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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都有些傻眼,怎么会死了,他们追上来的时间并不算长,而且没有看到噫风。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嗬——”的一声,一下丢下邹成一的尸体,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就看邹成一的嘴里竟然往外爬出了许多虫子,各种各样的,还有白色的蛆。
似乎是因为刚才温白羽搬动了尸/体,所以那些虫子在邹成一的肚子里受惊了,所以才纷纷爬出来,这倒吓了温白羽一跳。
这么多虫子,怎么从邹成一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万俟景侯走过去,蹲下来按了按邹成一的四肢,皱眉说:“人死后三到四个小时才会尸冷,显然咱们过来的路上绝对没有这么长时间。”
他说着,一下撩/起邹成一的裤管,让众人震/惊的是,邹成一的裤管下面竟然是双/腿,完好的双/腿,并不是冰蓝色的骨头。
温白羽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说:“恐怕他不是邹成一。”
温白羽说:“可是长得也太像了。”
万俟景侯伸手去摸尸/体的脸,尸/体的脖子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个翻起的皮子,万俟景侯拽住那块微小的皮子,使劲一拉。
就听“嘶啦——”一声,皮子竟然被万俟景侯整张拉了下来,众人抽/了一口冷气。
讹兽钻在化蛇的脖子处,两只耳朵乱抖,说:“我的妈呀,暴君把人家脸皮拉下来了。”
小血髓花趴在关楠的手心里,也小心翼翼的用两只肉/肉的手捂住眼睛。
万俟景侯确实拉下来一张人/皮,这个尸/体带着人/皮面/具,因为死的时间太久了,甚至肚子里已经开始长蛆,所以人/皮面/具开始有脱落的痕迹。
人/皮之下,这具尸/体竟然没有脸,一片血粼粼的,好像真是万俟景侯把人家脸皮给撕下来了似的。
尤其这个尸/体还张着嘴,从嘴窟窿里冒出一股一股的虫子,白色的蛆从里面钻出来,温白羽顿时觉得嗓子里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温白羽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的身量,无论是高矮胖瘦都和邹成一几乎一模一样,还戴着和邹成一一样的人/皮面/具,他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都有些不解,但是幸好这不是邹成一,也让他们松了口气。
虫子从尸/体的肚子里爬出来,屋子里又开始弥漫那种腐烂的味道,实在太过于难闻,众人从里面退出来。
众人都不知道邹成一和噫风去哪里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险,之前邹成一说这里养了一个大粽子,还是用各种血/尸养的,肯定比一般的粽子要厉害,邹成一腿脚又不方便,众人难免就担心一些。
前面一片漆黑,什么动静也没有,一切都静悄悄的。
众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见挨着旁边的一扇门,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又伸手去推开,就听“吱呀——”一声,门就推开了。
这一推开,众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管屋子里臭不臭了,都忘了掩住口鼻。
温白羽诧异的说:“又是邹成一?”
讹兽说:“主人,你说错了,应该是一屋子的邹成一。”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后背发凉,不禁抖了抖,就像听鬼故事一样。
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众人就走进去,开始各自检/查。
只见三十平米左右的屋子,里面堆叠着二十个左右的“邹成一”,他们都是穿着黑色的对襟衣,脸色烧白,嘴唇淡橘色,甚至手上也都带着扳指和戒指。
而且也都僵硬冰冷了。
温白羽这回长了心眼,先撩/开那些尸/体的裤管,果然,所有的尸/体的双/腿都是完好的,并没有像邹成一那样出现骨头。
或许这些人生前都不是残疾。
那些尸/体一模一样,温白羽几乎觉得这是一间摆放了很多镜子的屋子,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多相同人。
从衣服,到面容,甚至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绝对不差分毫。
那些尸/体保存的很完好,只是冰冷僵硬了,散发出腐烂的臭气,但是尸/体的面容和身/体却一点也没有腐烂。
温白羽压了压尸/体的肚子,里面果然鼓鼓的,不一会儿就听到“簌簌簌”的声音,从里面跑出很多虫子来,还有那种白色的蛆。
温白羽有些震/惊,这么多“邹成一”,他更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了。
难道是有神鸦族的人,想要做傀/儡替换邹成一?
