统计数字中小小的一个数字，如今也有了对别人宽宏大量的资格。他抬头看向了那些排成整齐队列出城的狗头人，曾经的自己，跟他们中任何一个一样卑微，但现在，眼前这么多人，都会听自己的，自己的命令就是他们的目标，如果做不到，他们就会被审判，被枪决。

q17抬起头，看向那些喷吐着淡淡黑烟的小烟囱，此起彼伏的建筑在阳光中落下浓厚的背影，每一个都比他，这个小小的人类高大的多，在整个城市面前，自己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但只要他一个念头，一声命令，那些高大的背影就会被压路机，铁铲，火炮，甚至是蘑菇云变成地上的瓦砾，被自己踩在脚下——即便，他们曾经是那么高大。

这就是权力吗？一时间，q17陷入了某种恍惚中，没错，这里是他的国度，他的所有物，他是这里的神，可以为所欲为，万事诸法要顺他的意，万事诸行要从他的令。那些造反的爱普尔家族，印泰纳家族的人，造反的士兵和混沌教徒，通通杀了，让他们生前惨叫爱哀呼，死后去地狱后悔吧。那城市，要塑满他的雕像，所有人都口吐对他的溢美之辞，崇拜他们的新神自己，安雅，楚，安娜，伊菲丽尔，还有艾丽莎，塞西莉亚，所有的，所有那美的，都要来取悦他的**，那山珍海味，世间珍馐……额，那个还是自己做好，但都要入他的口。是的，那美的，好的都是他的，那苦痛的，丑陋的，都交给别人。

不知不觉中，q17低低喘息起来，两眼逐渐泛出红光。

“滴滴滴，”忽然间，一阵手机的蜂鸣声。

q17一个冷颤，胸壑中燃起的某种邪火如同烈阳下的白雪一般化去，只留下他满头四溢的汗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连q17自己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仿佛一个美男子无意间看了一眼镜子却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口鼻歪斜疤脸脓疮的丑八怪一样。

q17深喘着气，一边后怕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接听。

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么，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么，q17有些茫然中。一种奇异的惯性推着他的身体机械性的摸出了手机，手指伸向了接听键。技术，可以去问艾丽莎和张虎，战略分析，可以去问强尼，情报可以找村雨，可是，他的心，又可以去问谁呢？当作为n939队员，那一直推动着他公正和奋斗的求生本能的惯性消失殆尽，不再推动他前进的时候，他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贝尔蒙战后的这一天，这一刻，q17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是迷雾中的孤独旅人，前路未知，浑浊不清，耳畔也没有一丝声响，如此的孤立无援。

“是我，说。”q17一只手捂着半张脸，压下所有的迷惘和不安平静的说道，至少现在，那股本能的责任和使命感，还在推动着他。

“队长，能不能带点厉害的家伙过来。”步话机那头传来了艾丽莎略带慵懒的声音，背景声带着阵阵咆哮以及某种黏糊糊的声响。

“一不小心，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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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蒙，未来科技实验室。

这里本来是印泰纳家族一处豪宅的地下室……尽管地下室这种地方一般是作为囚牢，仓库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下贱用途，不过在n939的实用主义中，通风不良？采光不好？湿气重？统统不是问题。这种有防御，有隐蔽，而且出了事情可以立刻隔离填埋处理的地方，简直是天生的风水宝地。于是乎很自然的被征用此地的未来科技实验室（乌龙山军工部门之一）改造成了庞大的地下试验场和危险物品储存仓库。

现在在最深的第六层，甚至摆放着马库拉格一战中拿到的那块死海文书石板，以及圣阶大师伊川寄放在殖民地的圣魂灵卫核心。

半小时前，第三层危险物品实验中心。

几个大型探照灯笼罩着房间正中心一台被铁锁束缚的巨型残骸上，残骸上被穿甲弹和热熔光束击穿的伤口已经锈迹斑斑，装甲上的血渍也已经干涸，那个头盔一样的脑袋无力的耸拉着黯淡无光，一切就好像这东西已经报废许久了一样，但装甲上隐隐升腾的热气，却显示出其核心还潜藏着某种活物。

“魔法阵准备好了？”艾丽莎手中的电子笔轻轻敲击着电子板。

一旁的斯托尔克抚摸了一下残骸下那一圈圈用恶魔之血描绘的几何形以及符文，起身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村雨抱着自己的狙击步枪从阴影中现身，护持在艾丽莎身旁。

“恶魔锅炉残骸，第一次解剖实验，。”挺着大肚子的艾丽莎在电子板上用力一划，“开始活性化，生物蛋白质质祭品注入。”半矮人多拉贡莫抱着一个罐子小跑到了一旁一个用电缆连接到残骸上的仪器面前，将那个金属镶边的玻璃管插入了仪器，只见那福尔马林一样浑浊的液体中，泡着一截圆润饱满的柱形物体，随着仪器的插入，瓶子里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地面的魔法阵开始发出一阵淡淡的微光。

“哼，开始了。”艾丽莎舔了舔红润饱满的嘴唇，打了个响指。

一台机械奴工缓缓上前，胳膊上的喷嘴噗嗤几下后喷出一道数厘米长的蓝色火焰。那蓝色火焰随即被移动到了恶魔锅炉表面劣质的锅底钢上，摇曳的光芒中，随着喷嘴的移动，一条鲜红色半融化焊接口越拉越长……

“滴！”墙上的幽能警报器一瞬间从安全浓度提升到了发出最高警报的尖啸。

一股无形的黑暗忽然间毫无征兆的从裂口中渗透出来，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地下室的空间，哪怕头顶的高亮探照灯持续照射着，地下室依旧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

在那黑暗中，一双红色的光点出现了，瞬间化为两道残影扑向了艾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