温白羽觉得,也只有这一点说的通了。
为了避免里面有真正的邹成一,众人都把裤管撩/开看了,里面没有一个是真正的邹成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看着那些尸/体,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觉得不是傀/儡这么简单,有一股奇怪的念头涌上来。
房间里并没有找到真正的邹成一,众人又退出来,准备去别的房间看看。
万俟景侯说:“刚才那些鲛人干尸拦着咱们,显然是不想让咱们发现这里面的东西,难道是不想让咱们发现这一堆‘邹成一’的尸/体?”
众人也都是不解,他们往前走了几个房间,无一例外,里面全是“邹成一”,而且都已经死了,让他们又发现的是,有的尸/体还没有长虫子,甚至关节还是柔/软的,也没有尸斑,关节还是柔/软的,皮肤还保持着弹/性,体温还比室温要高得多,这也就是说,这个“邹成一”是刚死没多久的,但是他身上没有致命伤,就连一个伤口也没有。
看到越多的邹成一,众人就越是觉得后背发凉,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有什么目的。
众人往前看了五个门,就在打开第六个门的时候,终于不同了,这里并没有邹成一。
房间里并没有邹成一,这里更像是一个工作间,屋子里一张铁的大工作台,上面放着各种工具,从钳子、镊子到画笔、眉笔,竟然一应俱全,一张大工作台上不知道堆了多少东西。
漆黑的屋子里,在角落还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这里有棺/材,众人都吃了一惊,随即警/戒起来。
室温非常低,棺/材散发出一股寒意,棺/材盖子竟然是打开的,静静的靠在一边的墙上。
黑/暗的房间里有灯,温白羽忍不住“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灯光很亮,惨白的光线从头顶投下来,照的屋子里一下就亮了起来,但是这种惨白的灯光也是透露着一股诡异。
灯一打开,众人就看清楚了,工作台上不止有工具,在最里面的地方,还堆放着一叠的东西,那种东西有点柔/软,一个落一个的叠在角落里,比巴掌大一点。
众人走过去,只见那有点柔/软的东西,竟然是一叠一叠的人/皮面/具!
虽然人/皮面/具是平摊开的,并没有立体的扑在人脸上,但是温白羽敢肯定,这就是邹成一的面/具!
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么多人/皮面/具,而且制/作的非常精细,温白羽脑子里一闪,这必须是邹成一亲近的人,或者了解邹成一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大家看过工作台上的东西,又把目光转向角落的棺/材。
黑色的棺/材静静的躺在地上,盖子竖在一边,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
身量大小和邹成一差不多,尸/体保存的十分完好,但是独独脸皮被拔去了,似乎是等待着戴上邹成一的人/皮面/具。
众人都感觉胃里一阵恶心,讹兽说:“咦,我怎么觉得这么变/态。”
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白羽在房间里翻了一些,除了这具尸/体,没有其他的尸/体,显然这是一件工作室,这里的东西是未完成的半成品,而且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里每一份工具只有一个,椅子也只有一把,说明在制/作邹成一的人,只有一个人。
就在众人要退出去的时候,万俟景侯突然说:“动了。”
众人心头一紧,果然就听“腾腾”两声,棺/材竟然开始打摆子,左右摇摆起来,里面的尸/体似乎要爬出来。
就在众人看向棺/材的一霎那,那穿着黑色的对襟衣,却还没有脸皮的“邹成一”半成品,已经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不同于邹成一的是,他的腿脚很利索,根本就不是残疾,立刻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张血粼粼的脸盯着他们,眼眶里根本没有眼珠子。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站着没动,说:“走。”
温白羽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说:“我在想,或许是他的眼睛不是邹成一的淡茶色,所以被挖掉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反胃,抓着温白羽往外走,万俟景侯快速的关上/门,就听“咚!”的一声,那个起尸的粽子一下冲过来,对着门狠狠的撞了一下。
门是木头做的,虽然看起来很结实,但是没有锁门的地方,也没有门环,万俟景侯只能双手拉住门把手。
“咚!”
“咚!!”
那粽子还在不停的撞着门,也不知道是拿脑袋撞门,还是用手在砸门,反正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
温白羽说:“怎么办,你总不能老拉着……”
就在他的话音一落的时候,就听“咚!啪嚓……”一声,一只血粼粼的手砸开了木头门,一下从窟窿里伸了出来。
血粼粼的手伸出来之后就开始乱抓,万俟景侯说:“帮我拉着门!”
温白羽赶紧伸手去拉墓门,那粽子的手伸出来乱抓,同时还在不停的撞着门。
万俟景侯则是伸手拿出龙鳞匕/首,一下引出鞘,“啪”的一声,顿时就将粽子伸出来的手给砍断了,“啪”一声掉在地上。
鲜血迸溅,最倒霉的是拉着门的温白羽,其次就是万俟景侯,两个人都是一身的血。
关楠看见一只断手躺在地上,手心里还趴着小孩摸样的小血髓花,赶紧要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结果小血髓花却拨/开他的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的断手,一边看还一边吃手,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
讹兽嫌弃的说:“暴君,你也太暴/力了。”
那粽子似乎是觉得疼,一下把手就缩了回去,然后就听到工作室里发出“啪嚓……哐啷……嘭!”的声音,那只粽子似乎在发疯,把工作室里撞得一片狼藉。
万俟景侯挥手说:“走。”
他说着,拽着温白羽往前跑,温白羽摸了摸溅在自己脸上的血,心想着这些尸血不会有毒吧。
他们往前跑,很快身后就传出来“啪嚓!”一声撞门声,工作室的门被撞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粽子跑了出来。
万俟景侯侧头一看,左边有一扇大门,大门是铁门,上面绕着锁链,但是并没有锁上,立刻把锁链一抽,拉开大门,招呼着众人进入铁门。
众人跑进去,关上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身后的房间。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相比其他房间,总的有五十多平米那么大,没有窗户,屋里漆黑一片。
这是一间很正规的屋子,屋里有很体面的摆设,桌子椅子一应俱全,还有茶具。
温白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里的桌子椅子和茶具,都是两套,而且擦洗的非常干净,一尘不染的。
再往旁边看,是一个大的衣柜,然后是一张大/床,大/床/上鼓/起一个包来。
讹兽小声说:“床/上有人!”
床/上确实有一个人,他躺在被子里,似乎在熟睡,因为背着身,所以根本看不清是谁,但是身量并不高。
一头柔/软的头发,这个背影他们在半个小时之内看了太多了,所以一下就分辨出来,很可能又是邹成一!
不同的是,这个邹成一竟然躺在床/上在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竟然不是一个尸/体。
他似乎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双手一撑,坐了起来,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柔/软的头发,淡茶色的眼睛,淡橘色的嘴唇,白/皙的脸色,还有稍显尖的下巴,和邹成一一模一样。
他坐起来,看着众人,还歪了歪头,众人只觉得后脖子直发/麻。
而那个人一句话没说,突然撩/开自己的被子,是一双完好的腿,果然又不是真的邹成一。
那人突然下了床,双脚赤着就踩在地上,看着众人,嗓子明显的咕嘟了几下,但是没有开口说话,竟然发出“咯咯……”的声音。
温白羽说:“粽子?”
讹兽说:“我真没见过粽子还盖被子睡觉的!”
温白羽心说我也没见过……
那粽子只是站着看他们,然后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就落在了温白羽身上,突然上前了一步,似乎在嗅味道,随即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笑容在他的脸上有些不协调。
或许是戴着面/具的感觉,邹成一平时也不常笑,但是笑起来很儒雅的感觉,透露着一股少年人的青涩,而这个粽子,一笑起来竟然皮笑肉不笑,不笑的时候像极了邹成一,一笑就破功了,好像是一种可怕的狞笑。
温白羽吸了一口气,退后了半步,就见粽子竟然露/出一副眼馋的表情,贪婪的注视着他。
温白羽心想着一定是自己身上的正阳之气,但是这个地/下室不是讲究以阴充阳吗,粽子竟然还喜欢阳气?
温白羽不动声色的把凤骨匕/首握在手里,又往后退了半步,就在他退的时候,粽子终于忍不住了,发出“咯咯”一声醋响,一下扑了上来。
万俟景侯也早有准备,见粽子扑上来,顿时往前一拦,顺势一下划在粽子的脸上,龙鳞匕/首削铁如泥,粽子的脸从鼻子开始被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鲜血一下涌/出来,一张脸好像被劈成了两半,面/具一下开始向两边卷起来。
血髓抱着关楠,一下将铁门撞开,门外还徘徊着另外一只没脸的粽子,一见有人出来,立刻就要扑咬。
血髓身后伸出几条蔓藤,“唰——”的一下将没脸的粽子一下绑起来,瞬间举起,又“唰——”的一声甩出去。
粽子一下摔出去很远,“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小血髓花趴在关楠手上,看的目瞪口呆,然后欢快的拍着巴掌,似乎觉得十分有/意思。
这简直是一个混世魔王……
铁门被打开了,众人冲出来,那粽子被划了脸皮,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嘴里发出“咯咯”的嘶吼声,似乎是想把自己的脸皮贴回去,往上贴了好几下,但是都没能成功,粗吼了几声,追着他们跑出来。
粽子的吼声很粗,一点儿也不像邹成一。
万俟景侯说:“这个粽子是血/尸养的。”
温白羽说:“这就是邹成一说的大粽子?”
万俟景侯说:“或许吧。他的血里有尸毒,千万别被他碰了。”
温白羽一听,顿时回头看万俟景侯,只见他手背上有一点烧伤的痕迹,应该是碰到了尸毒的血,不过那些痕迹并不大,而且在快速的愈合。
众人往前跑,突听“沙沙”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几个人立刻停住,不知道前面过来的是谁,没准又是粽子。
万俟景侯招了一下手,示意众人不要往前走,那“沙沙”的声音很轻,而且移动的很快,似乎有些底子。
旁边有一扇破门,推开之后里面都是“邹成一”的尸/体,众人就躲进去,然后半掩着门。
被万俟景侯划伤了脸的粽子很快追过来,因为门里的尸气很强,一下就淹没了众人的气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而是要继续往前追。
粽子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很快就看到前面来人了,那“沙沙”的声音很轻。
众人从缝隙里往外看,来人一身黑色的衣服,竟然是噫风!
温白羽有些担心,他们躲在这里,粽子不会发现,但是噫风就要和粽子碰面了。
那粽子果然看到了噫风,歪了歪头,刚才众人见粽子歪头,还有几分可爱的样子,毕竟邹成一的脸很好看,但是现在则完全不对味儿了。
现在的粽子,脸几乎被万俟景侯划成了两半,面/具也当啷着,半松不松的贴在脸上,他一歪头,面/具就血粼粼的当啷一下,看的直恶心。
噫风看到这个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上下一扫,看到他完好的双/腿,眼神又恢复了冷漠。
温白羽心想,噫风果然是噫风,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假的了。
他想完,突然又感觉到那股奇怪的感觉升上来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温白羽摇摇头,专心看外面的情景,不知道这个大粽子有多厉害,万一噫风对付不了,他们肯定要随时出去帮忙的。
粽子见到噫风,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立刻走了过去。
的确是走过去,绝对不是扑过去,也没有刚才凶狠的模样,嘴里“咯咯”的声音虽然很粗粝,但是显得很温柔……
温柔……
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他的确想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那种声音。
粽子走过去,噫风只是眯着眼睛没有动,粽子又开始了进一步的动作,竟然突然踮起脚来,靠在噫风身上,双手环住了噫风的脖子。
温白羽顿时有些无语,这粽子是要干什么,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然就看到粽子竟然仰起脸来,脸皮还在忽闪忽闪的动,竟然抬起脸来要亲噫风……
温白羽似乎能想象到那股腥臭的血/腥味。
温白羽见噫风没有动,那粽子就要亲上来了,他依旧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那粽子。
粽子的血已经把噫风的黑色风衣弄脏了,噫风却仍然没有动。
温白羽有些不解,刚次噫风的眼神,明显是知道了这粽子是冒牌货,而且眼睛里有些厌恶,但是为什么不动?
温白羽有些躲不住了,立刻要出去帮忙,万俟景侯却一把拉住他,低声说:“等等。”
他说话的时候,就听“咕噜咕噜”的声音传过来,是轮椅的声音!
肯定是邹成一,邹成一没有事,这让温白羽心里放松了一下。
噫风似乎也听到了轮椅的声音,狭长的眼睛一眯,突然伸手,一把掐住粽子的脖子。
粽子被掐的往上一提,立刻双脚离开了地面。
这个时候邹成一果然转着轮椅走过来了,他的一条胳膊有些无力,软塌塌的垂下来,一只手转着轮椅,似乎非常的不方便。
而且邹成一眼睛看不见,他尽力睁大眼睛,但是眼睛是冰蓝色的,里面满满都是迷茫,什么都看不见,轮椅又总向一边偏,好几次都装在墙上。
“噫风?”
邹成一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噫风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邹成一,那只被举起来的粽子不禁发出“咯咯”的声音,嗓音十分的粗粝,盯着噫风的眼神竟然露/出一丝惶恐。
邹成一听到了粽子的叫/声,脸上立刻露/出戒备的神色,完好的右手轻轻磨蹭着手指上红色的扳指。
就听“嘎巴!”一声,噫风突然用/力,一下将粽子的头拗断,粽子嘴里发出“咯!”的一声大叫,脑袋一下就耷/拉下来。
噫风似乎有些厌恶的把粽子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邹成一听着声音皱起眉,让轮椅继续往前滚了滚,说:“噫风?”
噫风这才走过去,说:“少爷。”
邹成一脸上露/出一股惊讶的神色,说:“真的是你。”
噫风一边拿出手帕,把手擦干净,一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邹成一的伤势。
邹成一胳膊骨折了,软塌塌的垂在身上,额头上也有些擦伤,但是并不严重,不过擦伤的地方进了些土。
众人见噫风轻/松的解决了一只大粽子,不禁都有些惊讶,而且那粽子几乎就是傻,自己送上/门来给解决。
众人见噫风和邹成一都没事,立刻从房间里出来,邹成一听到有动静,侧耳说:“温白羽?”
温白羽把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简易的工具,给邹成一固定了一下胳膊,然后又拿出药水来,递给噫风。
噫风拿了棉签和药水,先把邹成一额头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随即才给他抹上了药。
温白羽说:“你掉下来之后,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邹成一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邹成一看不见,或许没发现那些和自己长的很像的尸/体,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噫风是后跳下去的,竟然走在邹成一的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邹成一听温白羽这么问,一定是有事情,说:“怎么了?你们遇到了什么?”
温白羽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了发现很多和他很像的尸/体。
邹成一听了有些惊讶,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温白羽说:“是不是有人想要取代你,所以做了很多傀/儡?”
邹成一摇头,说:“神鸦一族信奉的是实力,如果有人能力强,他就可以当族长,族长并不是家传,没有必要弄什么傀/儡。”
温白羽一想,万一这个人没有邹成一的实力强呢?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邹成一现在双/腿残疾,双眼又盲了,骨头变质已经很大,对于邹成一来说,多活一天是一天,所以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周章来做傀/儡。
邹成一也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邹成一和噫风是从对面掉下来的,他们是从另一头走下来的,两边正好通着,他们走了一个对头。
温白羽说:“你们找到丹炉了没有?”
噫风摇头,说:“恐怕还在上面。”
众人就按照原路返回,又退了回去,准备继续上去寻找丹炉。
只有地/下二层是墓葬的机/构,而且是倒挂的墓葬,走起来非常不舒服。
圆顶已经破碎了,地上一片狼藉,那些鲛人尸/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从墓室里的暗道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些鲛人干尸。
众人走出墓室,前面还有路,可以继续往前走,邹成一的轮椅有些微微变形,虽然轻微的变形并没什么,但是现在邹成一的胳膊骨折了,一颠就震得手疼,嘴里发出轻微的“嘶”声。
噫风弯下腰来,说:“少爷,我抱着您吧。”
邹成一摇摇头,他并不想让噫风浪费体力,这个地/下室邪门的厉害,而且敌人在暗,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们根本猜测不出来,还有失踪的方教授也在这里,随便浪费体力是很危险的事情。
噫风却似没看见他摇头似的,伸手将他抱起来。
邹成一挣扎了两下,说:“干什么,放我下来。”
噫风却说:“少爷,别动,您的骨头要错位了。”
邹成一听着他淡淡的声音,似乎油盐不进,彻底有些没辙了,最近噫风的胆子越来越大,会偶尔亲他的嘴唇,甚至对他动手动脚,而且不听命令,所幸这些东西还没有出格,邹成一觉得自己的容忍力越来越强了,否则也不会容忍一个奴/隶不听自己的话。
噫风抱起邹成一,就将轮椅直接丢在那里,打算废弃不用了,等出去的时候再带上。
众人往里走去,关楠的身/体已经不那么虚/弱了,但是血髓不放他下来,关楠也没有办法,而且血髓虽然不说话,但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变质,关楠心脏有点猛跳。
众人顺着墓道往里走,一切都是反着的,走到最近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的一扇对开的石门,石门半掩着,并没有关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推着石门,向两边打开,就听“轰——”的一声,石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东西也是倒挂的,一口棺/材,倒挂在天上,不过这口棺/材有点诡异,因为他的大小放不下一个成年人。
墓葬旁边还有很多陪/葬品,全是骨头做成的,也是倒挂在天上。
这墓室里有一样东西却没有倒挂。
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温白羽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只巨大的鼎,万俟景侯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青铜鼎的鼎身,上面雕刻着许多花纹,看起来非常精细,但是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这只鼎的花纹已经快要磨损了。
鼎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味道,花纹间有些锈迹。
关楠看着那只巨大的鼎,比人还高,说:“这是什么东西?是咱们要找的丹炉吗?”
万俟景侯似乎认识这个东西,说:“这是夏朝的九鼎。大禹分天下为九州,用九州上贡来的青铜铸成九鼎,从此鼎就变成了至高无上的象征。九鼎是夏商周三代的传世之宝,当时很多国/家都认为得九鼎者得天下。后来九鼎下落不明,秦始皇东巡归途,在当时的彭城泗水,见到一只青铜大鼎浮出/水面,史记中也有记载,说始皇‘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传说是青铜鼎捞出/水的时候,一个龙头突然从大鼎里钻出来,咬断了打捞的绳子,青铜鼎又落回泗水之中。”
万俟景侯伸手抚/摸/着鼎身的锈迹,说:“这个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秦始皇想要打捞的泗水青铜鼎。”
众人都有些惊讶,关楠说:“那岂不是无价之宝?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温白羽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青铜鼎是大禹命人所铸,鼎也是祭祀的礼器,代/表着正气,这只青铜鼎并没有倒挂起来,似乎没有受墓葬的影响,肯定不是出自这个墓葬。”
万俟景侯说:“先别管这么多,秦始皇泗水捞鼎,其实为的是用这种传世之宝炼丹,以求长生不老。”
他说着,对温白羽说:“先把药材拿出来,咱们动作快一点,免得迟则有变。”
温白羽点点头,立刻背包里把怪蛇的丹药,和槐安国的土都拿出来,最后看向血髓。
血髓并没有说话,但是手心一张,立刻变出一朵花来,那朵花叶子被拽掉了好几片,看起来虽然妖冶,却有些可怜。
血髓直接把花扔给温白羽,温白羽见他这么大方,但是没想好摘几片,最后摘了两片,又把血髓花还给了血髓。
鼎非常高,比人高得多,温白羽准备好三样药材,说:“我变成鸿鹄,把东西放进去,一会儿你点火。”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温白羽就把三样药材放在地上,身形一展,突然变成了鸿鹄,低头一衔,将地上的药材衔起来,快速的展开翅膀一震,突然拔上了空中。
鼎有一人多高,但是并不太高,温白羽冲上去,就准备把东西往鼎里丢,但是刚要张嘴,突然就愣住了,随即翅膀快速的震了两下。
众人抬头看着温白羽的动作,都有些不解,不知道温白羽在鼎立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然这么惊讶。
与此同时,巨大的青铜鼎竟然开始震动,发出“轰隆……”的声音,鼎身轻微的颤/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
万俟景侯抬头一看,温白羽已经快速的落了下来,在他边上一下幻化出人形,万俟景侯立刻将衣服披在他身上。
温白羽说:“鼎立有东西,夜郎古墓里的小/鬼。”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吓了一跳,夜郎古墓里的小/鬼,竟然跑到了青铜大鼎里,这也太不着边际了。
青铜鼎摇动着,随即就看到一只手搭在了鼎的边沿上,竟然是一只婴儿的手,正奋力的往外爬。
慢慢的露/出婴儿的头,脸上满满都是狞笑,眼珠子是蓝色的,看着他们,忽然冒出光来。
万俟景侯拽住温白羽,说:“趴下!”
关楠血髓,还有讹兽和化蛇都不知道这小/鬼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非常厉害,浑身充斥着阴凉的气息。
小/鬼从大鼎里爬出来,似乎像是壁虎,竟然顺着青铜大鼎往下爬,眼睛里的蓝光一下打过去,搭在地上的圆顶,石板顿时纷飞起来。
温白羽抬起头来,就看到小/鬼的太阳穴上竟然有个血点,说:“他也是被人养的?”
邹成一说:“不是说小/鬼认主之后就不会易主了吗,难道这个墓是夜郎古国的墓?那也不对,这里离夜郎太远了。”
噫风抱着邹成一,躲开小/鬼的蓝光,突然抬起腿来,狠狠踹了一脚青铜大鼎。
大鼎顿时发出“咚——”的一声响动,紧跟着是地动天摇的回音,回荡在墓室里,震耳欲聋,关楠和邹成一身/体虚/弱,听到这种声音,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那小/鬼被一震,突然从大鼎上掉下来,眼睛一闭,眼里的蓝光消失了,快速的往前爬,绕过众人从墓室里爬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变故有些突然,那只小/鬼竟然因为一声巨响就落荒而逃,不再攻击他们,一时间墓室里只有大鼎的回音,还在若隐若现。
众人摇了摇头,都觉得有些耳鸣,噫风说:“少爷,您没事吧?”
邹成一还有些耳鸣,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耳朵里嗡嗡的响。
温白羽站起来,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噫风那一脚踹的可真够用/力的,不过青铜大鼎竟然还是完好的,一点儿也没有受损。
噫风说:“快把东西放进去。”
温白羽点点头,又变出鸿鹄的样子,衔着三样药材,快速的冲上天去,这回鼎里再没有其他东西,温白羽把三样药材扔进去,然后快速的落地。
温白羽一边穿衣服,万俟景侯一边快速的给青铜鼎生火,炼丹大致的样子他们都知道,但是这里面没有炼过的。
其实哪个帝王都想追求长生不老,但是偏偏万俟景侯就不追求这种东西,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三十岁,就算追求长生不老,也不过是徒劳而已,所以万俟景侯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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